「然後呢?」孫潔問我。


    我愣了一下:「她肯定知道柳漢成很多情況吧,柳漢成現在跑了。」


    「顏心。」孫潔打斷我。


    我閉上了嘴。


    「小保姆醒了給我打電話。」她完全不想跟我聊白果果這事兒。


    「杜先生讓我下來了。」我訥訥道。


    「那你洗洗睡吧,還有,這個號碼掛完電話後就不要再用了。」孫潔淡淡道。


    「為什麽?」我偏要問。


    「顏心,任務結束了,請你遵守規則。」孫潔冷冰冰的語氣,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垂下了手,任務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嗎?柳漢成去了哪裏?張慧如去了哪裏?白果果是不是確實還在別墅?她失去孩子了嗎?毀壞的龍頭,祭奠儀式,邪教太多太多的謎團,我以為任務才開了個頭,孫潔卻跟我說任務結束了。


    我多麽不甘心,可是我能怎麽辦?我也沒有本事自己跑迴那幢別墅裏去救白果果。孫潔說任務結束了,我再多的不甘心也隻能服從。嘆了一口氣,我取出了手機卡,折斷後我拉過一旁的包包,把晶片包妥後放到了內格裏。


    換迴了常用卡,我起了身往廁所走去。站在鏡子前,我看著裏麵的那張臉,快兩天了,臉上的妝半點沒脫,小來的手法確定很厲害。


    我又想,小來和亞姨去了北京,亞姨那個人我有點不寒而慄,她會折磨小來吧。


    小來還能迴到我身邊嗎?要是迴不來了呢?我摸著自己的臉,有點不捨得卸妝。可剛才杜清池讓我把妝卸掉,說妝戴時間長了不好。


    我堵起氣來,偏不卸,丟下了化妝棉,我拉開了浴室的拉門。洗完澡爬到床上時,已經是淩晨的兩點十二分了。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偏偏心髒又鬧起了麽蛾子。隻要躺平,我的心髒就悸動得厲害,翻來覆去,根本沒法睡。我手裏捏著手機,拔了杜清池的電話,又掛斷。再拔,還是掛斷,我不想見到他,不想看到他的眼神,更不想聽他說話。


    我丟開手機,不打,堅決不打,隻要死不了,我就撐著吧。我在心裏發誓,我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我這麽想著,靠著床頭坐起來,心髒慢慢的就沒那麽難受了,我抱著個枕頭沉沉睡著。


    感覺並沒有睡多久,我就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閉著眼睛摸過了手機。我勉強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我接起了電話。


    「顏小姐。」清冷的女聲,「我是南音,我來接你迴去。」


    我一驚,立馬清醒過來,孫潔昨晚並沒有告訴我今天迴山上:「好,我大概需要十分鍾左右,麻煩你等我。」


    「是。」南音道。


    我起了床,進了廁所後,我飛快的洗漱。描眉塗唇我準備迴房換下睡衣,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也沒有多想,以為孫潔來找我了。


    走到門邊我拉開了門。


    「顏小姐,早上好。」穿著件灰色t恤的柳文良笑得很燦爛。


    我吃驚的看著他,他怎麽跑來了?心裏暗暗慶幸我昨天堵氣沒卸妝,要不然這會兒四目相對,他要嚇壞,我也要嚇壞。


    可現在我不能跟他說話,我的聲音已經變迴徐徐了。怎麽辦?我真是鬱悶死了,我不該冒冒然就開門的。


    「顏小姐」他見我不說話,靠近我一步,「您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啊?」他說著就擠了進來,順勢關上房門,伸手扶住了我。


    真他媽的措手不及,現在要怎麽辦?我總不能突然之間就變成啞巴了啊?啊,來不及了,那就裝啞巴吧,絕不能開口說話。


    情急之下,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您喉嚨痛?看過醫生了嗎?」他著急的問。


    我點了點頭,想要迴房拿手機又怕突然有電話進來,於是我指了指他手裏的手機。


    他趕緊解了屏幕鎖遞了過來。


    我指著備忘錄看著他。


    「用,隨便用,我的手機沒有任何秘密。」他極大方。


    「昨晚吃燒烤魚刺卡了喉嚨,去過醫院了,但現在裏麵全腫了,不能說話。」我打了一行字出來。


    「你小心一點嘛。」他心疼的樣子。


    「柳先生,你怎麽來了?」我又打了一行字,柳文良這個時候還能跑來,說明他肯定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來接您吃早餐呀。」他撐著牆看我,一派瀟灑狀。


    「柳先生真是有心。」我打了一行字後,拂著額邊的碎發,似笑非笑的看他,低頭又打字,「不過,我馬上就要出發,要趕去別的城市,這早餐我們擇日再約吧。」


    「要去別的城市?」他呆了,「我父親說,你要在這裏呆一個星期?」


    呆一個星期?我什麽時候跟柳漢成說要在這裏呆一個星期了?他們父子私聊天說的?他知道現在柳漢成在哪裏嗎?我有一連串的問題想要問他,可我又不敢讓他引起懷疑。正在考慮該怎麽將話題引到他父親身上時,偏偏床上的手機又響起起來,南音在催我了?


    「咦。」柳文良看著自己的手機,「我剛才打您電話,提示關機。」


    「我有兩部手機啊,你昨天不是看見了麽?」我不打算接電話,不緊不慢的打著字。


    「你故意了關了給我的那個號碼?為什麽呢?」柳文良略俯身,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壓得低沉曖昧,稱唿也變成了你。


    我淺笑著,往旁邊移了一點接著打字:「沒有,你想多了,昨天本想給你打個電話來著,沒拿穩,掉浴缸裏了。」


    他的眼神中燃起小火苗:「這樣啊,我還以為顏小姐把我拉黑名單了呢?」


    「沒有,柳先生這麽有趣的人,我不捨得啊。」我大著膽子打出了這行字,他不是想曖昧嗎?那我給他根杆子啊。


    「那你是不是該把另一個號碼也給我啊。」柳文良轉了個身,雙手撐牆,將我困在了他懷裏。


    他還真是急不可耐,我在心裏冷笑著。


    我矮下身子鑽了出來,想要伸手把房門打開時,結果他手比我快,直把就抱住了我。


    「顏心。」他輕聲喊我的名字,右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你的名字真好聽。」


    我差點要吐了,好聽他媽,這種時候,我叫恐龍他都會覺得很好聽吧。我用力推了推他,他將我抱得更緊,推扯之間,他下身的帳篷支起來,頂在我的小腹上。


    我想著他過去對我的冷漠和薄情,心裏愈發的感覺噁心。拚足了力量狠狠推了他一把,這迴總算將他推開了,他退到了牆根下,笑得很是蕩漾。


    我眼疾手快的將房門拉開,杜清池抬著的手落在半空中。見了我和柳文良,他怔了一下,然後沉默著往裏麵。


    「嗨,清池。」柳文良從我手裏拿迴了手機,「顏小姐,說好的不把我拉黑名單噢。」他沖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從容的往房間外走去。


    我有一種被抓姦在床的羞恥感,杜清池進了房間裏麵,柳文良已經走遠了。剩下我,站在原地跟個二百五似的。


    「你要站成化石嗎?」杜清池的聲音傳出來。


    我關上了房門轉身進了房間,杜清池正在幫我整理東西,被子上丟了一套衣服在那裏。


    「愣著幹嘛,去換衣服啊。」他直起身,瞟我一眼,「不過,你穿這套睡衣確實很性感,難怪文良情不自禁。」


    我又羞又惱,一把抓起床上的衣服,掉頭我就往廁所走去。換好衣服拉開廁所門,杜清池拖著我的行李箱站在那裏。


    「你屬鬼的啊?」我怒吼一聲。


    「為什麽不卸妝?」他完全不在意我的怒吼,看著我的臉問。


    「我要是卸妝了,剛才不就露馬腳了?」我生氣的說。


    「任務都失敗了,還裹著馬腳做什麽?」他放下行李箱,推了我一下,把我推進了廁所,「把妝卸掉。」


    「又關你什麽事兒?」我站在洗手台前擰著脖子不看他。


    「你這是不知好歹啊。」他拿過洗手台的化妝棉,又拿卸妝水,浸濕後,他拉過我。


    「我自己來。」我奪了過來,拿著化妝棉胡亂的擦起來。那妝很頑固,我換了十幾塊化妝棉還殘留得厲害。


    「別較勁,我幫你。」杜清池搖了搖頭,從我手裏拿過了化妝棉。


    我已經卸得沒耐心了,心裏掙紮了一下,不甘不願的閉上了眼睛。杜清池又幫我卸了好一會兒,那妝才算卸掉了。


    「還是這張臉看著順眼點。」杜清池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謝謝。」我有點生硬道。


    「你好像對我有意見。」他靠著洗手台站著。


    「杜先生,顏心不敢對你有意見。」我拿過洗麵奶開始洗臉。


    他抿了抿唇:「小保姆死了。」


    我猛的抬頭看他,臉上的水流到脖子裏,杜清池拿過毛巾架上的毛巾,他幫我拭去脖子裏的水漬。


    「顏心的身份你不能再跟柳文良聯繫。」他說。


    「我沒打算跟他聯繫,剛才他」我想解釋一下,說了一半,又覺得自己不需要自作多情。


    「找個合適的時機,你恢復徐徐的身份跟他見一麵吧。」他又說。


    「然後呢?」我問,心往下沉。


    「柳漢成會跟他聯繫的,他會防著顏心,但不會防著徐徐。」他淡淡的。


    「我恢復徐徐的身份,約前夫見麵,吃個飯,喝杯咖啡,聊個小天。」我笑起來。


    「都隨你,做你樂意做的事情。」他說。


    我的心已經沉到了底,淚意根本控製不住,眨了一下眼睛,淚水漫了一臉:「要是我樂意的話,跟他上個床興許能套出更多的秘密呢?你說呢?」


    「你不樂意就不要勉強自己。」他說,是那種很認真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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