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從醫院逃走了,給我一張紙條,隻寫了一句話:徐徐,從此我們斷絕關係,此生不見。我去了一趟翁雪家,她男朋友來開的門,他說,翁雪某天去公司上班,然後就再也沒有迴家。


    姚小姐讓人來我家堵我,要我去跟柳文良辦離婚手續。我看著她急不可耐的樣子,有心想為難她,但又想,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還在乎失去個賤人麽?


    都滾吧,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我和柳文良辦了離婚手續,在民政局裏,他大發慈悲,塞給我一萬塊錢現金。怕我拒絕,也可能怕等在外麵的姚小姐發現端倪,他捏著離婚證光速竄走。


    我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無枝可依的女人。


    除了杜清池,連路邊的流浪狗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人會有情感需求。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喜歡孤獨,有人喜歡寂寞,還有人既喜歡孤獨又喜歡寂寞。但這些都隻是浮於表麵,你隻需要試試關閉網絡一個星期不跟任何人說話,肯定要發瘋的。


    獨孤求敗從來都隻是一種境界而不是一種選擇。


    我失去了所有,因此,我更渴望有人能真的關心我,照顧我。


    杜清池深諳人性的弱點,他帶著我去了他家。他陪著我,寸步不離。給我做飯吃,陪我散步,陪我看電視,我們不怎麽聊天,不看電視的時候兩個人多數時間都沉默,各自沉浸在悲傷之中。


    我到杜清池家住的第八天,那天早上,我醒過來聽到客廳裏有說話聲。我驚了一下,抓緊被子。大約十來分鍾的時間,杜清池敲了我的房門。


    「徐徐。」他喊我,「你醒了嗎?」


    「醒了,稍等一下,我換衣服。」我意識到可能有什麽事情,杜清池從來不喊我起床。我應完他之後迅速起了床,飛快的換了衣服,我又進了廁所洗了一把臉。然後我拉開了房門,杜清池還等在門口。


    「怎麽了?」我問他時眼神瞟向客廳,客廳裏好像坐著兩個女人,背對著我,看不到臉。


    杜清池指了指門內,我退了進去,他跟進來,然後關上了房門。


    我看著他。


    他遲疑了一才抬起雙手,他按住我的肩膀:「徐徐,顏姐派人來了。」


    我的心一沉:「如果我死活不去呢?」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將我擁入懷裏:「我之前和你說過,每一個被清瀾門甄選出來的人,機構都會對她進行調查。你爸和你弟車禍的事情,交警那邊有了新的界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


    我的心顫起來:「是誰?」


    「她們沒說。」杜清池低聲道。


    「顏姐是不是用這個作為條件,要我迴去別墅?」我問。


    「不是,你迴去是遲早的問題,幫你查清楚你爸和你弟死亡的真相,隻是給你討個公道。」他撫著我的頭髮,「徐徐,清瀾門選上的人,沒人能逃掉,她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就範。」


    「我可以死。」我顫抖著,「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絕不到那種骯髒的地方去作賤自己的身體。」


    杜清池沉默。


    房門外傳來敲門聲,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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