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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從醫院迴到家時,姥姥又提起父親眉間那個個所謂的“斬子劍”這個話題,並且說等我斷奶後,姥姥就把我帶走,說我父母帶不活我。試想,哪個父母舍得把剛出生的孩子送走?所以答案固然是否定的,母親第一個站起來不同意。父親雖然嘴上說“我聽靜兒的”,實際上,他心裏怕是比母親還反對。


    說了幾次也沒有什麽作用,於是在母親出了月子後,姥姥還是收拾好東西,決定自己迴老家。


    姥姥臨走時,父親許是心裏沒底,追著姥姥問有沒有啥辦法能破這個命格,雖然已經有兒子的父親不相信自己克子,但是見識了姥姥的神奇,加上母親還沒懷孕時姥姥便叨念這個事情,多多少少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


    姥姥迴頭看了父親一眼,眼中多少還是有些擔憂道:“這孩子本來不是你命中該有,駐世根本就不深。你是山林之兔,金箔金命,天賜是清秀之猴,劍鋒金命。按理說金金本不算相克。但你身帶斬子劍這金金是硬克硬,你倆日後關係不和睦不說,這是實打實的兇克,主生死!這孩子的命格裏,恰好三星同時在命宮的三方四正會照,屬大兇命格,要麽亂世要麽早亡。”


    說道這裏,父親雖然聽不大懂,但是也急的眼圈通紅,這都大兇命格了,不是生死就是早亡的,一腦門子的汗。


    姥姥看父親這個樣子,又是停頓了一會,才慢慢說道:“不過小靜是行路之馬,天河水命。水泄金倒多少能化解,就是她身子弱。她要犯病你就要看好天賜。天賜命劫不在家中,現在還小,你們好好上香就是了。”


    父親雖然從姥姥的言語中聽到了些許安慰,心中卻還是不落底,還想再問什麽,姥姥擺擺手道:“我要帶走你們又舍不得,孩子還這麽小,不急在這一時,我以後隔三差五還來呢,你們也做好心理準備,小靜什麽時候經常犯病,到時候說啥我也得把天賜帶走,要不母子一個也留不住。”說完也不管父親還有沒有話,姥姥背著包就走,父親要送她也不用,隻說自己還沒老到不會坐車。


    隨著我的一天天長大,父親心中的擔憂多多少少也就放下了,但藥王娘娘的香他可是一天也不敢落下,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香磕頭,不用姥姥再嚇唬他,那頭磕的是咣咣的響。


    直到我不到兩歲的時候,父母抱著我迴老家,也就是爺爺奶奶住的地方。


    奶奶家住的地方歸二井鎮管轄,名叫三撮房,據說當初這裏隻有三戶人家,並且都是闖關東過來的,在這之前,這裏完全就是一片荒地,從這裏出沒的都是胡子,胡子也就是山賊馬匪,這裏地處黑龍江省大慶市與吉林省鬆原市交匯的地方,當初胡子在這裏專劫過省的商隊,這條路上著實是死過不少人。


    我母親也是第一次跟父親迴到老家,據後來母親的迴憶說,對那裏的印象就兩個詞,貧窮與具體。貧窮還好理解,為啥說具體呢?因為這個地方包含了所有行政區域單位名稱,省、市、縣、鎮、村、屯、隊。以至於長大後我看到戶口本,都驚訝我戶口所在地那一條怎麽那麽長·····


    到達二井鎮那一天,剛好過小年,時值傍晚。東北的冬天大家都知道,零下三十多度都不算冷天,當時正趕上寒流,氣溫接近零下四十度。從二井鎮到達三撮房沒有車,隻能坐來往的馬車。然而這數九寒天天色又晚,再加上正趕上過節,下了長途車後,街上行人都少,哪裏來的恰好順路的馬車?


    那個年代不比如今,還沒有手機,至於大哥大那種東西不是任誰都買得起的。無奈之下,父親將我用大衣裹在懷裏,拉著母親一步一步的在土道上走著。


    母親說,她當時從公路上一下土道,就開始感覺渾身上下涼颼颼的,絕對不是天氣冷的那種涼,就像是有人對著後脊梁吹涼氣的感覺。父親因為從小生活在這裏的緣故,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母親把自己的害怕跟父親講,父親半安慰半責怪的讓母親別瞎想,說這天氣本來就涼,這一路冷風再一吹,估計就是凍透了,別自己嚇自己。邊說著邊不顧母親的阻攔,把自己的軍大衣脫下來給母親裹上,同時把小棉被抱著的我塞進母親的懷裏。自己隻穿個皮夾克,一隻手隔著大衣托著我的腰,邊走還邊安慰母親道:“你就是身子虛,你看我頭上直冒煙,都走出汗來了。”


    雖然有父親的安慰,但是裹著軍大衣的母親,還是時不時的覺得脊背發涼。


    走著走著,由於涼意的侵襲,母親實在忍不住了,跟父親說想找個地方方便方便。雖然是晚上沒什麽人,但好歹這裏也是在路上,沒辦法,父親隻好帶著母親往玉米地裏走去,由於是冬天,玉米地裏隻剩下一點秸稈頭,尖尖的一根根杵在壟上,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裏走,盡量的離公路遠一些。走了不知道有多深,眼看著路從視線裏消失,母親才匆匆的方便了一下。


    正起身時,仿佛是聽到了一聲歎氣聲,母親問父親道:“歎啥氣啊?”


    “我沒歎氣啊。”父親一愣不解的迴答。


    正說話間,父親仿佛是也聽到了什麽聲音,二人忙轉頭看,借著依稀的月光,隻見母親剛才蹲著的地方半躺著一塊石碑。石碑旁邊是一個不太明顯的小土包,明顯是一處墳。許是家裏沒什麽人了吧,這墳包上已經布滿了枯黃的雜草,倒地的石碑也碎成了兩截,上麵字跡都已不甚清晰,父親隻在慌亂當中看見上麵似是有個黃字。


    父親正要再細看,直覺眼前一花“唰”的一聲,眼角餘光竄過一道黑影,至於是個啥玩意也沒看清。母親被這一嚇頓時心髒一陣抽搐,眼看就要犯病。父親連忙半攙半抱著母親,一隻手還要托著母親懷裏的我往出跑。以前不信鬼神之說還好,自從姥姥給父親灌輸了那些神怪思想後,父親見到這個場景也是感覺毛聳聳的。


    好在離那條土路不算太遠,兩人進去的時候用了五六分鍾,跑出來的時候估計兩分鍾不到。到了路邊,父親的心神算是漸漸的穩定了下來,然而母親心中卻還是驚魂未定,心中更是有所擔憂。畢竟剛剛在人家墳頭上上了廁所,任誰在這黑燈瞎火下也不由得害怕吧。


    “估計是鬧耗子了吧。”父親看母親臉色煞白,出言想安慰幾句,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這話實在是有毛病。這大半夜的吐口塗抹都凍成個釘兒,耗子就算找吃的也得白天暖和點出來吧,再說這荒地裏能有啥吃呢。


    母親不迴答兩人也就沒再說話,母親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甚至在最後堪堪小跑了起來。父親有心安慰兩句,又怕再提起來母親更怕,無奈下隻能跟隨母親加快步子。


    就這麽小跑了半晌,母親心髒本就不好,加上那麽一嚇後又好一通跑,眼看就要倒不上氣兒來,父親一麵擔心母親的身體,一麵又擔心再這麽跑下去把我顛簸醒了,這天寒地凍的就麻煩了。故此正要拉住母親,隻見遠處有一道光線傳來,隨之傳來的還有一個樸實的聲音


    “是四哥四嫂嗎?”


    父親聽到聲音連忙一臉興奮的對著那人喊道:“這兒那。”


    坐上馬車後,父親和那人也就是我的一個表叔侃了起來,全然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母親來說屬第一次,父親自小在這樣的小屯子長大,早就習以為常,哪個淘小子小時候沒在墳頭上尿過尿,誰沒偷過人家祭拜的水果吃。


    “剛才大哥來找我,說你們今天迴來,這個點兒還沒到家,估計是鎮上沒有車了。我這要是不來迎迎你們,四哥你這體格子走到家沒的說,嫂子肯定得凍壞了。”表叔是個本本分分的莊稼漢,說話聲音洪亮,邊說著還便憨厚的笑了笑。


    母親上了車打聲招唿後就一聲沒出,心裏還在琢磨剛才的事。表叔也不十分在意,隻當母親是凍的。


    將我們送到大爺家表叔也留了下來,一進屋就跟進了仙境一般什麽也看不見,母親抱著懷裏的我,不知自己是怎麽在父親的攙扶下進的屋。農村的廚房都在外屋,外麵冷屋裏熱。正做著飯一開門,滿屋的蒸汽簡直什麽也看不見。


    進屋後,母親強帶笑顏,在父親的介紹下挨個打了招唿。父親正要帶著母親去給爺爺奶奶問好,另外也是實在想我哥著急抱抱。大爺勸阻說老太太和老爺子歲數大了,早早就睡下了,不如明早再去,父親隻得和母親又再次坐下。


    坐到炕上後,暖氣這麽一蒸,母親多少迴過些神來,卻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父親許是這麽多年沒見這些親戚兄弟,不由得多喝了點。


    在那樣的一個村子裏,父親在外麵雖然隻是個廚師,但是迴到這裏卻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可想而知,一年攢下個兩三萬就已經好日子的他們,父親一個月大幾千的工資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再看著父親穿著皮夾克,腰上挎著當時剛出的漢顯bp機,少不得又是一番羨慕。幾番下來,父親不由得喝的多了點。


    母親這會也在裏屋和那些嬸嬸們聊起了家常。酒足飯飽已是午夜。東北農村的臥室都是磚搭的火炕,大爺家在屯裏的日子也是不錯,家裏有兩間火炕,便把父親母親安排在了靠裏的一間。由於母親還要照顧我,所以早早的進屋摟著我躺下。


    父親著實喝的不少,等他進屋後也沒說什麽倒頭便睡。夜深人靜母親卻睡不著,心裏全是剛才那個墳包的事情。直到下半夜,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哪知剛睡過去,就夢到了一個似人又不像人的影子站在身前,嘴裏叨叨咕咕的說著什麽“命苦啊,我這房子本來就漏雨,你又在我房頂方便·······”說著說著聲越來越小,嘴上卻是不停。直到他的聲音細不可聞時,又出現了一個相似的影子,重複著剛才那些話語。影子越來越多,叨念起來像瘋子念魔障一樣,嗡嗡的直往母親的腦袋裏鑽。正在母親頭痛欲裂之時,卻被一聲哭聲驚醒。


    “打·····打·····哇····打打”雖說我那時已經兩歲,然而由於我生日小,那個時候實際剛剛一周歲多點,剛會冒話。此時正直愣愣的盯著窗外,哭嚎不止的同時,嘴裏不清不楚的喊著什麽打啊打之類的話語。


    母親被我驚醒時已是大汗淋漓,她此時臉色通紅,顯然是發起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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