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黎心裏一團亂麻。忽而,又抬頭看看需壬。見需壬正焦急,小小的孩子似乎也很想下來看看邢伯怎麽了。


    對於需壬來說,除了她,他最親近的就是邢伯了。


    小心放邢伯先躺下,雉黎趕緊迴到驢旁又把需壬抱下來。


    怕需壬這邊一個著急,又變成第二個栽下驢背的。


    雉黎緊繃中覺得腿都有點軟,半蹲著囑咐需壬,「母親看看邢伯是怎麽了,需壬不要亂走亂跑,可好?」


    需壬:「好!」


    「我幫母親搗藥!我會!」


    雉黎知道他哪裏會,但為了讓他安靜,還是拿了布袋裏幹淨的石頭給需壬,又拿了一樣藥草讓孩子搗。


    「你慢慢搗,母親照顧邢伯。」


    「嗯!」需壬頗有擔當,重重點頭。


    雉黎馬不停蹄又轉身看邢伯。


    再次用手一探,蹙了眉,燙的太厲害了。扭頭起身牽了牽兩頭驢,讓兩頭驢並排站著,給邢伯躺著的地方先製造一片陰影,讓他不至於被太陽直射。


    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取了水打濕一條幹淨的布,放在邢伯額頭上敷著。又加鹽兌了些水,餵邢伯喝下。


    忙完這些,雉黎雪白的臉上已經留下了兩行汗,雉黎又何曾不熱呢。


    雉黎用手背擦了擦流下來的汗珠。


    擦時不小心蹭到了耳畔的發,雉黎隨意在耳後掛了掛。接著蹲下,開始仔細檢查邢伯身上可有傷口。


    他是否傷了卻一直硬扛著,怕她擔心從來不告訴她,這才導致傷情惡化突然暈倒?


    雉黎憑直覺看向邢伯的腳。


    最可能傷到的就是腳了。


    有時路況太惡劣,又或者草太高的地方,每每都是邢伯先去探路。


    脫下邢伯的鞋。


    才脫下,雉黎一愣。看到邢伯的腳跟處竟真是有傷,且已經生膿有惡化之勢。


    心裏緊了一下。


    飛奔起身又去取水,處理傷口。


    ……


    到了天色即將入夜時分,雉黎雖已經幫邢伯處理過了傷口,也給他餵了些用草藥熬出的水,但邢伯卻仍然沒有醒來。


    需壬摸摸邢伯的額頭。


    小肉手又摸摸自己的,需壬稚氣說:「母親,不那麽燙了。」


    此時已換成是他在守著邢伯,雉黎則在驢背上抱枯枝。


    眼看就要入夜,邢伯卻還沒醒,今夜是無論如何也得在原地歇息了。


    雉黎得把火生起來。


    「好,需壬繼續看著邢伯,母親生火。」


    「好!」需壬朝氣滿滿的答應。他今日非常乖,蹲在這已經蹲了很久了。


    一刻鍾後,一束火光開始升起。


    但這時還沒天黑,雉黎捨不得放太多木頭把火生太旺。


    木柴也是越用越少的。


    草原上的枯枝並非那麽容易收集。


    雉黎累的坐了一會。


    從邢伯倒下後,她就沒有歇過。


    火生的離邢伯不遠不近,雉黎過來又摸了摸邢伯額頭,見他敷了藥後好歹熱度有退下的趨勢,鬆了一口氣。


    又走開了,拿出上迴在商隊裏換的一袋米,雉黎抓出兩小把淘了淘,放在火把上麵的鍋裏慢煮,邢伯得吃點養人的東西。


    天漸漸黑透後,雉黎抱著需壬就坐在邢伯旁邊,等著熬過這個夜晚。


    她的不遠處,豎著插了兩個掛著破布衣裳的棍子。當作假人,藉助火光在夜裏驅趕野獸。


    雉黎放孩子枕在懷裏,「睡吧,母親守著你和邢伯。」


    「母親不睡嗎?」需壬揉揉眼睛。


    說實話,他已經很困了。


    需壬一入夜就很容易困。


    根本撐不住。


    雉黎:「你睡了母親也就睡了,睡吧。」


    需壬這才滿足的腆著小肚子睡去。


    雉黎輕輕摸摸他的小臉,抬眸時不時注意四周。不知望了多久,忽而,倒是聽需壬說了句夢話。雉黎愣了愣,彎下頭仔細聽。聽了好幾句,才從需壬含糊又奶聲奶氣的聲音裏分辨出是笛子二字。


    沒想到上迴沒能買到的,已經成了需壬時刻念叨的東西。


    輕輕拍了拍需壬。


    雉黎從懷中摸出一片葉子。


    葉子是隨手摘的。


    那時是離開山穀不久的時候。


    這一路,她和邢伯一直是按照一座西北東南走向的巨大山脈走,順著山脈的指向,隻要一路往東,是一定能走到中原控製的邊塞的。


    這也是為何她有時是經山穀,有時是過平原,地形並非是真正的一馬平川。


    輕輕咬上樹葉。


    這種葉子有種醒神的作用,咬一下能讓人不至於太困。


    雉黎忽然發愁。


    若是邢伯的情況依然惡化的話,那接下來邢伯要怎麽辦?


    他的情況現在有點危險。


    ……


    一夜再次有驚無險,三人平平安安活到天亮。


    雉黎第一時間看邢伯。


    他果然沒有醒。


    雉黎腿有點軟,慢慢坐下。但一會兒,又強撐著起來,重新煮一鍋粥,無論如何得讓邢伯和孩子吃飽飯。


    用過飯,是繼續漫長的等待。


    在邢伯醒來之前,現在雉黎不能擅自挪動他。


    ……


    黑夜再次降臨時,沒想到需壬也出現不適。但需壬不是生病,是被蚊子咬得太多了,需壬癢得忍不住擦眼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親的宗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芋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芋孚並收藏和親的宗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