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文宣帝能夠瞧見,便會想起他們之前的過去。


    對他們母子,也會多加寬容些。


    當年,她與文宣帝年紀相仿,都是青春年少的時候,說沒動過心,那是假的。


    她相信文宣帝說的,帶她走,放棄皇族身份是真的。


    可再真的感情,那都是年少時候的青澀衝動。


    如今的他,早已經過歲月的洗滌,經過皇權的多番廝殺爭鬥,成為了一代帝王。


    以前那個捧著她的手,說要帶她遠走高飛的男人,已經死了。


    他現在隻是一個帝王而已。


    她選擇忠於先皇,除了身上肩負的使命,還有便是先皇對她的恩情。


    先皇比她大幾十歲,她嫁過來時,他已經頭發花白了。


    但他真真切切是一位君子,他待她亦兄亦父,知道她吃不慣南國的飯菜,專門尋了楚國廚子。


    幾乎將她當成女兒一樣寵愛。


    他曾說,他們之間相差許多年歲,若是她不願,他不會強迫她。


    讓她在後宮中,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小鳥。


    就連現在的太後,曾經的皇後欺負她,先帝也總是能護著她。


    慢慢地她被感動了,終於有了先帝的骨血。


    先帝知道自己一把年紀後,還能有孩子,十分高興,對她愈發的寵愛。


    直到她生下南宸熠,在南宸熠三歲之時,先帝因忙於國事,最終駕崩。


    他們母子在後宮失去了庇護,太後不停地打壓他們母子。


    甚至,想一度處死他們。


    幸好,她有這幅畫像,喚起了皇帝內心的柔軟處,得到皇帝的庇護。


    這些年,他們母子如履薄冰,全靠著皇帝的憐憫,苟活至今。


    這幅畫像,幾乎成為他們母子的保命符。


    果然,在翌日,文宣帝便去了慈寧宮。


    “母後,不如,讓宸王同時娶程月初和柳卿卿,兩人同為側妃,不分尊卑,您看這樣可好?”


    太後不免驚訝,“同為側妃?不分尊卑?柳卿卿她身份卑微,哪裏能與月初相比,怎能與月初平起平坐?”


    “母後,話雖這麽說,但柳卿卿救駕有功,被朕封為了嘉和縣主,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加上宸王執意娶她,並且用軍功來換的,宸王此番擊退楚軍,功不可沒,不能寒了他的心,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太後有些懷疑地問,“昨日,聽聞你去見昭太妃了,難不成,是她在你麵前嚼舌根?”


    “母後,與昭太妃無關,您別多想。”


    “皇帝啊,那昭太妃畢竟是你父皇的嬪妃,你與她還是保持距離得好,若是傳出什麽閑言碎語,丟的可是皇家的臉麵!”太後麵色不好。


    當年,皇帝與昭太妃之間的往事,她也知曉。


    當初皇帝為了昭太妃,甚至想放棄競爭太子之位,被太後狠狠地訓斥了。


    因此,太後十分厭惡昭太妃。


    當年搶走了先帝的寵愛不說,還勾走了她兒子的心。


    “母後,兒臣自有分寸,此事便這樣決定了。”


    太後最終也沒有辦法,隻能同意了皇帝這個法子。


    她召見了程月初入宮,當程月初得知此事,簡直不敢相信。


    “太後,您說什麽?要我與柳卿卿平起平坐,同為側妃?這怎麽可以!她根本不配!為什麽要我與她一起分享熠哥哥!”


    程月初慣用的手法,立馬委屈地哭了起來。


    不過這次太後可沒有心疼她,反而冷聲說道:“月初,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能由著性子來,這宸王用軍功換柳卿卿,皇上也是沒有辦法,同為側妃,已經算是最好的法子了,你若是覺得委屈,那便不嫁,哀家重新給你尋一門親事。”


    “不,我就要熠哥哥,太後,您是知道的,我喜歡了熠哥哥多年……”


    “哀家知道,但已經為你爭取了,你也得體諒哀家啊!若是連這個都不願,那哀家當真沒有辦法了!”


    程月初見太後麵色不好,也不敢再鬧了,隻能同意了。


    太後這才握著她的手,欣慰地說道:“月初啊,你放心,你是哀家的親侄女,哀家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就算同為側妃,哀家也會好好敲打敲打柳卿卿的,哀家已經讓她入宮了。”


    “多謝太後。”程月初小聲說道。


    很快,宮人稟報,說柳卿卿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宣她進來吧。”


    一會兒,柳卿卿來了大殿,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柳卿卿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柳卿卿緩緩抬頭,太後看了一眼,便冷聲說道:“果然長得一副狐媚的臉,一個和離過的女人,竟然還能讓當朝王爺用軍功求娶你,看來,你的手段可不一般呐。”


    柳卿卿沒有說話,太後又說道,“如今,皇上已經下令,準備讓你與月初同為側妃,嫁入宸王府,你可有意見?”


    “臣不敢有意見。”


    “想來也是,以你的身份,能嫁入宸王府,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你哪裏還敢有意見,日後,你與月初同為側妃,可要和睦相處,若是敢耍什麽心機,讓月初不舒服了,別怪哀家沒有提醒你。”


    “是,太後。”柳卿卿應道。


    太後的警告,柳卿卿並不感到意外。


    隻是她沒想到,她會與程月初同為側妃,一同嫁入宸王府。


    也不知道,南宸熠會怎麽想。


    從慈寧宮出來,柳卿卿在路上碰見了陸現。


    “陸大人,好久不見!”


    “柳姑娘。”


    陸現依然謙謙君子的模樣,十分有禮。


    “聽聞陸大人之前去查案了,可一切順利?”


    “我親自去了臨州,線索斷了,軍械案已經結了,衛國公全部推給了他手下,而他手下也全部承認了。”


    這件事情原本就很難搞,其中還有太後的手筆。


    有太後暗箱操作,衛國公自然無事,隻是手下定了罪而已。


    找不到證據,也隻好結案了。


    “對了,聽聞你要與月初郡主一同嫁入宸王府了,還沒恭喜你呢?”


    柳卿卿驚訝地問,“陸大人是何時知道的?”


    “方才在禦書房,宸王也在,皇上讓他同時娶你們兩個,但是宸王反對了,被皇上一頓訓斥,想必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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