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雲依在灑出的藥粉中裹了帶有煙霧彈性質的藥丸,那是薛晨拿來給雲依當玩具耍著玩的,雲依覺得不錯,覺得這是跑路神器。若不是製作成本太高,雲依是極為樂意讓薛晨批量生產的。


    可這藥丸的效用顯然對閻羅無效,正當雲依他們將馬匹往迴去的路上趕去,自己往密林裏飛奔之時,閻羅突然攔到他們麵前,然後嘴裏極快地給手下報明雲依他們所在的地方,讓他們各自去堵雲依他們。


    這群人也不愧是暗格裏最為訓練有素的專司暗殺之人,這麽多人在看不清的情況下,在閻羅沒有指名道姓誰去哪裏堵人的情況下,竟然那麽好的分工合作,將雲依他們逼得無路可走。


    左清掃了四周一眼,發現有一邊還有一人沒有到達閻羅指定的位置,雖然覺得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但無可奈何的雲依和左清,隻能選擇那條路。


    左清挽起劍花,逼退那個還沒站好位的人,然後和雲依一前一後,極為迅速地側身閃身離開,往山上飛奔。


    雲依的輕功鮮有人極,而這“鮮有的人”中,恰恰包括閻羅。閻羅在雲依他們身後忽左忽右地閃出,雲依覺得他們就是在被閻羅趕著玩兒。可是也是無可奈何,他們打不過閻羅,更加打不過閻羅和他手底下一幹人加起來的非凡戰力,隻能選擇逃跑。


    雲依和左清望著麵前的懸崖峭壁,相視一眼。閻羅果然是有目的的在攔他們的路,故意把他們逼到懸崖峭壁,讓他們無路可退。明明可以讓他們沒有絲毫逃跑的機會,卻偏偏如此作為,讓他們有了虛假的希望,卻再次陷入絕望,這隻會讓他們更痛苦。


    雲依和左清站在懸崖邊,望了眼深不見底的懸崖,雲依和左清迴過頭,望向攔在前麵的閻羅。


    “你為何要做到如此,若是為了權勢,直接殺了我們便是,何必如此作為。我倒是真不知道,我們之間有這麽深的深仇大恨,要讓你做到如此狠絕的地步。”雲依看著閻羅,微微皺眉冷道。


    閻羅眼裏恨意一閃而過,眼神犀利,聲音卻是毫無波瀾道:“東臨皇後流產了。”


    雲依和左清相視一眼,他們從彼此眼裏都看到了驚訝,一來顧玉梅按理說幾乎是落水後立刻被人救上去的,即使身體不是那麽好,但立刻被救,又有極好的禦醫坐鎮,不可能就這麽流產了吧,這也太脆弱了吧。


    而且,他們一點也沒聽到什麽顧玉梅流產的風聲,隻有有人在找他們的消息傳來。這樣的事一出,顧玉梅絕不可能沒事人一樣,必然會搞得人盡皆知,蕭逸雲也會滿世界追殺她,怎麽就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呢。


    當然,不排除為了消除她的戒心,而故意封鎖了消息,然後暗暗來找尋她。還有,有閻羅在,故意攔截他們的信件,將這件事抹去,也可能起了極大的作用。


    可是,更為讓他們難以理解的是,閻羅到底與顧玉梅有什麽聯係。在他們生死一線的時候,閻羅既然提到顧玉梅,那他必然與顧玉梅淵源匪淺,且此時就是想要找他們給顧玉梅出氣,甚至不惜背叛他們,背叛自己多年的弟兄,而要殺死他們,那他們的關係肯定是非同一般的親近。


    “你和顧玉梅什麽關係?”雲依沉靜問道。


    閻羅看著雲依,眼裏的恨意如同破土般一點點深刻起來,聲音也失了往日的沉靜與冷漠,變得尖銳、激動起來。


    閻羅咬牙道:“梅兒是我多年來想認不敢認的女兒!你害死的是我的親外孫!你,你們,都該死。”


    說話之際,閻羅的手下也陸續趕到,在閻羅身後,圍了一個半圓,讓雲依他們逃無可逃。


    雲依和左清驚訝至極,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顧玉梅會是閻羅的女兒。都說顧玉梅的父母極其恩愛,雖然離別總是多過於相聚,可感情極好。甚至在顧玉梅的父親死後,母親也沒熬過多久便跟著去了,可謂情比金堅。


    就傳言而言,還真是個唯美的愛情故事,可一看到內情,還真不是那麽迴事。果然道聽途說後的猜測、感覺和現實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點的大啊。


    雲依抿唇,聲音幹澀道:“顧玉梅會流產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雖是我將她推下水,但落水是她自己追求的,若她沒有害人之心,也不會有今日這般局麵。”雲依無力辯駁道。


    雖然是顧玉梅有了害人之心才有今天,可雲依心裏清楚,顧玉梅付出的代價如此之大,作為顧玉梅的父親,隻會偏幫自己的女兒。何況,顧玉梅落不落水,也是她可以決定的事。雲依想,無論誰對誰錯,對於失去外孫的閻羅來講,是不是顧玉梅的錯根本就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有,他要替他外孫和女兒報仇,她逃不開了。


    果然,閻羅激動地開口道:“若不是你,梅兒也不會想著寒冬臘月的往湖水裏跳,沒有你便也沒有那麽多事了。梅兒和皇上本就是天生一對,若不是你出來搞破壞,皇上也不會疏遠了梅兒,梅兒也不會那麽痛苦,更不會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事!”


    “都是你害的,你總是冒出來輕易地打破格局,破壞別人的努力。梅兒根本不是你這樣心機深沉的女人的對手,決不能讓你活著再去影響她的生活了。你必須死!”


    閻羅一揮手,身後的人紛紛圍上去將運用和左清包圍住,在所有人強大的內力下,雲依根本沒有足夠的內力與之相抗,隻能盡力躲閃。


    雲依看他們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尤其是她,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除非奇跡發生。可奇跡若是如此容易出現,也就不足以被稱之為奇跡了。雲依眼神暗了暗,一咬牙,迎上一把向她砍來的刀,在刀即將砍上自己之際,側身閃開,但手臂還是被劃傷。


    雲依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往前脫離了包圍圈,往另一邊行去。閻羅冷笑一聲,隨即鬼魅般跟上,再次將雲依逼到不遠處的崖邊。雲依看向左清處,看到左清身上多處受傷,卻拚盡全力掙脫而出,往雲依這邊趕來。


    雲依衝著左清大吼道:“左清!”


    閻羅冷哼道:“別想了,左清也救不了你,你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雲依對閻羅的話置若罔聞,隻死死看著左清那邊。左清滿眼哀傷,閻羅瞥了眼左清的方向,眼光再次迴到雲依身上之時,雲依卻是縱身一躍,往懸崖下跳去。閻羅一驚,下意識地上前抓住雲依。


    閻羅一手握著插在崖上的刀柄,一手抓住雲依的衣領,右手在崖上,左手拉著雲依,身體騰空。雲依迴身,手臂一揚,匕首一閃,閻羅的手臂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閻羅的手臂迅速發麻,然後身體一軟,立刻沒了一絲氣力,手上力道一鬆,雲依便立刻掉了下去,閻羅也沒有氣力握住刀柄,急急喚了一聲,在即將握不住刀柄要鬆手掉落之際,手下上前抓住了閻羅,將他拉了上來。


    “這懸崖極高,落下去的人沒聽說有上來過的,少主落下去了,還沒有極好的武功傍身,該是活不了的。”一手下道。


    閻羅喘了口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看到她的屍體前,不要輕易下結論。去找路,實在不行攀著繩索下去,務必要見到她的屍體才行。”


    閻羅環顧了一圈,皺眉:“左清呢?”


    幾個屬下麵麵相覷,然後一人上前迴道:“剛剛少主跳崖之際,左清幾乎是立時掉頭離開的。其他人已經追上去了。左清受傷已是極重,必然逃不掉的。”他們當時也走神看向雲依跳崖,誰都沒想到左清會趁那時掉頭就走。


    一人抿唇,他迴頭之際正好看見左清迴身離開的那一幕,左清他們雖不熟悉,但知道那是個武功極高的鐵血男兒,性情淡漠,對雲依忠心至極。可就是那個男子鐵血男兒,卻在那個時候轉身拋下主子離開,但他知道,左清留下比離開容易得多。


    左清轉身那刻的悲愴和閃現的淚水,讓他這個冷血的人也突然覺得悲傷至極,以至於明明看到了左清趁機逃離的一幕,卻假裝沒有看見,任由左清無聲無息地離開,直到他的離開被他的同伴發現。左清的命運如何,已不是他能決定的了,隻能看造化了。


    閻羅吩咐道:“你們幾個也過去追殺左清,無論如何,他們主仆,一個都不能留!”


    “是!”


    左清咬著牙,拖著血流不止的身體,運起輕功奮力向前飛奔著,雲依一躍而下的身影他一遍遍在左清腦子裏徘徊,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知道,那一轉身,可能便是永別,可是那是雲依的意思,他終究無法違抗雲依,哪怕是這樣難以抉擇的時刻……


    東臨皇宮裏,已經知道雲依是怎麽逃離皇宮的蕭逸雲在接連幾天的少有的睡眠下,喝了禦醫開的安神藥,終於沉沉睡去。


    睡夢中,蕭逸雲看到了雲依,正當他準備上前想要抱住雲依,然後質問雲依為什麽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告訴他他的擔憂和憤怒之時,雲依卻突然往後倒去,她身後是黑暗無底的懸崖……


    “雲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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