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趙雲英這個時候再沒有看出來她生氣了,就是真的蠢了。


    這劉芳發什麽瘋?


    自己不就是隨口一說嗎?還生氣了。


    沒那個本事不能直接說出來嘛?死鴨子嘴硬!


    顧晚白還不知道,已經有人因為她的大棚技術吵了起來。


    她把這個方法公布,是想到了剛到水清大隊的時候,聽說之前知青點房子塌了,幾個知青在睡夢中被凍死了。


    如果單單隻說是凍死的,其實也不完全是。


    那幾個知青都是剛剛下鄉沒多久,從沒有感受過東省冬天的威力。


    加上本來平時上工就累,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時間了,就有些懶散了。


    本來應該是屯食物的時間,結果隻是隔三差五跟著大隊的人上山采點東西。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了不對,可是一切都晚了。


    不僅食物沒有囤夠,就連柴火也不夠。


    本來大隊長早就囑咐他們修的房頂,也因為沒東西填飽肚子,渾身沒力,準備延遲到開春的時候再修繕。


    人都有僥幸心理,既然之前的人住了這麽久都沒塌,憑什麽他們一住就塌了?


    大家都不相信房頂塌了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身上,最後悲劇才發生的。


    雖然造成這個結果,隻有小部分原因是沒有食物。


    但是顧晚白覺得不管是大隊的人,還是知青點的人,能多想點額外的辦法弄吃的,總比下雪之後進山要好得多。


    天氣越來越冷,謝川已經把之前在山上打的熊皮鞣製好了,請了大隊裏的嬸子做成了一張小鬥篷。


    顧晚白也很喜歡,披著毛絨絨的,既暖和又舒適,成了她最喜歡的冬日穿搭。


    顧晚白除了照顧院子裏麵的小苗,也沒有再出去過。


    這是她在東省過的第一個冬天,一開始看見下雪的時候,還會感覺到新鮮,全副武裝帶著小謝風出去堆雪人玩。


    新鮮勁兒過了,也就窩在臥室裏麵不想動彈了。


    這段時間謝川也把去山上挖的人參炮製好了,對於那些挖到的小的為什麽不見了,他也沒有提起。


    開始顧晚白還有些心虛,想著萬一謝川問起來她應該怎麽迴答。


    可是沒想到謝川一句話都沒說,這讓顧晚白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晚上吃完飯,謝風在院子裏麵和大黃玩耍,院子裏麵的雪都被謝川掃完了。


    中間圍了個小火堆,顧晚白躺在躺椅上麵的蓋了個自己織出來的小毯子。


    躺椅還是之前剛來知青點的時候,謝川自己親手做的。


    顧晚白想一想之前的謝川,就覺得有意思。


    之前男人還推著車說那些家具是謝禮,眾目睽睽推了一車家具過去。


    現在顧晚白想想,要是謝川想要把家具送到知青點,何必走前門呢。


    他明顯就是要整個大隊的人都知道,他和自己是有聯係的。


    還怪聰明的。


    看見在坐小馬紮上麵,烤著紅薯的謝川,顧晚白就想要笑。


    “謝川……”


    男人聽到顧晚白的聲音,視線立馬轉向了她。


    。


    “怎麽了?”謝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暖黃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冷硬的臉都被映襯出了幾分溫柔。


    眼神牢牢地鎖定在顧晚白的身上,仿佛她是他眼中唯一的焦點。


    顧晚白的心沒由來就軟了一下。


    “那些人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謝川一愣,就明白顧晚白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隻是思考了片刻,就點了點頭。


    他又何止隻知道這些事情,隻是沒想到,顧晚白會這麽直白地問他。


    “那你為什麽不問我?”


    謝川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從草木灰裏麵扒拉出一個烤紅薯,細心剝好皮放在碗裏,遞給了顧晚白。


    “不需要問,我知道你不會做沒理由的事情,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謝川的話還沒說完,顧晚白就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


    他連忙放下碗,條件反射一樣抱住了她。


    顧晚白把頭埋在謝川的胸口,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謝川……你怎麽這麽好。”


    他總是這樣無條件地相信她,可是她並不是百分百對謝川坦誠。


    不管是空間,還是空間裏麵的商城,亦或是空間裏麵那個大得沒邊的圖書館,哪一個放在現在都是炸裂的存在。


    但是這種事情,要她怎麽說出口?


    自己聽起來都覺得離譜,而且以後要是他們結婚了,每天相處,顧晚白不信謝川一點端倪都發現不了。


    凡事隻要是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到時候她又應該怎麽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源?


    顧晚白的心裏有些亂……這個時候她才明白,她一直都沒有想瞞過謝川什麽,她隻是害怕。


    害怕她說出來之後,謝川根本不能接受。


    顧晚白下鄉之後,下地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幾乎也是頓頓吃肉,這大半年的時間,已經從之前的麵黑黃瘦小,變得麵色紅潤,皮膚白皙。


    謝川感受到顧晚白的不安,圈住她的腰,都能感受到腰間的軟肉,手上的力道收緊,讓顧晚白的身子離自己更近了一點。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刨根問底,即使是夫妻之間,也沒有絕對透明的,大家都需要有各自的空間。”


    謝川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說話間胸腔震動,帶著磁性的聲音讓顧晚白都覺得耳朵有些酥麻。


    她抬頭,就對上了謝川黝黑的雙眸,裏麵不似在外人麵前的冷冽,而是溢滿了柔情。


    顧晚白覺得那裏麵的感情是那麽熾烈滾燙,燙得她的心都漏了一拍。


    她控製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謝川好歹是軍人,周圍黑了下來,隻是瞬間他就已經適應了。


    他的視覺被剝奪,其他的感官變得格外靈敏,顧晚白身上的香味更加重了,仿佛是爭先恐後湧入他的鼻尖。


    “謝川,那你呢,你也有秘密嗎?”


    他閉著的眼睛顫了顫,點了點頭。


    下一秒附在眼上的柔軟移開,顧晚白的臉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麵,她貼的很近,近到謝川都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呐,我們上山挖的小人參,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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