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先芸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現在這個天氣,想要菜發芽都是癡人說夢。


    但是顧晚白種的蔬菜居然發芽了,這怎麽能不讓曹先芸驚喜。


    她家院子裏麵可還是有那麽大一片空地呢。


    “媽媽!芽芽!大姐姐能變出來芽芽!”糖糖在旁邊拍手,衝到曹先芸身後的女人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


    沒有得到迴應的糖糖也不氣餒,隻是咯咯咯笑著。


    糖糖在院子裏麵玩著,曹先珍就沉默站在她身邊陪著她,時不時迴上一兩句。


    曹先芸就拉著顧晚白進屋子裏聊了起來。


    聊天的時候不免提到了曹先珍,顧晚白才知道原來曹先珍因為生不出男孩,夫家現在都不讓她迴去。


    說是要休了她,重新娶一個能生男孩的女人。


    曹先芸說起那個男人都恨得牙癢癢,就連顧晚白都覺得曹先珍就是個可憐人。


    也還好曹先芸的丈夫不介意這個小姨子住在家裏,左右就是多兩張嘴。


    顧晚白聽了都覺得有些悲哀。


    這個時代的女人,雖然大家都在喊著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實際上,有些偏見已經被刻在了骨子裏麵,尤其是在農村,這種觀念更是根深蒂固。


    曹先芸又問了顧晚白大棚的事情,知道了要用這種透明的棚布,也坐不住了,恨不得馬上進城,生怕這些棚布被人買走了。


    大家都聽說,顧晚白居然能在這麽冷的天氣裏麵種出來新鮮的蔬菜,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雖然她們在過冬之前準備了不少的食物,但是誰家不是省著省著地吃。


    而且都是幹貨,要不就是自家做的大醬和酸菜,配上點紅薯、土豆就是一頓。


    日複一日,每天吃的基本都一樣。


    冬天可沒有其他地方能找到吃的,進山的話很有可能遇到餓肚子覓食的虎狼。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自己能種出來可就不一樣了,家裏人口多的,大不了把院子鏟平,多種一點,總歸是比什麽都沒要好。


    沒多久顧晚白的家門口都要被踏平了。


    這下子不止水清大隊的人來了,就連周邊聽到風聲的大隊也沒忍住衝了過來。


    看見顧晚白院子裏麵的暖棚都大開眼界。


    幾塊透明布就能讓蔬菜在冬天生長?


    看到棚裏麵綠色的小苗,大家又不得不相信了。


    顧晚白也不是小氣的人,隻要是和和氣氣上門的,顧晚白都巨細無比把方法告訴了他們。


    大家的臉上都笑開了花,不少人還帶了自家做的東西上門,幾乎沒有人是空著手的。


    大家雖然不是一個大隊的,但是都是一個公社的啊,有顧晚白這種知青,簡直是他們的福氣。


    一時之間顧晚白的名字在勝利公社傳開了,提起她沒人不誇的。


    在一片誇讚聲中,自然也有不同的聲音。


    自然是看顧晚白不順眼的劉芳。


    吳若雅嫁人了,但是鄧家並沒有像之前說好的一樣,把劉芳接到城裏麵生活。


    劉芳之前的算盤落空了,但是她也相信,她的好女婿不接她去城裏,隻是時間不合適而已。


    而且鄧溫瑜說過,城裏麵房子都是筒子樓,暫時住不下劉芳。


    不過每個月吳若雅也會帶不少東西迴來給劉芳,所以劉芳在大隊裏麵一時間風頭無兩,誰不羨慕她的女兒找了個好人家。


    平時劉芳就連走路說話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乍一聽到顧晚白把冬天能種菜的秘訣告訴了其他大隊,劉芳都要為水清大隊感到不值了。


    顧晚白明明是他們大隊的知青,憑什麽要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告訴別人?


    那些人就給些幹貨雞蛋,小恩小惠就把她收買了,劉芳真的看不起。


    雖然劉芳也很想在自己院子裏麵種東西,隻是她也沒拉下臉去找顧晚白學習。


    她現在可是半個城裏人,才不稀罕那點東西。


    這天劉芳正準備跟著上山的人,去山裏麵多撿點東西做幹貨,或者挖點野菜換換口味,就發現之前一起上山的人都已經種上了暖棚蔬菜。


    “芳子,你家裏沒種蔬菜嗎?”


    一個和劉芳相熟的嬸子擺弄著自己的暖棚,看著小苗發了出來,心裏麵歡喜極了。


    她種的都是生長周期短的蔬菜,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到新鮮蔬菜了。


    劉芳看著那暖棚,想要把它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裏麵。


    她嗤之以鼻說道:“我才不需要這些,若雅每次迴家都會拿一堆東西迴來,我該享福了,才不想這麽累。”


    劉芳就是個要麵子的,就算心裏麵很想搞一個同款暖棚,但是也不會拉下臉去問。


    那嬸子聽了劉芳的話,果然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你家若雅算是嫁對人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去城裏享福咯……”


    “對了,怎麽這麽長時間都沒見你家那女婿?


    我還有個兒子呢,你牽個線,幫我問問城裏麵有什麽工作我家那個臭小子能幹嗎?”


    劉芳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


    別說趙雲英沒見過鄧溫瑜了,她這個丈母娘這麽久了也沒見到過他。


    就連吳若雅也說這個月太冷了,就不來了,東西會讓人從城裏麵帶過來。


    趙雲英見劉芳一直不說話,笑了笑開玩笑說著:“怎麽了?難不成你這個丈母娘說的話他都不聽了?”


    聽什麽聽?這個女婿不知道怎麽了,婚禮之前的時候對她還恭恭敬敬的,婚禮之後看她的眼神就不對了,她哪裏敢開口要求什麽?


    再說了,城裏的工作哪裏是那麽好找的。


    上嘴皮碰下嘴皮,這趙雲英也真的好意思開口,枉她還把她當成好朋友。


    她把自己帶過來的一小串幹榛蘑拿起來,冷哼一聲。


    “我看啊,你還是睡覺的時候把枕頭墊高點吧……”


    趙雲英有些不明所以。


    劉芳白了她一眼,“夢裏什麽都有!”


    說完她就扭著屁股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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