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的胸膛起伏不定,秦詞漫不經心的用腳尖輕點,足下的肌肉繃緊如弓弦,隨著動作變化握在腿上的手落到膝蓋。


    抵著壓迫感她笑的輕盈,放軟的嗓音逗著趣“還是這麽容易臉紅。”


    “唔……”薄薄眼皮顫了顫,秦詞睜圓了眼訝異的仰視著人。青年握在膝上的手抬起,碾了碾手指,以強硬的姿勢掐住了少女尖俏下巴。


    “大小姐一向喜歡逗人。”


    輕輕柔柔的語調,聽著卻讓人心裏一緊。葉弛一手撐在秦詞身側,迫使她隻能看向他,“不光喜歡逗弄葉某,還有其他人。”


    光影變幻在瞳孔裏,收起溫和笑容的臉龐線條鋒銳。


    他拇指上移,揉撚著少女飽滿唇瓣。


    秦詞被迫張開了唇,她遲緩的眨動睫毛。侵犯入口腔的手指不緊不慢,極有閑心的摸過尖利的虎牙,被用力咬了一口後也無所謂。


    其他人?


    直到現在她才留意到葉弛方才哪怕放柔了很多也明顯尖酸的語氣,剛欲反駁兩句就被堵上了嘴。


    “嗯……”


    也不用說話了……


    葉弛垂眼看著喘息急促的人,原本紅潤的唇腫起來,他擡起手輕輕摸上少女瓷白的臉頰,倒也沒有開口。


    手掌幹爽溫暖,淩厲腕骨處青筋卻突出。


    秦詞側過頭沒好氣的咬住男人虎口,成功把皮膚咬出血才鬆口。


    “我哪有喜歡逗其他人。”


    “含光界第一世家的公子,天機閣首席殺手,早已不出世的虛空閣傳人,近年來風頭正盛的靈體……”


    葉弛語氣幽幽,有條不紊的數出晃蕩在大小姐身邊的“蒼蠅”。


    “我認識這些人?”努了努嘴秦詞迴憶一番,才勉強從記憶的角落翻出這些被提到的人,“好像有印象。”修士記憶早就可以過目不忘,分秒之間能攝入的信息量更是龐大。


    轉著眼珠的姑娘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姿態靈動,認真迴想的模樣更是嬌俏。


    秦詞噗嗤一下笑了,“原來你才是醋壇子啊,這些人我早都不記得了,而且都是他們非要在我眼前晃的。”


    平日不屏蔽氣息的話,露個麵就能招來一大堆人。


    應付蕭銘鈺跟葉弛兩位氣運之子已經夠了,其他人放他們身邊也是陪襯。


    她多給其他人一個眼神,跟在她身邊的蕭銘鈺就要炸毛,恨不得馬上讓對方消失。之前還以為隻有蕭銘鈺吃醋,沒想到葉弛也會,而且看著有過之而無不及。


    青年的唇線還是繃直的,顯然還是沒有被這個理由說服,“上次大小姐還誇過葬域裏的一個男的。”


    他盯著秦詞看,暗自生悶氣的樣子看的秦詞好笑又有趣。


    她往前動了動,把下巴擱在葉弛手心。巴掌大的小臉白淨細膩,晶亮的眼瞳漂亮的跟玻璃製品一樣。


    不用她去討好任何人,都會有無數人爭先恐後願意把心掏出來。


    感覺到男人手都僵硬了,秦詞忍住笑,“我好像就說過潛力尚可四個字,原來這就能讓我們的葉弛吃醋了。”


    明明看著像示弱的姿態,但因為眼神過分張揚隻讓人覺得她才是一切的主導者。


    葉弛心隨著少女動作軟的一塌糊塗,手指發癢想摸一把人的臉,他暗自唾棄自己的毅力,連這都扛不住。


    勾了勾手指,“彎腰。”


    青年雖然還板著臉,但腰早乖乖的彎了下來。


    “再彎點。”


    少女輕佻的用手輕拍對方臉,惡作劇的擰了兩圈,把臉從葉弛掌心範圍脫離,使力勾住了他脖子。


    腿纏到青年結實的腰腹,整個人直接掛到了對方身上。


    “也不知道吃的是哪門子飛醋,不過吃醋起來可愛多了。”秦詞按著人後頸使他低頭,指甲還掐出朵花。源自性子的惡劣壞脾氣一覽無餘,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恣意妄為是裏頭的底色。


    抽迴手,她又蹭了上去。


    額心抵著額心,雙眼對視的距離被無限拉進。


    仿佛眼裏隻剩下了對方。


    這種親密無間的距離時常讓人產生幻覺,好像這樣就走到了對方心裏。


    “我還以為葉弛你不會生氣呢,看來都憋在了心裏。憋著憋著都把自己變成要炸包的醋壇子了。”摩挲著青年月白衣領,她輕輕一笑。


    她不介意看男人為自己爭風吃醋。


    討好的心思多費些有什麽。


    “不過,你不會是故意借這個理由發難的吧。”


    懷疑的盯著男人黑瞳兩秒,秦詞把這個莫名浮上心頭的猜測按下,“就算是也沒關係,誰讓我還挺喜歡你呢。”


    透過繚繞仙氣看到紅衣如火的青年,杯中靈酒未盡又被倒滿,酒氣可飄到千裏外,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被隨意堆積在席麵上,不要錢一樣。


    千年時光過的沒什麽實感,兜來轉去還是要兌現當初隨口說的諾言。大乘期倒是比她預計的更早達到。


    這麽多世界輪下來,辦過的典禮也不少了。


    無聊撥弄著塗上蔻丹的指甲,秦詞斜倚在榻上把身上繁瑣的飾品摘下,靜靜支著下巴看偌大的居室。


    她本來不想辦的,但被求的實在嫌煩。


    強硬的手段對秦詞沒有效果,更大可能是直接了結對方。但軟磨硬泡死纏爛打之下就說不準了,葉弛就是摸透了這點才成功磨得她鬆了口。


    產自天神蠶的絲線經由煉器師的手,在陣法中洗練成千上次,最後也隻能變成少女身上裙衫的一角。暗處依然流動著醉人的光彩,但遠遠比不上穿上身的正主。


    她淺闔著眼眸,體內世界瞬息不停的運轉。


    眉心隱約可見法則靈韻,誕生自三千世界的本源法則在不斷進行糅合衝擊。


    “站在門口發什麽愣?”輕輕睜開眼,秦詞捕捉到停頓腳步的人,逆著光的清瘦身影看不清麵容,但不用去看也知道是何等溫柔。


    葉弛深吸一口氣,緩步來到秦詞身側。輪廓在這些年磨礪中日漸英挺俊秀,溫和清朗的氣質糅雜上利落肅殺。


    隻是麵對心尖尖上的人時還是止不住緊張,就像是當年咬著一口倔強來退婚的少年,薄薄一層皮膚如同敷粉。


    紅的讓人不忍直視。


    “我總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好像鏡中花水中月。”他撈起少女細嫩的手送到唇邊,輕輕親了下,“感覺願望成真的太快,讓人想要確認一次又一次。”


    扣住指骨,一寸寸並緊。


    青年神情還有些恍惚,硬生生把個素來被稱穩重的人顯得傻氣。紅的要滴血的寶石墜在清薄鎖骨,白膩晃眼的很。


    葉弛把人按進自己懷裏,“讓我確認一下大小姐的存在。”他低著聲在秦詞耳畔笑了,追逐了數千年的目標一朝得以實現倒是令人無措了起來。


    比不過蕭銘鈺的萬年師徒情誼又如何?兜兜轉轉他還是實現了最初的理想。


    懷裏揣著的婚書放了上千年,終究還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出來。心神一動,葉弛直接把婚書放到丹田空間。


    大小姐怎麽連發旋都這樣可愛。


    他把秦詞抱高,放到自己腿上。少女眉心蹙起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確認夠了沒有?怎麽傻了一樣。”


    說話間唇瓣一張一合,雪白貝齒隱約可見。


    不自覺盯著人,葉弛迴過神來才發覺一點也沒聽到秦詞說了什麽。他幹脆利落的捕捉到自己尋覓的柔軟,把蝕骨的甜吃到心裏。


    手裏陣法合上陣眼,直接封閉了方圓百裏的空間。


    不遠處的一座山頭,抱著手臂的男人一臉不爽,看了眼成型運轉的法陣怨念不斷,“早知道當初就該把師尊纏在那裏的大千世界。”


    蕭銘鈺今天故意穿著身淺綠衣衫,配合上怨氣衝天的氣場讓人瘮得慌。


    他把手裏撿來的石子擲進眼前湖泊,“不就是師尊隨口應付的話嗎,我還是師尊唯一的徒弟呢。”摸了摸手腕的齒印,蕭銘鈺心情才好轉了些。


    染著明豔蔻丹的指甲扯爛了手裏的綢布,破爛的紅布勾在少女瑩潤皓腕,嗚咽聲堵在喉嚨。她胡亂踩腳往後退了幾步。眼圈發紅,卷翹睫毛上沾滿了晶瑩淚珠。


    青年抬頭用指腹揩去唇上水珠,喉結滾動。


    ……


    封閉的法陣內部世界被故意停止了時間的流動,這等操控時空的法陣通常被用在強者隕落後的居處,為了保存自身傳承下來的功法靈寶。


    秦詞踹了一腳身邊的人。


    “不準故意混淆我的時間觀念。”她沒好氣的白了葉弛一眼,“從哪裏學的破陣法,這都多久了。”


    披著件外衣站在陣法中樞。


    第一縷晨曦落在眼底,秦詞揚起臉專注的盯著太陽星。拽著外衣的細白腕子露出,紅痕礙眼。


    總有一刻,她會覺得自己存在這個世界。


    葉弛靜靜立在秦詞身側,以親昵而不進犯的姿態將少女攏在自己的世界。


    他看著她,沉靜溫和。


    冷不防的聽到秦詞發問,“你是不是一直想問為什麽是你?”她還是看著灰白天際,微笑弧度都沒變,好像什麽也沒說。


    為什麽是我?


    一句把葉弛隱匿在心底的不安道破,素來維持著溫和笑容的俊秀皮相遲滯的卡住,薄薄嘴唇無聲動了動。


    他眼皮顫了顫,“我……”


    不等說話就直接被打斷,“你知道我可以看到靈魂的記憶。”秦詞用手攏了攏披散的長發,用根素淨發釵固定住。


    踩在地麵修長影子上,轉身抱住了青年的腰。


    “覺得自己配不上我?還是覺得我下一秒就會消失?”側臉安靜蹭在柔軟衣衫上,都是清爽幹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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