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


    係統555驚恐的看著不斷崩潰的空間,一個擬化成形的光團人性化滿滿,量子監測器上的數值極劇飆升。


    那是象征著宿主情緒變化的曲線。


    從前那麽多世界走過,一般都是平靜的直線,極少數情況下才波動一下,比它們這些科技產物的情緒都要少。


    但如今直接飆到了一個頂點。


    哢嚓一聲,連接外界的光幕直接碎掉。


    砰!


    這是怎麽了?


    光團瑟瑟發抖,監測數據被清空變成一片空白。


    “你威脅我?”秦詞被氣到胸口起伏,冷冷看著蕭銘鈺幾眼。她此時驟然發現自己情緒起伏太過不尋常。


    多少年了都沒被氣到這種程度。


    不對。


    業火褪成透明色,收束成線從蕭銘鈺被燒毀皮肉的手掌離開。


    隻剩下裸露在外的森然白骨,泛著冷光,有種詭譎美感。


    蕭銘鈺吃吃笑了起來,“師尊不忍心殺我是麽?”


    他眸中是勢在必得,勻長的骨節此時還沒恢複。


    森然冷光晃眼,殘留的血跡恰似綻放的花。


    她沉默了幾秒。


    “什麽時候跟著我的?”秦詞覺得要整理下思緒。


    她下不了手殺他。


    養了這麽久,狗都有感情了,何況是蕭銘鈺。


    這是她知道的,但是這種情緒被牽連的感覺對秦詞還是陌生了。


    恍然,模糊,跟隔著毛玻璃似的。


    “從師尊你醒來開始。”蕭銘鈺勾著玩味弧度,心念一動恢複了傷勢,抬高了與她相扣的手。


    秦詞順著手臂延展的弧度看上去。


    細白瑩潤的指尖被完全攏住,男性寬大的手掌輕鬆包裹。


    未知的灼燒感從手心滾燙到心尖,夾雜著空氣中未散盡的奇異氣味,莫名讓少女蜷縮了下手指。


    她揉了揉眉心,紛亂的思緒有些不安。


    仿佛再往下發展會觸碰到經年未碰的疤痕。


    “夠了不用說了。”


    “我可以當今日沒有發生過。”


    蕭銘鈺眉宇間的順從被撕碎,露出乖巧麵具下的不管不顧。


    哢嚓,


    他親手打碎了這層玻璃。


    侵略性極強的眸光在一寸寸把她揉碎進身體裏


    光是與他相隔一米,就已經被這種濃烈帶進去。


    秦詞果斷選擇止住,她不想往下聽了,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少女側臉優美如畫,一直被刻意隱藏的冰冷感重新出現,不是縹緲若仙的清冷,更多的是與人格格不入的程序感。


    就像被設定過的機器。


    正因為如此,才與這些濃烈愛意顯得如此割裂。


    “師尊不必問了,徒兒迴溯過師尊一切能找到的過往,”男人濃密長睫撲閃,清亮如明月的眼裏此刻滿滿惡意。


    “你的最初……”


    “過往……”


    他低低笑了聲,用針鋒相對的語言把少女的避退打散。


    極盡挑釁,


    “乃至師尊你喜歡什麽姿勢都一清二楚呢。”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大殿突兀響起,用足了力道的一巴掌直接把蕭銘鈺扇的側過臉。


    他勾起的唇愈發張揚,殷紅色澤如血。


    指腹輕輕拭過嘴角,男人眉眼間的興奮簡直都要跳出來了。


    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師尊這就惱了嗎?是因為徒兒行為逾越了?”


    “還是因為徒兒指出了您的逃避呢?”


    白淨的俊臉上指痕顯眼,但主人此時步步緊逼毫不退後,縱是麵對眼前人的怒意也噙著笑。


    “你瘋了。”


    秦詞幾乎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她平複著唿吸。


    她似乎從來沒有看清過自己的徒弟。


    但又似乎從來都知道。


    “我是瘋了,被您拋下的時候就瘋了。”蕭銘鈺舔了舔唇角,“怎麽可以隻有我發瘋,師尊一直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師尊這雙眼,饒是誰看了都要陷進去。但有著含情眼的人卻最是無情,師尊為什麽要給我希望,最後親手擊碎。”


    “告訴我,我是個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


    喉嚨裏似乎有刀子劃過,將蕭銘鈺的聲音變得嘶啞。


    “師尊真是殘忍,尤其對愛上你的我。”


    他抬手捂住臉,胸腔都因這股歇斯底裏轟鳴。


    驀然又笑了,“那些小世界的男人也一樣,他們甚至比我更可悲不是嗎?起碼徒兒還能讓師尊動怒。”


    “師尊偽裝出來的情感騙不了人。”


    “也騙不了你。”


    緘默,長久的緘默。


    秦詞本欲出口的話在蕭銘鈺最後一句低笑後咽迴去,怒氣如同被針紮破上氣球一點點漏出。


    她定定看了他很久,最後也隻說了一句。


    “你對我不是垃圾。”


    “那是什麽?徒弟?親手養大的徒弟不能談情說愛,不能上床?這是師尊你給自己設的界限嗎?”


    男人薄唇一開一合吐出的話絲毫不掩飾意圖。


    “師尊我們之間相處可從來不是師徒啊……”蕭銘鈺揚起眉,“哪家徒弟日日夜夜肖想著師尊,想把她摁在身下*?”


    粗糙直白的用詞讓秦詞想扇他的嘴。


    “還想讓師尊哭著求我*。”


    男人俯身附耳笑,刻意加重了某些字詞。


    他很巧妙的避開了自己模糊師徒關係的所作所為,無辜的眼微微睜大,輕易就把這件事掠過。


    秦詞聽的耳尖暈紅,“你閉嘴!”


    蕭銘鈺用徒弟身份和她說出這些話,和她之前聽過的自然感官不同。


    尤其是在她現在還混亂的間隙。


    她分不清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蕭銘鈺沒有給秦詞往下深究的機會,師尊情感認知不全的點他比誰都清楚,也是倚著這點達到的目的。


    他要的是,親手把兩人的界限打碎。


    逼著秦詞發現,承認,接受他的愛。


    “師尊也是喜歡徒兒的不是嗎?”蕭銘鈺語氣蠱惑,循循善誘的一一道來,“師尊若是厭棄了徒兒,隻會抹殺掉……”


    他太了解她了,雖是用了可恥的作弊手段。


    仗著年幼,仗著稚嫩,仗著心機。


    “親手養大的花草,自然該師尊親自摘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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