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留守在外界的那三人麵臨的艱難困境,在房間內的許誠一行人卻是陷入了一個無法言明的困局中。


    “我們已經在這裏多久了?”高鋒有些焦躁的問道。


    許誠沉默了一會兒,苦澀的迴答:“不知道......也許才過了幾個小時也許已經過了好幾天......”


    “伽椰子把我們困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阿沁的臉色蒼白異常,她是隊伍中唯一一個被怨靈以及這棟房子裏的奇異怪異所侵襲的人,高鋒和許誠對此都一致認為是因為阿沁的實力在這裏最弱小。


    隻是在阿沁心裏,這背後的原由真的有這麽簡單麽?......


    “噓,別出聲,那些東西要過來了......”許誠猛地壓低嗓音,帶著三人趴到了地上,並且將他們所在房間內的那個老式白熾燈的電線一刀斬斷,顯然...他們是在躲避什麽東西,一種讓即便是以許誠的實力都感到極為棘手的神秘存在。


    那老式白熾燈被許誠一把抓住,可讓人感到詭異的是,讓這白熾燈持續放光的能源似乎並不來自於那根被許誠一刀斬斷的老舊電線!


    對這種情況,許誠三人也不能理解,不過因為在這棟房間裏的詭異之事實在是太多,因此這白熾燈雖然這樣詭異但卻絲毫不能讓他們再在心中感到不可思議。


    三人躲進了一個衣櫃中,透過衣櫃門留出的一絲縫隙,許誠可以看見原本緊閉的房間門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細細簌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就好像醉酒的醉漢在酒館喝酒喝的伶仃大醉後跌跌撞撞的迴到家門口,努力的想要打開門一般。


    隨著嘎吱一聲後,房間門緩緩打開,木門轉動時發出的刺耳綿長的聲音讓躲在衣櫃中本就大氣都不敢出的三人頓時扼住了唿吸。


    一個全身焦黑的人形物體蹣跚的走了進來,許誠可以聞見一股臘肉燒熟的香味以及腐爛屍體帶來的濃鬱屍臭。


    是的,這些就是一開始許誠三人在閣樓上想要放火焚毀的東西,隻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些都快成臘肉的屍體竟然在焚燒了一段時間後再次複活,並且會隨機出現在這棟房子內部的任意一處地方,對此,許誠曾經親眼看見一具燒焦的腐屍從牆壁中如同虛擬的透明物體一般穿越而出,但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些腐屍出現後卻又變為了實質,在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流淌著黑色油脂的‘特殊腳印’。


    他也曾經嚐試擊殺過這些腐屍,但殺了一頭,很快就會出現兩頭,並且先前的那頭死亡腐屍也會在瞬息之間就重新活力,許誠驚恐的發現這腐屍竟然是...不死的!


    好在許誠感到了時機不妙,險之又險的都過了腐屍的追擊,帶著其餘兩人藏匿了起來。


    那燒焦了的腐屍不斷地發出喘息,不過房間內由於被許誠藏匿了那個不斷散發光芒的老舊白熾燈泡,因此陷入了一片黑暗,那腐屍站在門口處,雙腳始終不離開外麵樓道燈光投射進來的光線,沒過多久,燒焦的腐屍又像一開始那樣在無聲無息間又離去了。


    許誠見那腐屍走了,心中的那口氣終於是鬆懈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衣櫃後,許誠將藏在懷中的白熾燈取了出來,他之前一點都不敢將這東西拿出來,甚至一絲光都不敢!


    許誠發現那些神秘卻又恐怖的腐屍似乎對於這燈光極為敏感,而且他們似乎隻存在於燈光照亮的地方,沒有燈光的房間對他們來說更像是禁地,別說一步,就算是一毫米他們都不會踏足!


    “害,終於走了...這些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不是鬼片麽。”高鋒摸著頭上的汗滴,眼中卻有一種死寂與憤怒,他們已經困在這裏太久了!至少在他的腦海中,可能已經度過了數天時光...


    “不要吵...我們至少現在還都活著,隻要還活著,那就還有希望離開這個鬼地方!相信我...我能感覺到伽椰子就要出現了...我覺得她在等待著什麽。”許誠皺著眉頭,白熾燈光將他的五官照耀的更為深邃,要是在外頭,恐怕不少少女會眼冒愛心,隻是在這裏,其餘兩人隻能從許誠那深邃的五官中感到迷茫與恐懼......


    就在這時,許誠突然感覺到房子在顫抖,在震顫!


    這是要地震了?!許誠腦海中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地震,但很快他就推翻了這個觀點,這棟房子不同於普通的建築物,會被地震影響到的可能性近乎為零,而最大的幾種可能則是伽椰子準備出手了,又或者是外麵的張縉雲已經蘇醒了過來,並且在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不對勁,正在施展手段要將他們救出來,當然還有可能的是......前兩種可能在幾乎同一時間都出現了!


    這幾種可能許誠都說了出來,不過對於所有人來說,不論這幾種可能中哪一種出現了,都要比現在的他們要好,在詭異和無法解釋的世界裏,他們三人沒有任何一刻希望自己的處境產生變化,因為......他們作為活人卻生活在死人的世界,這樣的痛苦,實在是詭異而又強烈!


    反觀外界,張縉雲此時已經堅守了將近十五分鍾的時間,而在他周圍的五色光幕堅持到了現在也已經變得黯淡無比,甚至在邊緣處已經隱約有了細微的碎裂之痕。


    很顯然他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過此時的夏侯閔卻是罕見的將寒冰化擴展到了自己的胸部,道道寒氣從他的身上爆發,絲絲白色霧氣環繞在他身邊,他已經為了這次的單獨對戰凝聚了進入源空間以來所能凝聚的最強狀態。


    他的雙瞳中隱約有晶瑩的冰藍色,而因為胸部也寒冰化了之後,他此刻唿出的空氣都是接近零度的的低溫氣體!


    他緩緩的起身,將寒冰法杖抓進手中,距離張縉雲所言的撤掉陣法的時間隻剩下了最後三十秒鍾,夏侯閔猛地將寒冰法杖向地麵一插,一堵晶瑩冰牆拔地而起,一陣又一陣的刺骨寒氣從冰牆上散發而出,而幾乎是在冰牆起來的瞬間,堅持了將近二十分鍾的陣法終於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守護光幕在一陣波動後化為了偏偏光點,並融匯至最開始的那幾麵旗中。


    “那麽接下來就由我......來守護你們吧!”夏侯閔靠近他特意留出來的一個洞口,,將自己的身體堵在洞口前,陣陣白色寒氣鼓蕩穿梭在他身邊,仿佛受他控製一般,一柄寒冰長刃凝聚在他手中,隻是令人驚異的是這寒冰長刃並沒有刀把,因為這長刃是從他手上長出來的,


    他的手臂就是那寒冰長刃的刀把!


    而在他們身後,之前張縉雲拚盡大半靈力弄出來的那枚血紅色寶石也逐漸將三人身後的整棟房子隱約間包裹了起來,一時間,房子上冒出的黑煙匯聚在一起竟然和著火後形成的濃煙頗為類似!


    整棟房子都在扭曲,一個個猙獰而又虛幻的麵容密密麻麻的浮現在這棟房子的角角落落,不過這是對於外麵的人而言,此時還被困在房間內部的許誠、阿沁以及高鋒三人則絲毫看不到任何痛苦的麵容。


    這棟房子讓人的感覺,就好像內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相互存在卻又相互獨立!


    阿沁摸了一下牆麵,她看向許誠和高鋒,欲言又止卻又表現的格外不安,在心中靜默了一段時間後,她終於還是決定開口了,但這時,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傳來!


    許誠心裏正在想著該如何應付眼下的情況,但在聲轟鳴過後,他心裏想的那些有的沒的在這一瞬間都沒什麽要緊的了。


    “該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你竟然敢背著我有別的男人!!!”一個暴躁異常的男人聲音從不遠處的一間房間傳來,聽那聲音就能感覺到那聲音的主人多少已經起了殺心。


    淒慘無助的女人哭泣聲傳來,她小聲而又蒼白的為自己的清白辯解著。


    在這一瞬間,房子內的原本還有些收斂的陰氣逐漸增強,隨之而來的是更為強烈的爭吵...又或者說是求救...


    許誠看了看高鋒和阿沁,看著不知所措的他們,許誠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恐懼與慌亂,他在這一瞬間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現在作為隊長的職責,他不可以和其他隊員一樣慌亂!


    “哼,這不就是我們所盼望的麽?伽椰子終於出手了,我們隻要殺了她,就可以活著逃離這裏,就可以全部逃離這裏!”許誠全身彌漫出金色火焰,盡量用著平淡的語氣表示自己的無畏。


    先前那些不時竄來竄去的燒焦腐屍也似乎在一瞬間全都迴到了閣樓去安安穩穩的做自己的風幹臘肉去了。


    許誠將自己還剩下五成不到的能量全都運轉了起來,既然選擇了,他必然要以最強的姿態去麵對這陰魂不散的伽椰子!


    在昏暗的走廊盡頭,許誠看見那個房門半掩的房間,昏黃的燈光因為那女人的無助哭泣而變得格外的陰森,許誠躊躇在門口,因為在他準備進入房間的時候,爭吵聲停止了,這詭異的地方再次陷入了死寂,就這麽過了十幾秒,房間內傳來了菜刀剁肉塊的沉悶聲音。


    沒有人不知道這聲音代表著什麽,伽椰子的丈夫正在肢解伽椰子的身體或者說...遺體。


    站在門外的三人都經曆過戰場上的血雨腥風,但在此刻,他們的心終究還是涼了半截,這世間竟然真的會有如此殘暴冷酷之人會泯滅人性的將自己的妻子殺害後肢解!


    許誠強壓下心中的惡心,攝魄刀的刀罡吞吐不定,他遲疑了一下,一刀劈碎了麵前的這間房門,在那一瞬間,一聲怨毒淒厲的慘嚎從房間內傳出。


    許誠看見了他活到現在,二十多年間所能看見的最恐怖,最惡心,最泯滅人性的一幕!


    伽椰子的丈夫將她肢解後屍塊隨意堆砌在一旁,她的頭顱隨意的滾落在她自身血液匯集出來的血窪中,許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看見伽椰子的腦袋朝自己笑了一下,隻不過這笑容...一樣的陰毒,一樣的...怨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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