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鬼將軍舞動長槍,不悅道:「本將軍不殺毫無反抗的人,起來受死,我這次會洞穿你的心髒,給你一個痛快!」


    溫讓劍低低地笑了起來,結合現在的情景,看起來實在有些不正常,像是瘋了。


    可是這個瘋子,卻捂著肩膀,用斷劍支撐著地麵,慢慢站了起來,嘴裏還說著些稀奇古怪的話。


    「劍乃殺人技,殺不了敵人則殺己,原來隻要換個思路就能明白啊......」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想要贏的欲望太過強烈,過猶不及......」


    「老宗主說的這句話說的也沒錯啊,我每次比劍確實抱著必贏的想法,因為輸了的話,自己這條在他人看來螻蟻般的賤命就毫無價值,指不定死在哪兒了......」


    「對啊!」溫讓劍恍然大悟道:「我怕死啊!我揮出的每一劍看起來凝練殺意,斬殺他人毫不猶豫,問鼎之心如此強烈,都是因為我怕死,怕被人踐踏,怕被人鄙視,怕被人看不起......」


    「我的雜念太多,看起來每一劍淩厲,其實蘊藏的是恐懼。」


    「而心懷恐懼的人,又如何發揮出《無根劍訣》真正的力量?」


    鬼將軍微微蹙眉,看著那個男人站在原地,又是哭又是笑,時兒愁眉苦臉時兒滿臉喜悅,跟個瘋子一樣。


    「還以為我們同類,沒想到麵對生死必然會露出這幅醜態,」鬼將軍搖搖頭,「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鬼將軍手中的長槍凝聚血光,他屈膝半蹲,右手舉著長槍,擺出拋擲的姿態,準備扔出長槍,洞穿那個瘋癲男人的眉心,結束他的性命。


    「師哥!快躲開!」獨孤遐爾帶著泣音大聲尖叫。


    但是,已經完了,


    長槍經過蓄力,劃破長空,直直刺向溫讓劍的眉心。


    「唉......」鬼將軍搖了搖頭,都懶得看著一幕,忽然他似有所感,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


    雖然他沒有這種東西,可是化為厲鬼後,對空氣中的各種磁場和意念感知更為靈敏。


    而麵前就有一道不可忽視的氣機,令他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危機。


    原本低頭自言自語的男人,猛地抬頭,黑眸如利劍刺破黑夜,和近在眉心的長槍對上,幾乎沒有任何動作,長槍居然像按了暫停鍵一般停在半空中。


    接著,


    溫讓劍舉起手中的斷劍,劃出一道劍風,長槍一陣悲鳴,仿佛在恐懼和害怕,不斷旋轉,直直插入鬼將軍的腳前。


    「你......」鬼將軍看著插入地麵還在不斷顫抖的槍尾,聲音都在顫抖:「是怎麽做到的?」


    厲鬼在黑夜裏猶如白晝,明明他看的一清二楚,溫讓劍的斷劍根本就沒有觸碰到長槍。


    可就憑藉區區劍風就能截斷自己長槍的攻擊嗎?


    但是溫讓劍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他閉目凝神,再次睜開眼睛後,眸光中原本遍布的殺意和銳利都消失不見了,明明是很平靜的目光,可就叫厲鬼將軍嚇得一把抄起長槍,擺好了架勢。


    「以心成劍,以身鑄劍,這才是《無根劍訣》的真正劍意!」


    他將斷劍舉在自己麵前,左手兩指頭併攏撫在劍身上,然後緩緩順著劍身延伸,哪怕到了斷劍的截麵也未曾停留,劃過空氣。


    仿佛手指的延伸處突然多了剩下一部分的劍身。


    接著,溫讓劍猛地衝去,兩手握住劍柄,無視鬼將軍已經劈砍過來的長槍,身影晃動了一瞬,長槍就像劈過他的影子,落在了虛空中。


    而溫讓劍的斷劍也沒有觸碰到鬼將軍的鬼氣,兩個人仿佛進行了一場莫名其妙的交鋒。


    但這場交鋒,總會有個輸贏。


    鬼將軍慢慢低頭,看著自己腹部憑空出現的一道口子,周身凝聚的鬼氣就因為這道口子開始潰散,他身體瞬間被斬成兩部分,開始消散於半空中。


    「這是......我縱橫沙場四十餘載,未嚐一敗,沒想到如今卻輸給了一個毛頭小子......」


    「便是我那友人數年練劍,也未曾有這等巔峰造極的劍意,卻被本將軍看到了......」


    寂靜的夜空中,忽然傳來震天的笑聲,但是卻越來越微弱。


    溫讓劍收起劍意,慢慢轉身,便看到漫天飄散著紅色的雨滴,接著這些雨滴像是突然失去了控製,淋淋漓漓落下,打濕了衣服和頭髮。


    「本以為本將軍化為厲鬼不散,是對友人恨意難消,沒想到......」


    「沒想到這才是本將軍最後的執念啊!」


    「若真的要消散於天地中,也該......如你這般的強者了結我......」


    這副場景有些超出自己的經驗了,不過很快溫讓劍就不奇怪了。


    記得在上山的時候,聽到幾個工作人員提過,後山埋著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卻被友人算計背刺,一劍穿心。


    原來這厲鬼將軍真正執著的,不是為友人所殺,而是他認為自己的友人該這樣直麵自己,不論兩個人有什麽分歧要走向生死決鬥,也該光明正大的斬殺他才是。


    「轟隆——」


    幾米處的地底又響起一道巨龍翻身的聲音,正是獨孤遐爾的腳下。


    溫讓劍瞳孔一縮,想要去拉青年,還沒走一步就渾身劇痛,單膝跪地,隻好吼道:「快讓開!」


    獨孤遐爾一驚,往旁邊跳躍,迴頭再一看。


    原本厚實的地麵如沙子滑落,出現又一個巨大的土坑,沙子塌陷到最後裏麵隱隱約約有紅色的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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