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傳染


    吳少一聽,不由地加急走路。走出不遠,吳少抬眼看了看,心中稍安,他囑咐劉三:“你在前麵領路,要沿著房子和那些樹下走,不要害怕!”


    劉三並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依言走路,走了幾裏,劉三聽到幾聲鳴叫便明白了,原來天空中有幾隻黑鷹正在盤旋,其中一隻碩大的黑鷹幾次作俯衝狀,“原來這些黑鷹果然與師父有仇,亂草崗的人原來這麽傳說我還說他們是放屁。”


    盡管有吳少囑托,但劉三還是極為害怕,吳少一見,幹脆讓他在後邊指路,自己走在前麵。“畜牲,還不死心!”吳少一邊走一邊罵,他早看到這一路不少樹木,那些黑鷹體形巨大,根本不敢從樹木中穿下來。見吳少毫不在意的樣子,劉三這才心安。


    吳少這些天雖然白晝也經常外出,但他對這黑鷹還是非常小心,他也尋問過幾個人防這東西的辦法,早已胸有成竹,因此有時甚至故意揚起頭來嘲笑那黑鷹,盡管離得似乎極其遙遠,但吳少知道那黑鷹看得見,而且氣得焦躁不安。


    離得村子不遠,吳少便看到有幾個人圍著一所孤零零的房子在那裏跳腳喊。吳少、劉三急忙走上前去,透過人群一看,頓時吃驚非小,但見那鄭老好滿臉是血,抱著根棍子,正死死地守在那門外,門外七入個人正用石塊等丟他,並試圖衝進房子。


    “住手!”劉三見狀大喝一聲便衝了進去。那幾個人一看,又來了兩個明顯是得惡瘡病的人,連忙躲得遠些,大聲叫喊:“又來兩個,他們既然敢從亂草崗上下來就打死他們!打死他們!”一邊說著,一邊磚頭瓦塊的扔了過來。


    吳少一邊躲,一邊也向他們扔東西,那些人一看吳少迴擊,更加憤怒,磚頭密集地向他扔了過來,但不一會兒,有人便喊起來:“他丟的是銀子!”這一聲喊讓那些人一下子安靜下來,但下一刻便哄得一聲要去搶。


    “別搶!千萬別動,銀子上有毒!小心被傳染!”其中有個人還算冷靜。他這麽一說,那個揀銀子的人也趕快扔了手中的銀子。


    “傻啊,這樣不就不會被傳染了?”吳少一笑,撕下一片衣服,將手中的銀子包住丟了過來。


    那些人恍然大悟般地紛紛撕開衣服,拿布包銀子,低頭揀銀子,一會兒便搶個精光,那些沒搶到銀子的便眼睛赤熱地盯著那些搶了好幾塊銀子的,又紛紛迴頭盯著吳少。吳少將身上口袋一翻,表示已經扔光。


    “列位!剛才給大家的銀子,是請大家給鄭家姑娘留條生路的,同飲一江水,莫不是連這點情份也沒有?”見那些村人猶豫起來,吳少離開房子向空闊處走了幾步又道:“倘若有人不念鄉情,老天不佑!剛才大家的行為已經激怒上天,特遣蒼鷹來示懲誡,我看大家還是快走吧。”


    那些鄉人還在半信半疑時,那劉三聽得此話趕忙拖著鄭老好,到那所房子前急切地叫起門來,他可是知道吳少說黑鷹要來的說法並不是虛話。


    吳少看了那些沒搶到銀子的人一眼,故意道:“既然今天大家是一起來的,剛才那些銀子來者有份,請大家迴去自己分配吧。”說完也緊走幾步來到房子門前。直到鄭老好叫了幾聲,門開了一條縫,三個人一閃身進了房子。


    “這人說會有鷹,怕是嚇我們,這個時辰哪來的黑鷹?”吳少三人在屋內得得外麵的那幾人兀自站在那裏自我安慰,然而話音未落,便聽有人驚叫一聲,緊接著便是大家驚駭地逃竄的聲音。


    吳少從門縫裏一看,門外早已沒了人影。吳少心中一喜,知道這些人一段時間內不會再來了,估計就是那些銀子的分配也夠他們爭執幾天的。


    “那個……”吳少看著躲在牆角披頭散發的女子,一時並不知說什麽好,便轉頭問鄭老好:“你妹子叫什麽名字?”


    “婕。”鄭老好低著頭隻說了一個字。


    “鄭婕,‘婕妤生於帝王家,傍池行困倚桃花’,好名字,比我這癩五的名字強多了。鄭姑娘,是我們不好,連累你也染上的這病,我們這些人真是該死,今日特來向你請罪。”


    吳少見那鄭婕姑娘肩頭動了動,低低地說道:“給我根繩子,讓我死!”


    吳少想了想,歎了口氣轉身對鄭老好說:“給鄭姑娘找根繩子吧。”


    鄭老三和劉三一聽都愣了,劉三急道:“師父,你……”


    吳少向他一擺手,又轉頭對鄭婕道:“繩子我給你找,但是,鄭姑娘我請你答應我,請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倘若那時我沒有辦法治好你的病,你再死不遲。”


    那鄭姑娘的似乎抬起頭,但她頭發掩著麵,看不出臉上的膿瘡,隻聽得她急切地問:“你說這病還能治?”


    “當然能治,我已找到方子,隻是需要時間來配藥。我得的毒瘡如此厲害,我哪能不想法治,最近我在揚州一所道觀裏見到一個老道,原來他有個千年相傳的秘法,專治此病,方子我求了好久終於求到了,隻是還缺幾味藥,大約用不了一個月,就可配齊了。”


    “那……這病治好了會不會留下……留下疤痕?”那鄭姑娘又怯生生地問道。


    “自然不會,如果留下疤痕那還叫千年秘方麽?”吳少見這鄭姑娘顯然是信了自己的話,開始關心起自己的容貌來,心中暗笑。“放心吧,保你還原如初,光彩奪目地出現在你未來的如意郎君麵前!不過這一個月你要好好等著,切莫自尋煩惱。”


    “恩,五哥,我這條命當日便是你救的,你說什麽我都聽。”那鄭婕輕輕地道。


    從這孤零零的房子出來,吳少囑咐鄭老好幾句,便讓劉三一起迴去取點銀子,一起幫忙照顧鄭婕,反正這劉三也沒什麽事。


    走在迴去的路上,劉三問吳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藥方子?


    “劉三,你記住我的規矩!師父說的話,一不能懷疑,二不能亂問!”吳少堅決的說。


    劉三縮縮頭,心道:這少年癩五倒真的像是個師父了,說話老氣橫秋的不容置疑。


    送走劉三,吳少晚間便去找大法師彭遠,到了演武場,彭遠不在,那幾個光明會弟子把他讓到密室,沏上好茶讓他等。這幾個光明會弟子早就拿迴了吳少“借”他們的錢,而且多了幾倍不止,而且他們看得出,彭大法師對這位癩頭兄弟相當敬重,因此這幾人早已把癩五看作與彭大法師一樣的人物了,唯恐恭敬不夠。


    吳少自然沒注意到他們的心理,他心裏有事,彭遠不在,他急得在屋裏在屋裏走來走去。今天他對鄭婕姑娘說的那番話自然是假的,那套千年秘方的話是他臨時編出來的,看見那小姑娘尋死覓活的他實在沒了法子才說謊才穩住她再說。


    對於這次揚州流行的惡瘡病,他在嚐試了藥店的無數個方子後,不久便明白,這病沒有什麽好辦法,隻所以現在有的人開始轉好,並不是什麽方子管用的緣故,而是這病流行的時間差不多了,自然痊愈。可恨那些揚州的奸商和無良大夫,到處吹噓著是他們某一劑藥的功效,大肆騙人錢財,這病流行兩年多,賺錢最多的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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