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今天心情是不是特別好。”


    “你也發現了。”


    “他剛剛還對我笑,太嚇人了。”


    沈梁走過的地方,那是留下一片怯怯的議論聲。


    不過他本卻毫不在意,哪怕聽見了也隨他們去。反正他心中大患暫時是有了著落,能不開心。


    而且付出的代價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如此一來,他嘴角翹得快飛起來,根本就壓不住的那種。


    而宋氿,他現在已經迴到了原來的營帳,這還是他自個兒要求的。


    開始是挺不錯的,睡覺沒人打擾,也沒有討人嫌的人在那兒嗡嗡嗡跟個討人厭的蒼蠅一樣飛來飛去,舒服得很。


    但清淨是清淨,時間長了也是不行。想想沒個說話的人,也不準許你出去,這兒什麽打發時間的都沒有。久了,怕是得憋出病來。


    沈梁也沒說什麽。心情好得,大手一揮,同意了。


    不過沈梁還是讓他迴去後再裝兩天的,別那麽快好,不然容易被人拆穿,他威望受損的。


    迴到原來的營帳,他第一個瞧見的便是老劉,也不知該說她們這是什麽緣分的。


    見宋氿沒精打采迴來,老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天聽別人說宋氿被帶去主營挨了一頓打。


    “你迴來了。”


    雖然有時候還是挺不待見宋氿,甚至於聽見說他被人給打了,謔喲他就差沒開心得跳起來了。


    不過怎麽說呢,嚐試過一個人堅持那麽睡兩天兒後,他開始想宋氿了。沒有宋氿在,他晚上都有些不敢睡得。那一聲比一聲大的狼嚎,聽著好滲人。他一個人蜷縮成一團躲在小角落的,那滋味兒真是太煎熬了。


    現在人迴來了,老劉應該是高興多餘不高興。


    當然了,他心裏怎麽想的,宋氿才懶得理會的的。懨啦吧唧的躺迴到自己床上,宋氿就開始睡覺。


    老劉坐在旁邊兒,不管人搭理不搭理他,他心裏都踏實的。看著宋氿閉著眼睛睡覺,老劉漸漸的也有些犯困,眼睛一澀一澀的後頭竟然怎麽睡著的都不知道。


    大概是接連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的,這一晚外頭狼叫,老劉都沒聽見,抱著被子睡得格外香沉。而宋氿,在第一聲狼叫開始的時候,閉著的眼睛刷的一下睜開,掀了被子就起來往外走。


    一個營帳肯定不會就隻有他和老劉兩個人,另外幾個人也在


    “你去哪兒!”


    另外三個人見他掀簾子要出去的急忙問他:“外邊兒現在都不讓出去,要是被抓住你可就麻煩了。”雖然對他們並不熱絡,甚至於有時候還有些瞧不上他們的。


    隻是現在是特別時候,一看宋氿就是有點兒那種本事的,萬一有個什麽事兒,大家一塊兒這能力本事也能提高一截。


    當然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現在一個營帳便是一個整體,一個犯錯,全部受罰。


    像老劉那種,不出去乖乖縮在這兒也就算了。但是你要是沒事兒出去閑溜達,被逮著那就不得了。


    那時候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整個營帳內所有人的事兒。


    是以他們一邊兒是想拉攏,一邊兒也是有些顧慮。


    宋氿的脾氣看上不太好,平日裏人拉沉著臉,不是睡覺就是坐在哪兒閉目養神,也不怎麽說話那些,看上去挺是不好接觸,相處。


    你看看老劉就知道,每天都在宋氿麵前晃,你看他長勢他沒。


    “我避開那些人出去看看,很快就迴來。”說完不顧他們的阻攔,貓著身出去。


    那幾人也怕自己的聲音引來巡邏的官兵,要曉得現在已經下了規矩,天黑以後,除去巡邏的,誰都不許離開營帳。要是被發現了,一營帳的人都得連坐,一塊收拾的。


    “現在怎麽辦?”


    人已經出去了,他們不可能又跑出去把人給拉迴來的。


    第一,動靜太大,怕被牽連。


    第二,現在出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追上人身影。怕是人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根本瞧不見找不著了。


    第三,他們不想給自己惹一身麻煩的。


    如此衡量再三,他們最終選擇緘默不語。不為保護宋氿,隻是他們怕被連坐懲罰。


    現在也隻能希望宋氿不要被人發現才是,不然他們就更慘了,知情不報,夠喝一壺了。


    隨著時間的拉長至深夜,營帳內的幾個人睡不著不說,還提心吊膽的。


    “誒。你們聽,外頭的狼聲是不是沒有了?”


    突然的一個人發現狼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了,安安靜靜的讓多日沒有睡好的他們頓時困得不行,那眼睛澀得上眼皮都在和下眼皮打架了。


    而這個時候宋氿還沒迴來,睡意洶湧而來,幾個人實在撐不住,蓋了被子便立刻睡著了。


    他們也隻能默默祈禱宋氿別被逮著就行。


    而此時的宋氿捂著淌血的胳膊迴了營地,徑直往主營帳走去。


    巡視的官兵碰見他,跟看不見他似的,拿著火把繼續巡邏,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一眼的。


    “怎樣,我剛才聽已經沒有狼聲了。你是不是……”沈梁身上披著外衣,頭發用束帶束起。


    也不清楚是不是剛紮的還是睡了一覺,人頭發看上去有些亂七八糟倒是真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那是一群狼,不是小白兔。”宋氿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坐到旁邊的凳子上,他直接開口叫沈梁,讓給請一個大夫。不然他會血流不止而死。


    聽他這話,沈梁才注意到他手臂受傷了,滴下來的血落在地上像是炸開的煙花,微有些嚇人。


    “咋整成這樣的。”沈梁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叫站守在門口的人去請軍醫來給人看看。


    軍醫本來已經都要準備睡了,外衣都脫了,結果被催促著過來看傷。聽說是去主營,還以為是沈梁被狼群給襲擊了,趕緊穿上衣服,提著藥箱就往那邊跑。


    結果到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想岔了,受傷的不是沈梁,而是另外一個人,且那傷勢挺是嚴重。


    “現在都已戒嚴,你沒聽見外頭的狼嚎聲是不是,那麽大聲的,還敢往外頭跑。是不是嫌自己命活得太長了。”軍醫一邊給人察看傷勢,一邊揾怒罵人。


    真是搞不懂他們到底怎麽想的,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竟然還敢晚上一個人出來的。想死你就別迴來的,看著鬧心。


    說完像是要給人一個教訓一般,那酒跟倒水一樣,對著宋氿的傷口就一陣潑淋的。


    饒是宋氿是個能忍的人,這一壺下去,還是疼得他齜牙咧嘴的。沈梁看了很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軍醫聞聽頓時臉色黑沉下來,沈梁見狀趕忙輕咳兩聲,正了神色解釋:“李大夫其實你誤會了,他啊,是因為有任務才出去的。”見李大夫想要反駁的,沈梁趕忙讓他先別說話仔細聽。


    李大夫皺緊眉頭聽:“這外頭什麽聲兒都沒有,沈大人莫不是拿老朽尋開心的。”


    “李大夫你可真是誤會我了。”沈梁很是冤枉,他提醒李大夫——聲音。


    李大夫頓時恍然大悟:“外頭的狼聲沒有了。”


    前兩日外頭那群狼都要嚎叫到天亮才不甘不願離開,而今天,才叫了可能半個時辰就沒聲了……


    “難倒你這傷是因為去對付狼給整的?”李大夫目光落在宋氿血肉淋漓的手臂上,怎麽看都覺得挺讓人難相信的。


    一群狼,一個人,怎麽想都挺玄幻的。


    沈梁坐在上頭:“我這兄弟本事大。別說一群了,再來一群就搞不定了。”


    “……”


    兩人皆是直接忽略掉。


    了解到宋氿真是去傷了頭狼後,李大夫的態度一下發生大轉變,變得和藹可親,給人包紮都輕了不少的。


    待李大夫帶著東西離開後,宋氿問沈梁自己明日是不是可以迴去了。


    當初兩人之間的協議便是,宋氿暫時穩住狼群到上頭派人來。而沈梁則答應宋氿在棧隧沒有結束前,可以迴去三次。


    說起來,沈梁是大賺。


    多宋氿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出去個兩三天迴來根本沒什麽影響的。


    “你現在傷成這樣迴去,你就不怕你家裏人擔憂?”


    剛剛他看那傷口都為宋氿捏一把汗的,更別說他迴去後家裏人瞧見是怎樣的。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反悔。暫時休養著,等你手好點兒了再迴去。如此家裏人見了,不說別的,至少擔憂要少一些。”


    宋氿動了動受傷的手臂,想著得養幾日才能迴去,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好些日子不見,他都快有些等不急了。也不知什麽時候他越來越沉不住。穩不住了。


    在主營坐了一會兒,宋氿就迴去了。


    沒了令人害怕的狼叫聲,一直繃緊腦子裏那根弦的眾人抵擋不住洶湧來襲的睡意,慢慢的閉上眼睡了過去。


    這一晚,可以說是最近大半月來。所有人睡得最安穩的一夜,早上醒來時那精神抖擻的,一看就是休息好了。


    同營帳的幾人醒來下意識的就往宋氿那兒看過去,因為是背對著,身上蓋了被子把傷口遮擋的緣故,他們並沒有發現宋氿受傷了。


    隻是見人迴來了頓時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會因為他私自出去受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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