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嚇……嚇唬誰呢!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明兒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江清月一邊說著,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那模樣就像是虛張聲勢的狐狸,卻沒狐狸的聰明。


    “我告訴你,我早看你們江家這些人不順眼了。隻要今天你敢在我這兒撒野,鬧事兒的。你看我敢不敢動手。”


    宋氿直接撂了狠話,在他這兒隻講理,你要沒理什麽婦孺孩童不能揍的那一條沒有。


    “你……”


    江清月指著宋氿又氣又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身後的阿香看得有些糊塗了,忍不住插話:“夫人我們為什麽要怕他,一個小小鋪子的老板而已。與大公子一說,保管明兒就讓他在鎮上混不下去。”


    談起鄭家大公子,小丫頭眼神得意又不屑的倪了宋氿一眼:“就是今兒砸了,光天化日之下的他真能拿咱們怎樣。”


    “嗬,你們大可試上一試的,看看會怎樣。”說罷宋氿直接拿起麵前的算盤就扔過去。


    算盤擦著阿香的臉頰摔在後頭的牆上,咚的一聲從牆上砸掉而下,劈裏啪啦的,嚇得阿香尖叫跌倒在地,全然失了剛才的那股不得了的勁頭,看上去很是狼狽。


    “宋氿。”江清月厲聲嗬斥,看上去頗有氣勢,但垂放微抖的手卻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阿香迴過神,抱著江清月的腳嚎大哭:“夫人,夫人可得給奴婢做主啊。”


    被抱住的江清月此時此刻真想一腳將她給踹出去,個丟人現眼的,不過是扔個算盤而已,瞧嚇得的那樣。


    剛才阿香那麽丟人現眼,但到底是自己人。可俗話說打狗看主人的,宋氿這麽動手,完全就是沒把她放在眼裏,甚至可以說是當場給了她一巴掌的。


    自從嫁進鄭家後,她還沒在外頭看誰臉色,受這窩囊氣的。誰聽見鄭家的名號不禮讓她三分的,就宋氿這群窮鄉僻惡人才這麽囂張跋扈。


    “你就不怕得罪鄭家嗎?你要弄清楚了,我夫君是鄭家大公子。隻要一句話,明兒你這鋪子就易主你信不信。”越說起鄭家,江清月心中越是有底氣。


    這些話宋氿聽得都快膩味兒了,人不耐煩的伸手掏著耳朵:“你說完沒?說完了就趕緊走了,別耽誤我們做事兒的。”


    “你這什麽態度,還真是熊膽比天大是不是了。”


    “行了行了,別瞎嚷嚷的,聽得耳朵發疼。”張口閉口就是鄭家,夫君是鄭家大公子,說得好像自己在鄭家地位多麽的高,多守寵愛的。


    可據他所知的,鄭大公子後院兒的那些女人,除了大娘子,其他的那都是什麽玩意兒。就算是平日裏甚是受寵愛的那兩姬妾都是說不要就不要的。


    更別說江清月了,那完完全全就是圖個新鮮而已。


    而且吧,依著那大公子的喜好,恐怕江清月也得意不上兩天兒。


    得,他也不跟一個活不長的人多談。他直接出聲讓人走人的,不然他就要轟人了。到時候弄得難看了,周圍的人都知道了鄭家大公子剛納的妾室在外頭頂著他名號耀武揚威,結果被人給趕出去的事兒,那就有得看的了。


    “大戶人家都注重顏麵,你給鬧這麽一出,你說說到是誰慘的是誰?”


    “你……你給我等著。”江清月恨恨跺腳,憤慨不甘轉身走人。


    “夫人......夫人......”地上還跪著的阿香見狀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迴頭狠瞪了他們一眼趕緊的追著出去。


    看著這鬧事兒的兩人走了,趙壯隻唿痛快的,但轉而一想到她們是鄭家的人。而且那穿得華貴的女子還說自己夫君是鄭家大公子的,他這心裏不免有些突突的不安起來。


    他問宋氿這樣把人得罪了,會不會引來什麽麻煩的。


    “就算不這麽做,人也已經得罪了。”宋氿並不太在意。


    一個不受寵的不知道多少房的妾室而已,鄭家不一定會為她出麵的。


    話事這麽說,趙壯心裏還是不免有些擔心。便忍不住皺眉道也不清楚容芸到底是怎麽得罪了這位少奶奶的,看那行事兒張揚刁蠻的勁兒。


    宋氿隱約猜到是什麽事兒,不過他並沒有說的,隻是道:“事兒咱也不清楚,隻能等人迴來問問再說。”


    “也是。”趙壯點點頭:“不過,我看剛才那人頗不好惹的,要不要讓人出去避兩天兒的。”


    對容芸趙壯是沒什麽好感的,尤其是現在人還惹了事兒連累了鋪子。但怎麽說呢,跟江清月比起來,他心裏的秤杆還是偏向容芸。。


    宋氿想了想說到時候他托人跟她吱一聲,讓她這兩天兒注意著些。


    帶著女兒先離開的容芸可謂是暫時逃過一截,等後頭收到宋氿的消息後,人便帶著江瑤去叔嬸家住兩天兒,暫時避避風頭。


    而那頭的江清月在宋氿這兒那是一點兒便宜都沒站著,還被人威脅了一通,心裏的火氣就跟灶膛裏的熊熊燃燒的柴火一樣,迴去就劈裏啪啦將屋裏的花瓶給摔了個稀碎。


    阿香在旁邊兒聽得是一顫一顫的。


    江清月氣敗壞坐在凳子上,拍著桌子罵著宋氿和容芸。阿香低著頭聽著,眼裏閃過似譏諷,似乎是在嘲笑著說,看啊,這就是鄉下裏來的。即便是得了機會飛上指頭的,那股鄉野味兒依舊在的。


    “阿香。”


    “夫人。”阿香趕緊斂去眼中的神色低眉順眼走過去。


    “給我倒杯水。”


    “是。”阿香倒了杯溫茶水遞到江清月手中,隨後極其自然的走到她身後為其捏肩。


    江清月此時依舊意難平,阿香在旁附和的,直說著剛才宋氿他們多麽的目中無人的。


    “夫人他們擺明了就是看不起你,夫人你可是咱大公子娶進門兒的,哪是他們這些村野鄉夫能比的。他們這麽奚落咱們,讓咱們出洋相的,可不能就這麽咽下這惡氣。不然以後隻會被人欺負,按在泥潭子裏。”


    阿香心裏還記恨著剛才宋氿衝她算盤恐嚇她,讓她丟臉的那一幕。是以她一直在江清月耳邊同仇氣敵的數落著方才宋氿他們的罪行,明裏暗裏的讓江清月別這麽的算了。


    “我又怎麽會不知道,要你說。”江清月還不算特別笨,哪會聽不出她是想拿自己當槍使的。


    阿香眼神閃了閃,突然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這是做什麽?”江清月眉頭一皺,看人的眼神裏帶著些不喜。


    阿香泣淚道:“夫人,奴婢說這些隻是為您不值的。奴婢命賤得夫人提攜,這才坐上了大丫鬟的位置。夫人的恩情,阿香一直都記在心裏。今日見那兩莽夫對夫人如此無禮,奴婢委實心裏氣不過,為夫人憤不平不值的。”


    “阿香怎麽樣都無所謂,但夫人不同。他們那麽的........奴婢......奴婢心裏氣這才失了言辭,還請夫人恕罪。”阿香說得那是情真意切的,似乎人那麽說全是為了江清月,為人鳴不平的。


    “哼,難得你有這份心,起來吧!”江清月收迴目光,微揚起頭顱:“你也算是有點兒眼力勁兒,不過以後記住了,仆終究是仆,不該動的心思別動。”


    “是,奴婢謹記婦人教誨,不敢妄想,日後定當恪守本分。”阿香低著頭老老實實迴答著,至少麵上是如此,但心裏怎麽想的也就隻有她自己才清楚明白了。


    “不過........”阿香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模樣,瞧得江清月心裏直有些冒火,一茶杯懟桌上嘭的一聲,直讓她有皮快放,別再那兒拖拖拉拉的,聽著就讓人鬧心的。


    阿香聞言心裏鄙夷了一番,麵上卻畢恭畢敬的問江清月這事兒難道就這麽算了?她們就這麽把這口惡氣給生咽下去?


    “你有什麽好的主意。”江清月懶洋洋問著,食指輕敲著桌子,發出嗒嗒嗒十分有節奏的聲響。


    “夫人,咱不如告訴大公子,請大公子做主。”阿香提議說道。


    江清月聞言沒有說話,隻是手指摸著茶杯的杯口,屋子裏頓時變得有些靜悄悄的。阿香見了心裏忍不住打起鼓,想著該不會人又看出自己那點兒小心思了吧!不能的吧!


    但見她神色的,阿香有些不確定。想剛才被警告敲打了一番,結果現在又不長記性的,阿香不免暗惱自己太過急切了。


    一直沒吭聲,被誤會的江清月實則在想,她又如何不想告訴大公子的。但她嫁進來這麽多天兒了,別說求人做主了,就是對方的麵兒她都沒見都過。


    說來也是挺嘲諷的,新納的小妾,進門兒小半個月了,自己夫君的麵兒都沒見過,就是進門兒當天人都沒出現在大娘子房裏過的。這擺明了就是大娘子給她的下馬威,是以聽阿香說讓自己去找大公子做主的時候,她沒有說話,也是挺悲哀的。


    “夫人。”


    “好了你閉嘴,這事兒我自有分寸的,還不到你在那兒指手畫腳的。”江清月不高興的起身進裏屋歇息。


    阿香望著人背影氣得直翻了個白眼,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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