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未開,生意倒是先成了一大單的,也算是喜事一樁。


    將紅樓裏緊著要的口脂一交手,肩上的擔子可以暫時緩和鬆懈一番。不過也隻是暫時的,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忙還是有得忙的。


    宋氿將馬車的工錢付了後沒著急著迴去,而是出了鎮子去了永嘉鄉。


    永嘉鄉有個周姓人家,家中花田十來畝的,是這近處種得最多的一戶人。


    做生意自然是為了奔著做好,做大了去,那這後續的供貨問題就必須得解決好。有了充足的鮮花支持,他們才能做出更好,更多的胭脂水粉口脂等。


    中午吃飯時宋氿還沒趕迴來,不過這樣的事情兩人都已經習慣了。給留了飯菜在鍋裏,兩人便先吃了。


    午飯後趙壯搶著把碗刷了,晚歌不好意思的,幫著收拾擦桌子。


    一般下午來店裏的客人有,但都不多,相對來說比上午清閑很多。


    趙壯坐在椅子上休息時,忽的店裏來了一個相貌清麗但麵容略有些憔悴的婦人。


    “妹兒,可是要買點兒啥?”趙壯趕緊的起身,臉上掛滿笑容的問她。


    “我不買啥,就是……就是想來問問,你們這兒......是不是在招人的?”婦人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眼神閃閃躲躲的往裏張望。那模樣倒不像是來找活兒幹的人,反而像個賊娃子準備乘其不備下手的。


    趙壯見了,頓時心生警惕,麵上卻依舊笑問著:“妹兒從哪兒聽得說我們要招人的?”


    嘴上是這麽的聞著,但人眼神卻一直留在她身上,緊盯著,同時身體慢慢的移到門口,擋住不給人有空子鑽進來的機會。


    那看上去還顯得些年輕的婦人:“我我是聽我們一個親戚說的,說宋.....說這兒賣鹵肉的老板似乎要另外開一家脂粉鋪子,興許要招人的,所以我便過來碰碰運氣。”


    “妹兒,你這親戚是誰啊。”趙壯撓撓頭心裏有些嘀咕,招人的事兒他自己是知道的,但卻沒有跟別人說過。誰還知道?難不成宋氿跟別人說過?


    那婦人聽見趙壯這麽一問,趕緊迴說道是從她一親戚從別人那兒得知的。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過來問問的。


    婦人見他的臉色變了變,急忙說是不是自己給弄錯了,這兒是不招人的。如果是這樣,她就趕緊走了免得耽擱他們做生意的。


    說罷婦人折身就要離開的,趙壯看著人想了想出聲把人叫住讓她等一下,說剛剛自己走神了,他們這兒確實是招人的。


    “我......要不還是算了。”婦人莫名其妙的打起了退堂鼓,這讓趙壯心中疑惑更大。不是說來找活兒幹的嗎?怎的現在自己說招人了,結果她卻要走了。


    正在婦人要走的時候,晚歌端著一盤子點心從裏頭出來,一邊兒走一邊兒問著:“趙兄弟,你要吃點心不,我這剛坐……嬸子。”


    看著門口欲走的人,晚歌吃驚叫出聲。


    容芸見著晚歌出來條件反射的想要躲起來,隻是這寬敞的,也沒地方給她藏的。


    “晚……晚歌……你也在呢……”容芸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牽強的,那樣子看上去有些意外。


    “嬸子怎的有空過來?”晚歌將手裏端著的點心放到桌上,忙讓容芸進來坐,吃點兒點心的。


    容芸麵色有些尷尬,躊躇著走著不敢進來,嘴裏直說道:“算算了吧,你看我這……也不太合適的。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說什麽打擾的話,快些進來坐,吃點兒點心,喝點兒涼茶歇會兒的。”


    也恰巧今兒的天不大好,一早上就陰沉沉的,看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而就剛才晚歌話一說完,天上就開始打起密密麻麻的雨點兒。


    落在瓦礫上,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嬸子,下雨了,進來避避雨吧!”


    “這……”容芸看著隻兩句話功夫就漸漸落密實的雨,她早上出門兒時沒帶傘,現在要是硬要離開的,無疑會被淋得濕透。


    權衡一番,容芸隻能硬著頭皮,厚著臉皮的說:“那我就不好意思打擾了。”說著人挪進店裏邊兒,尋了個偏僻的角落站立,似乎是怕給她們添麻煩似的。


    這副小心翼翼生氣吧把她們得罪了的模樣,與晚歌記憶中的那是完全不一樣。


    晚歌心裏很是疑惑,人走過去:“嬸子別站那兒,待會兒飄雨進來會把你給淋濕的。過來坐,過來坐。這雨一時半會兒過不了氣的,你站著沒一會兒腳就得累了。”


    說罷晚歌強硬的拉著人的手走到桌邊兒讓她坐。


    那凳子上似乎是有釘子一般,容芸坐得十分不安穩,幾欲想要起身。但外頭雨未停,甚至還越下越大的。沒辦法,也隻得按捺住有些焦躁的心情。


    晚歌將這些都給看在眼裏,她給容芸倒了一杯溫熱的菊花茶。那是做口脂剩下的一些小菊花,她索性給曬幹了裝好留著平日裏泡茶喝。


    味道帶著濃鬱的菊花香味兒,加了點點的糖,喝著微甜好喝不說還清熱敗火的,說來也是十分不錯的。


    隻可惜容芸沒有那個心思去細細品嚐的,喝了一口就給放下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餘光瞥見晚歌隆起的腹部,微訝:“這怕是得有五個月了吧!”剛剛她都沒注意到。


    自從肚子顯懷以後,晚歌就喜歡衣服穿鬆一些,舒服點兒。不仔細看,還是不大特別明顯的。一些不熟的,可能隻以為她長胖了點兒。


    “差不多。”晚歌笑了笑,手很是自然的摸著肚子。在這裏頭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醞釀,這幾日她能感覺到裏頭的小家夥在悄悄的動著。


    “好好好。”容芸點頭接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後問晚歌可有給孩子起名字!


    晚歌搖搖頭說還未曾。


    “取得了,取得了。從現在叫著,等孩子生下來你一叫孩子的名字,她就知道的。”談及孩子,容芸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些。


    趙壯在旁邊兒看著,過了一會兒悄悄的給晚歌打了個手勢,晚歌轉而讓容芸稍坐一會兒,她鍋裏炕著些花生,她去給端出來不然待會兒就得焦掉了。


    容芸連忙便是自己沒事,讓晚歌去忙的,不用管她。


    “那嬸子你坐著喝茶啊,我馬上出來。”說罷晚歌起身去了後院,而趙壯則尋著機會跟著去了後院兒。


    在院子裏等著的晚歌見他進來便開口問他怎麽了?弄得這麽隱秘的。


    趙壯告訴晚歌她這親戚有些不對勁兒。


    “怎的這麽說?”晚歌有些意外的看著趙壯。


    容芸不對勁兒晚歌那是知道的,尤其是上次意外撞見她和江海一起,江海還十分闊綽的給人買了首飾的,她便知道這女人不簡單的。


    隻是思及江家跟她沒什麽關係了,她便也將這事兒給壓心底去,沒去深究。


    今兒見容芸,她並不覺得這是一場意外。


    趙壯可不知道這裏頭的曲折,他將自己心裏的疑惑說給晚歌聽。


    他告訴晚歌,容芸來是聽她一個親戚說這兒招工的,她便想來試一試。


    “說話間,我看她神色有些閃躲鬼祟的,差點兒以為是個偷兒。”哪裏想到會是晚歌的嬸子,這給烏龍讓趙壯一直死死盯著人不放,生怕一個慌神就被偷了。


    要曉得有些手腳快的偷兒,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你都察覺不了的。以前趙壯就吃過這樣的虧,也該丟了大半個月的飯錢,隻能餓得啃饅頭那些。


    “後邊兒你不是出來了嗎,我又觀她神情的。發現她嘴上說得似乎很意外驚訝的。但人眼裏卻沒有點兒驚訝的,明顯就是知道。”


    趙壯抓了抓難倒,焦躁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兒:“反正她給我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奇怪,反正很不好,你可得小心著些,別著了她的道。”


    晚歌那幫娘家人沒一個省油的燈,這嬸子看著挺麵前的,但內裏黑的誰看得道。反正,趙壯對她們都沒有好感就是。


    晚歌聽完很是認真的好些趙壯把這些告訴她這讓她心裏也有了數。至少她知道人不是來找麻煩那些的。


    “也沒什麽,反正你要多加小心。要不行,我在邊兒上守著呢,不會讓她亂來的。”趙壯拍著胸脯,開玩笑,一天三四碗飯的吃,那可不是白吃的。關鍵時刻還是十分靠得住的。


    晚歌端著炕得酥香酥香的花生從後院出來:“幸虧進去得及時,不然這花生都要焦掉了,吃起來就有股糊味兒,變得不好吃了。”


    將小籃子花生放到桌上,讓容芸吃,權當閑了打發時間。


    “味道還是不錯的。”容芸伸手拈了一顆嚐了嚐,有一點點焦糊的味兒?但是並不重,吃著還是不錯的。


    “嬸子。”


    “嗯?”


    “我叔還好吧!”晚歌一邊兒磕著花生,一邊似十分隨意的問起江誌昌。


    容芸手一頓隨後歎口氣說江誌昌現在身體不怎麽好,現在幾乎就隻能躺在床上喝藥續命的。


    “以往好好的一個人,現在被病痛折磨得都沒個人樣了。”說罷容芸竟是低頭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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