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婦人,不種田不幹活就養幾隻雞能養活自己?”杜春嘁了一聲,語重心長的對晚歌說:“所以啊,以後看見她繞遠了走,別惹一身腥。”


    她倒也不好直接點出那楊倩怕是打上了宋氿的主意,隻能提點晚歌自個兒多注意點兒。


    不然讓村裏些人瞧見,不曉得又會編出什麽話來,到時候就是有一千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劉芳本來還不明白杜春為什麽突然說起楊倩的事兒,這會兒聽見她叮囑晚歌,頓時有些明白了。


    伸手拍拍晚歌的肩膀:“聽你嫂子的話,村裏人嘴碎,眼紅的不少。你們自己多留個心眼兒,別讓人鑽了縫兒。”


    “我曉得。”晚歌點點頭:“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她要敢,我就讓她曉得厲害。”


    本來好好的一姑娘,活生生的被逼成了現在這模樣,晚歌也是同情的。但同情歸同情,對方要是故意來挑事兒,她也不是好惹的。


    她什麽都可以忍,唯獨忍不得有人打宋氿的主意。


    說話間,那幾個不知去哪兒了的糙漢子從外頭迴來了,迴來得也恰是時候。


    劉芳她娘也就是陳奎的丈母娘李氏剛好將飯菜弄好,正出來讓她們把凳子擺好吃飯了。


    “沒整啥菜,大家將就著吃哈!”李氏將最後一個蘿卜湯端上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手坐下說道。


    與王玉芳的潑辣不講理完全相反,李氏看上去極為溫和好說話,還十分的熱情好客。


    男人們隻要一喝酒,一時半會兒就下不了桌。哪怕沒菜,隻一壺酒他們也能喝個一下午。


    女人們吃完了便自覺下桌,搬了凳子椅子坐在院子裏,一邊磕著瓜子納涼,一邊說起了有身孕的那些事兒。


    說起那些該注意的事兒,杜春和李氏那是滔滔不絕,兩人就像是唱雙簧一樣的。聽得晚歌和劉芳目瞪口呆,都忘了磕瓜子兒了。


    上輩子懷有身孕那會兒晚歌身邊沒人照顧,別說忌嘴了,有得吃不餓死就不錯了,整十個月可以說是稀裏糊塗過來的。


    現在乍聽她們說這樣不能吃,那樣不能吃,還不能做什麽什麽事。再迴想當初,晚歌隻覺汗顏不已。


    聊了沒多久,裏頭的人也吃好喝完了。瞅了眼天色也就不耽留了,各自迴各家去了。


    夜裏天兒悶熱得不行,好些人都開著窗戶睡覺,甚至有的圖涼快直接在堂屋幾張長凳拚一起開門睡。


    後半夜屋外不知從哪裏起了陣陣狂風的,吹得樹枝搖來搖去嘩啦嘩啦的作響,


    外頭剛刮風沒一會兒宋氿便醒了,望了一眼外頭便從床上起來。


    “怎麽了?”晚歌也被驚醒了,困頓的打了個哈欠問道。


    “我看要下雨的樣子,起來將外頭東西搬進來,免得待會兒打濕了,你接著睡。”說完宋氿打開門出去。


    將屋簷下曬著的一些鹹菜,衣服什麽的給收進屋裏,被雨打濕迴潮了。


    晚歌聽到要下雨也不睡了,起身穿了衣裳點亮油燈,幫著將收進來的東西順整。


    果不出所料,沒多會兒天就開始打雨點兒。


    初初聲響還不大,一顆顆豆子大的雨滴稀稀拉拉落下。漸漸地雨越落越密集,到後頭劈裏啪啦的跟下冰雹一樣砸下來。


    這仗勢驚醒了村裏不少人,大家趕緊的起來收東西。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一邊是高興得大喊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爺終於下雨了。


    喊到最後,竟是有些人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可見大家盼這雨是盼了太久了。


    每日看著田裏水不斷減少,稻穀結得稀稀拉拉,地裏玉米奄拉矮小的,大家都得愁得不行。好在天老爺終於下了及時雨。


    雨一下,燥熱的天頓時就涼快了下來。打開的窗戶時不時的鑽進一陣風,涼涼爽爽的,睡著別提多舒服了。


    伴著雨聲睡了一好覺,清早起來雨還在下,看架勢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村裏些農戶早早的起來,戴上鬥笠赤腳去地裏轉悠去了。


    宋氿也起得早,煮好了早飯便戴著鬥笠和魚簍就出去了,動作輕悄沒驚動晚歌。


    等到晚歌醒了發覺沒人時,還一陣奇怪這麽早的去哪兒了?


    腦子一閃而過後,晚歌便起床準備煮飯吃。結果一進灶房接來鍋蓋便看見裏偷還冒著熱氣兒的肉粥。那一刻,嘴角笑意是怎麽也壓不住,像吃了蜜一樣,甜得不行。


    飯後晚歌坐堂前乘著涼風給宋氿做衣裳間,忽聽見外頭有人叫喚,抬頭一看原是楊倩。


    “妹妹,宋大哥可在家中?”楊倩撐著把花傘隔著道籬牆高聲問道。


    想起杜春她們說的那些,晚歌眼睛一眯:“相公早早出門去了,你可是有事?”


    聽到宋氿出門兒不在,楊倩臉上也沒什麽其他異樣,反而親和說人不在沒事兒,與晚歌說也是一樣的。


    原來楊倩剛在村口碰見個馬叔,說是鎮上賣醋的老宋托他告訴宋氿,讓宋氿什麽時候有空再去一趟,說鋪子的事兒可以再商量商量什麽的。


    隻是馬叔要送人不得空,恰好楊倩經過,尋思了一番便該叫她幫忙跑一趟。


    “話我帶到了,便先走了。”說完人衝著晚歌笑了笑,撐著身轉身離去,漸漸的被雨簾遮掩看不清。


    “難倒是我想多了。”晚歌喃喃自語坐迴凳子上,拿過衣裳繼續繡縫。


    楊倩迴到張家,將手裏傘收了立在外頭,剛推開門一結實有力的臂膀握住她纖細的腰往屋裏一勾,她整個人便撲進了男人的懷抱驚得楊倩嬌唿一聲。


    “小賤、人去哪兒了?”惡聲惡氣的聲音在頭頂傳來;“說是不是又不要臉去勾搭哪個漢子了?”說完還在楊倩腰上掐了一把。


    要是有旁人在,定能一眼認出那說話的男人竟然是村裏出了名摳得不行的老劉。


    “誒喲我的冤家,輕點兒些下手這麽狠,迴頭又該青了。”楊倩倚在老劉懷裏,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今兒怎麽想著白天來?你家那母老虎不在嗎?”


    老劉是出了名的摳,而他家的那位是出了名的潑辣不講理。他也隻敢趁著人不在,才能來找楊倩。還得偷偷摸摸的。生怕怕個人看見了迴去告訴那母老虎。


    “提她做什麽。”老劉不高興哼了一聲,抱著人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楊倩也有些想了,媚眼如絲的扭了扭腰,順著老劉的動作動起來。直撩得老劉憋不住,連裏屋都不去了,猴急的把人推倒在桌上就開幹。


    “小賤、人,就是欠搞。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不多時屋裏就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事後老劉放了袋錢,提了褲子戴著鬥笠偷偷摸摸的從後門走了。


    楊倩僅著一件外衣坐在凳子上,掂著錢袋子滿臉嫌棄:“窮酸漢子,沒錢還學著在外偷人。”


    想著要在鎮上買鋪子的宋氿,再思及那日撞著人,那一身健碩的肉,楊倩舔了舔下唇,眼裏盡是魅色。


    男人嘛,都是管不住嘴的。隻要稍稍勾搭,她還不信搞不定。


    隻是他那媳婦兒看上去不怎喜自己,不過那又如何。


    村裏人不喜自己的多了去了,尤其是老劉那兇悍媳婦兒,每次見了自己嫌惡得跟看狗屎一樣。可結果呢,老劉還不是趁著人不在往自己這兒跑,摳摳搜搜的送錢來。


    所以啊管不住的,始終是管不住。


    想著,楊倩攏了攏衣衫,低聲笑了。


    被人惦記的宋氿還在河田裏彎著背忙活,一直到差不多快中午了才收手迴去。


    一身衣裳被雨打得澆濕不說,挽起的褲腿上還全是泥。


    “你去哪兒了這是?”晚歌趕忙起身那個幹汗巾遞給人,一邊接過淌水的鬥笠放到簷下。


    宋氿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解下腰側的魚簍晃了晃,嘿笑著說:“今晚可以加餐了。”


    晚歌狐疑接過魚簍往裏一瞧,裏頭,隻見幾條黃鱔滑溜溜的遊走!!


    嚇得晚歌渾身起雞皮疙瘩,差點兒直接將魚簍給扔出去。


    幸得宋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寶貝的放好:“好東西,可別扔了。”


    這時節的黃鱔多,不過大多都都躲在泥洞裏,等到了晚上才出來,捉黃鱔還是得晚上才好。


    今兒他也是忽的心血來潮出去溜溜看,接連一上午摳了不少泥洞,廢了不少氣力才捉了這麽幾條。


    晚歌一言難盡的看著魚簍,在宋氿看來那是好東西,在她這裏就有些駭人了。


    一想到那滑溜溜,冷冰冰,軟軟的像蛇一樣的東西,便忍不住打個冷顫,更別說吃了。


    見晚歌離得遠遠的怕樣,宋氿很無奈,心裏嘀咕這膽子也忒小了些。沒辦法,他隻能將自己的寶貝給搬到灶房去。


    “對了,宋叔讓人托了話,叫你什麽時候得空了過去一趟,再商量商量。”等著宋氿從灶房裏出來,晚歌對其說道。


    宋氿擰了擰淌水的衣服,一邊不慌不忙的點點頭順道:“行,等吃了飯我再去鎮上看看。”去得太快顯得他們會十分在意那鋪子,迴頭談起來容易吃虧。吃了午飯,慢慢去正好合適。


    “那我去做飯了。”晚歌將凳子上的針線,布匹收拾好便去灶房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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