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樂絲難得有些迷茫了。她下意識抓住了父親的衣角,有些心不在焉聽著大人們的寒暄。


    讓她最疑惑的事情便是她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和敵意,甚至歐米教授似乎還對桃樂絲非常喜愛。她看桃樂絲的眼神裏充滿了友善,那是是發自內心真情實感的眼神,桃樂絲非常確定。


    除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以外,她根本沒能從對方身上察覺到危險性。而身為魅魔對他人精力很敏感的丹尼斯也沒有什麽特別反應,隻是強行忍耐著困意。


    桃樂絲看向索吉爾斯玩偶。然而可惜的是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玩偶不會表現出自己的任何特別之處,此刻沉默無聲,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玩偶。


    聽到兩個孩子以後可能會來維奧學院求學以後,歐米教授真誠地向他們發出了邀請。


    「艾夫斯教授的實驗室也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呢。」


    說到這裏她語氣一頓,「難道這次爆炸實驗室還沒恢復嗎?不然我肯定會在實驗室遇到你們了。」


    她顯然對艾夫斯的性格十分了解,因此嘆了口氣問道:「需要我幫忙恢復實驗室嗎?」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能解決了。」艾夫斯連忙拒絕,又怕自己太幹脆的話語讓對方不愉快,補充道,「這種小事情哪裏需要勞煩您、你呢,不過還是多謝關心了。」


    他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有些尷尬地笑了。


    「歐米教授估計還有事情要忙吧,我們就先不打擾了,我正好帶他們去實驗室參觀。」


    他匆匆忙忙和歐米道別,攬著西格蒙德肩膀就往自己的實驗室方向走去。桃樂絲跟隨著大人們的腳步,忍不住迴頭望了一眼。


    遠距離下的歐米反而比近距離下看得更加真切。桃樂絲總算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對方臉龐上的美好輪廓,還有那雙隔著距離依舊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眸。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視線,歐米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你也太遜了吧。」確認到距離很遠以後索吉爾斯玩偶開口便是嘲諷,「我要是那個老師,肯定很煩自己有這麽丟臉還喜歡惹麻煩的同事。」


    「上次你們兩個聊起魔藥的時候還挺融洽的啊。」西格蒙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疑惑地看向艾夫斯,「這才過了多久?」


    「別提了。」艾夫斯露出沉痛的表情擺了擺手,似乎自己也承認自己的態度有些問題,「我也不想的啊。歐米教授那麽厲害一位教授,誰不想多交流一下學術上的問題。」


    他用水球給自己洗了把臉,似乎想清醒一下:「但是有時候太像我老師了,太像了。」


    「那個短短三天讓你完成了高深魔藥學速成的斯巴達老師?」索吉爾斯玩偶疑惑地問道。


    艾夫斯沉默著點了點頭。他的表情過於複雜,似乎很難正式過去的記憶。最後他隻能嘆了口氣。


    「太像了。連對待土元素魔法的態度都一模一樣,我都差點懷疑我老師死而復生又迴到人間了。」


    這件事情已經困擾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因此一找到能夠傾訴的對象,他便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偏偏年齡和天賦都對不上。我當年遇到我老師的時候她已經半隻腳踏入墳墓了,因為想和家人埋葬在一起,才會出遠門。」


    艾夫斯試圖整頓自己的情緒,總算起了些許效果:「我出師的同時她也離開了人世。最後我作為徒弟滿足她的遺願,將她與家人葬在了一起。」


    「等等。」察覺到不對勁的索吉爾斯打斷了艾夫斯的話,「你把她土葬了?」


    艾夫斯搖了搖頭:「老師學識淵博還精通土元素魔法,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她早就準備好了能融化自己軀殼的魔藥,還有會以她和家人的骸骨為養分生長的植物。最後……算是木葬吧。」


    他忍不住又在自己頭上胡亂揉了一通,把自己的頭髮折騰得亂七八糟:「怎麽想歐米女士都不可能是我老師,但偏偏我還是忍不住對她用尊稱和敬語,我肯定給她添麻煩了。」


    「那她是不是和艾夫斯叔叔的老師有什麽關係?」桃樂絲提出了猜測。其實最有可能的是歐米女士也是吞尾蛇的徒弟,然而桃樂絲並沒有在稱號上看到有關信息。


    「老師的親人都離開了人世,自己也承認隻有我這一個學生。」艾夫斯嘆了口氣,「她連教我知識都完全隻是心血來潮的巧合。」


    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試圖轉移注意力不再想這些麻煩的事情:


    「不說了,我們還是趕快去我實驗室吧。我剛才急匆匆來接你們都沒來得及收拾,起碼要恢復原樣才行。歐米教授可討厭破壞了,剛才和我打招唿估計就是提醒我趕緊去收拾殘局……」


    他露出了沉痛的表情:「可惡,為什麽這點也那麽像我老師啊。要是我老師看到我炸鍋,現在我的腦袋估計已經被她按到鍋裏去了……」


    「就這你都死性不改。」索吉爾斯玩偶不屑地說道。


    桃樂絲牽著父親的手,還是忍不住往空空蕩蕩的後方看了一眼。歐米教授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因此她除了被日光照射著的教學樓以外,什麽都沒有看到。


    聽了艾夫斯對吞尾蛇的介紹,她也依舊沒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歐米教授對他們毫無惡意以外,這個人的真實麵貌被籠罩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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