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你說?」阿沅是今安身邊親信女官,各項規矩都是先從她手上篩過一遍,祭祀破忌是大不敬,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其中利害。幸好阿沅從見虞蘭時進到王府開始,便留了心眼,舉凡王爺與他單獨相處時,院裏都不留人,也不必去費心周旋被聽去動靜的耳目。千防萬防,就是防的這麽一天,幸好幸好。


    阿沅朝第其低聲道:「王爺這幾日操勞,今日需要多睡片刻。你去吩咐廚房燒柴備水,以做祭祀前的沐浴。」


    「是。」


    ——


    夜很深了。


    風雨亂搖,屋庭寂靜。


    玉白修長的手掌探出,撥開杏色帳幔。


    虞蘭時從淩亂的一地衣裳中撿了件外袍披著,敞開的前襟裏胸腹肌理輪廓若隱若現,他走出屏風,拿起桌邊的油燈盞。燈罩籠著燈火撐起一小片光影,跟隨他的腳步轉進屏風後,擱在踏腳。


    些微的光亮順著灰暗的帳幔縫隙爬進去,虞蘭時撥帳看去床上。


    淩亂的被褥草草裹著一具美艷的身軀,她伏在枕上,烏髮潑成墨緞,大片的肩背皮膚和長腿裸.露出來,星星點點遍布著曖昧的紅痕。


    虞蘭時一寸一寸地、以目光細細描摹這副軀體,從腳踝看到繞著髮絲的頸,再看下來,看著光線勾勒長腿線條往下緊緊收進踝骨。


    額前散下的發遮掩虞蘭時的神情,虞蘭時伸手握上那最纖細的腳踝處,上麵留有他意亂情迷時握下的指痕,他摩挲著,低聲道,「看看是不是傷著了?」


    今安不答。


    遭受到那樣的侵占和攻伐,留下的痕跡,不可名狀的複雜體感,仍然噬咬著她。


    今安頭次經歷這些。


    尤其對方也是。


    滋味固然有,但過程中的生澀、難以抑製……不可為外人道也。


    他還想看?


    想得美。


    今安踢開虞蘭時的手。


    虞蘭時坐在床沿靜了一會,俯身靠過去。


    手掌探進被褥摩挲上腰,接著是他的發墜入她頸間,涼涼滑滑,熱的是他的唇,流連在今安肩胛。


    今安被困在虞蘭時與床榻之間。


    虞蘭時撥撥她的發,「是有不舒服嗎?」


    「你說呢?」


    「唔……」虞蘭時不知道怎麽迴,攬她腰,「我實在是……怕你不喜歡。」


    今安看他俯下的臉,桃花眼沾水帶露,殘留欲望的色澤,「你呢?」


    虞蘭時靠近與她爭奪唿吸。


    「很美妙。」


    他表情溫吞羞澀,吐露的言語極其大膽坦誠,將臉埋進今安發間,喟嘆道:「非常美妙。」


    方才,他也是這樣將低喘聲埋入她的頸旁,在自己潰亂的同時也蠻橫地要逼著她潰亂。


    那些聲響交織著迴蕩在床帳中,依稀還有餘音。


    今安覺著有些熱,流下的汗濕淋淋,黏著兩人的發黏在身上,她仰頸避開他無止休的親吻。


    虞蘭時不是個知進退的,今夜不是。


    他吻上今安唇角,輕輕嘆息。


    「現在,我是你的了。」


    ——


    寅時剛過一刻,屋裏頭起了響。阿沅叩門後等上半盞茶時間,聽到裏頭一聲「進」,躡手躡腳推門進去。


    門縫開得不大,進來人後即刻掩了。阿沅轉身,瞧見她家王爺坐在窗邊榻上,身邊再無旁人。


    屋裏隻點了窗邊一個燭台,像是外頭的雨也澆進來,眼見事物都蒙上潮濕的霧氣,朦朦朧朧。榻上人寬袍著身,長發未束垂至臂肘,握本摺子就著新點的蠟燭在看,與平時並無什麽區別。


    至於從外間到屏風後一地亂糟糟的物什,一片漆黑的屏風後是什麽景象,阿沅不敢多瞧,低頭道:「王爺,寅正出發去往祭台,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今安擱下摺子望去窗外,雨聲淅淅瀝瀝還未停,雨線藏在夜幕中,看不清。


    沒有吩咐,阿沅靜靜等著,餘光不由自主地,從地上抬起掠去榻上案幾的明亮處。


    似乎,也不是沒有區別的。


    自家王爺生得太好,常年招蜂引蝶,可即便眉目唇色皆是濃艷,此時在燭火照下,這嘴巴也太紅了些。阿沅心裏直犯嘀咕,麵上不顯,道:「時辰尚早,前頭已經備好了水,王爺可要先沐浴更衣?」


    「傳。」


    阿沅聽吩咐去了,合門的時候聽見屏風後有動靜,忙不迭把門關緊退下。


    阿沅覺著這屋裏頭實在關著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那些東西藏在王爺的袖裏眉間,附在牆壁地麵,在丟了一地的東西上,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看得她膽戰心驚。


    這裏已經被框成旁人不可隨意踏進的地界,阿沅很識相,溜得很快。


    今安神思不屬地聽著四周的細碎聲,但凡知道這道閘口這麽要緊,她不會在今夜鬆口。將將闔眼休息不到一個時辰,而今日往下的祭祀流程繁瑣非常。


    委實有些過了。


    今安低頭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案幾燭火一晃,有人從屏風後轉出靠近,將她攬入懷裏。


    他的衣上慣有檀香,今夜又沾了其它,不知混了幾重味道,複雜得很,熏得今安直把他往外推。


    被嫌棄的人靠近不得,委委屈屈地蹲在踏腳,下巴往今安腿上放,仰臉說:「這裏沒有我的衣裳,換不了。」


    燈下看他,一對桃花眼睏倦地輕合,白皮膚和直鼻利頜帶來的清冷感,全抵消在耳根頸上不曾消褪的紅潮中。衣領半敞,眉目含情,瞧著與往日裏孑然行於宮道的翰林編修仿佛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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