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多多隨著於墨往家裏迴去,從小如哥哥般的於墨,一直都很像家人那樣照顧她,她常常在想這就是她最大的幸運吧。


    走在前麵的於墨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朝可多多伸出雙臂,之後紋絲不動,咧嘴一笑。


    不需要再說什麽,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足矣。他們相視一笑,可多多慢跑著抱了上去,兩個孤獨而落寞的身影緊緊地相偎抱在一起。


    時光仿佛迴到多年前,那是她、於墨和於曳給彼此許下的承諾,不管是誰難過了,另外兩個必須在知道後主動擁抱對方。


    這是他們在遭遇家庭重創後,在這個冰涼的世界最奢求、最渴望的溫暖!


    雅苑圖書館裏,阿魘輕翻著一本發黃的書,那些往事,恍惚是前世或更久遠之前,被它用稀薄的紙張小心翼翼地承載著。


    “茶吉尼天。”阿魘聚精會神地看著它,上麵各種鬼怪的符號蒼白而神秘,她的手指輕輕拂過,所到之處一個一個亮了起來。帶著一種奇異的節奏,化作血色的文字,它們承載著遺忘千年的詩篇。


    就在蹉源來送道別信的那次,她講了一個故事,關於他的故事,但是故事結尾卻並未透露——妖族命魂的下落。


    這會兒,她竟然覺得有些有趣,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茶吉尼天這個生死的主宰者,也會害怕死亡,害怕她在乎的朋友死亡。”


    “死亡”二字毫無情緒變化地從她嘴裏說出去,興許是看了太多,也就看淡了,不在乎了;也許是她身邊在乎的、所愛的,都還在,從未離開,也就從來不覺得死亡有多痛苦,離別有多悲傷。


    “老板娘,我和睚眥去玩了,幾天後才迴來,別太想我。”


    她極少用的手機,也就是小迪規勸下,通俗的說就是各種軟磨硬泡下,要求阿看魘必須擁有自己的手機,並保持和她聯係,小迪說:作為現代人,人手必須至少一個手機,以後要傳話,不能再“千裏傳音”……


    看到小迪發過來的信息,她不由地一笑。


    但是看到“睚眥”兩字,心裏又有一種自己辛辛苦苦養的花,被人連花帶盆一起偷走的鬱悶感。


    對此,老白的解釋是:啊——這個嘛,就比如你養了許久的流浪狗,突然一天去找別人玩了,你就會失落。


    流浪狗?好吧,老白的說辭永遠那麽“清新脫俗”,又“別致”。


    ……


    “好了,發給老板娘了。”


    另一邊,小迪剛收起手機,隨意地放進兜裏,隻後擺擺手,示意身後的睚眥趕緊跟上。


    “你還是有龍角好看點。”


    “真的嗎?那我把它變迴去咯。”


    說完,睚眥一副準備還原龍角的架勢。


    “別。”小迪急忙喊到,還掄起拳頭往睚眥身上輕錘幾拳,“想把路人嚇壞嗎?”


    兩人一路打鬧,乘著一艘客船來到一個小島,聽睚眥說那個小島有一個很特殊的現象——去遊玩的遊客經常會失聯一段時間,之後再突然出現在親人麵前。為此,小迪不以為然,對這種傳聞她從來就是嗤之以鼻。


    客船並不多作停留,朝水祟聚集地劃去,漸漸地兩岸民居越來越少,高樓大夏逐漸隱蔽在視野中,四周也漸漸靜謐起來。


    客船上的人並不多,連帶船長和其他船員們絕對超不過20人。


    “看來去小島玩的人很少嘛。”


    為此,小迪很是開心,畢竟去旅遊時最害怕人多了。


    除小迪他們之外,遊客大概能分三個小團體:


    一對夫妻,那對夫妻話很少,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就算是夫妻間也沒多少話;還有三男兩女,很年輕,應該是在校學生,他們看上去是很好的朋友,玩得很開心,船上最吵的就是他們;最後一個就是一個看起來很美滿的家庭,夫妻兩育有一對龍鳳胎。孩子很可愛,大概五六歲,臉上還是掛滿了嬰兒肥。


    小迪很喜歡逗那對龍鳳胎,和他們一起說會兒話什麽的。龍鳳胎裏男孩是哥哥,聽他媽媽叫他宥勝,妹妹叫宥唯。


    兩孩子鼻子凍得通紅,興許是海風太大了,好像有點感冒,不時吸吸鼻子,還拿手揉揉,跟小動物似的,十分可愛,看上去一團臃腫的棉球。


    小迪忍不住就揉他們的臉蛋,很快,兩個小孩就和她處熟了,也很樂意和她玩,玩累了還順帶往她懷裏一躺。


    每到這時,睚眥的眼睛總會一亮,“小迪,我也累了。”


    “滾!”小迪瞪了睚眥一眼,認識他那麽久,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如此猥瑣。


    “哦噢——”


    隔壁房間,那幾個學生不知他們在玩什麽,隻聽他們喊得很大聲,叫得很愉快,真的是有些擾民。


    他們繼續持續幾分鍾後,就聽到龍鳳胎爸爸的聲音,“你們吵夠了嗎,船就那麽小,你們還這麽吵,還讓不讓人睡了?”


    但,就在小迪以為他們不會安靜下來,反正看著那幾個學生也不像會聽話的樣子。但出乎意料的,學生安靜了,小迪不由地露出滿臉驚訝。


    “怎麽了?”睚眥一邊把躺在小迪懷裏的男孩拉到他懷裏,笑裏似乎還藏著刀,“你小子,小小年紀就色膽包天,還敢睡在女孩懷裏?”


    “你幹嘛!”小迪忍不住踹了睚眥一腳。


    說話間,那個爸爸迴來,小迪驚訝地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反正看著很不舒服,臉上還微微潮紅。


    但那個媽媽像是什麽都沒發現,自顧自地躺著玩手機。


    “先生,您沒事吧?”小迪問道。


    “沒事。”


    當然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夜裏,不斷有海浪拍打、撞擊的聲音,“嘩......”海風穿過窗口吹了進來,驅使著冷冷的寒意。小迪不由地裹緊了被子,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著未關緊的門,卻驚訝地發現有一道黑影從那裏閃過。


    但之後轉念一想,也許是船員巡邏呢。


    不對,不對,不是船員。小迪發現對麵下鋪應該睡著龍鳳胎爸爸的位置,現在空無一人,是他出去了。


    但是他出去幹嘛,是去上廁所了嗎?


    小迪這個人啊,從小好奇心就重,她的睡意似乎一下子沒了。


    她在床上等待,如果是上廁所,應該很快就迴來吧,她隨意撇了一眼手表,剛好一點半。


    指針不停旋轉著,小迪一手繼續按壓住太陽穴,另一手按壓住手表。指針顫顫巍巍繞了兩繞,越繞越快,開始瘋狂地轉動起來!


    小迪開始麵露驚訝,那隻手表是老板娘給的,老板娘說,死亡之翼降臨時它就會瘋狂轉動。


    不好,有危險!


    她來不及多想,但又不敢聲張,她要是這樣說,恐怕他們會說她是神經病。


    她開始躡手躡腳地爬下床,手上的表還在瘋狂轉動,直到她走出房間,那個指針就停了,它指著一個方向,像是再告訴小迪往那裏走去。


    小迪也不敢磨蹭,畢竟人命關天。她小碎步地跟著指針的指引來到走廊的盡頭,聽船長說那裏放了很多貨物,還不允許隨意進入的。


    而且門似乎是緊鎖的,打不開。


    她在門外躊躇半刻,總不能把門撞開吧!


    “嗯~”


    就在小迪快要撞門時,聽到裏麵有些動靜,但明顯聲音故意壓得很低。


    “你真的不喜歡她嗎?”


    什麽!那是誰的聲音?小迪把耳朵貼在門上,


    正詫異時,門“砰”的幾聲被撞擊著,還傳來了女人的呻吟聲!


    小迪的臉嗖的變得通紅,正覺得尷尬,突然,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擋在她麵前,措不及防地來了個壁咚。她險些大叫出聲,但一股勁兒還是死命憋在胸口,竟然生生憋住了。


    她尷尬地抬起頭,就發現睚眥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她,勾著一邊嘴角,對她挑了挑眉,一隻手抵在自己的唇上,“噓——”


    “你……”


    “噓——”之後睚眥指了指那扇門,示意她不要發聲。


    “我當然喜歡你,那個黃臉婆,以為給我生了兩個小孩,就厲害了,我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裏。”


    小迪的心一驚,她知道這是那對龍鳳胎的爸爸的聲音,他竟然在偷情!


    “走!”


    就在小迪準備發作時,睚眥把她強硬地拉走了。


    走得很遠後,小迪終於能說話,她甩開睚眥的手,“你幹嘛,我要去拆穿那對狗男女!”


    “嗬嗬嗬……”


    隻見睚眥有些苦笑不得,他撫了撫眉頭,繼續說道,“你看出,其實那兩對夫妻都不太正常嗎,這件事有些複雜。”


    “什麽意思?”


    “這四個人啊,都心懷鬼胎。”


    睚眥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仿佛看戲般,“有一出好戲,就要上演了。”


    黑暗裏看不清楚睚眥的表情,隻見他麵上浮起了一絲似乎感覺很有趣的神情。


    其實那兩對是真的很奇怪吧,夫妻間都不怎麽說話,仿佛是陌生人一般。小迪一直沒有太注意,但仔細迴想,那四人氣氛真的很尷尬呢。


    就連那兩個孩子都和父母不親,那對父親就像沒有照顧過孩子那樣。早上那個母親竟然說記不清孩子的歲數,這太奇怪了,為人父母還能做到那麽失職嗎?


    “不光他們,連那幾個學生都不太正常吧?”


    “對啊,能來那個島旅遊的,哪有正常,不都是心懷鬼胎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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