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聞言不禁有些驚訝:“兩州之地啊,免賦三年?爹,你不過了?”


    鄭鈞大手一揮,滿不在乎道:“那你別管,反正今天朕開心,說免,那就必須免。”


    鄭淵無奈的聳了聳肩:“得嘞,您開心就好。”


    “對了,爹,啥時候立我為太子啊?”


    聽到這話,剛走出禦書房大門的無舌一個踉蹌差點摔出去,穩住身形後,雙腿倒騰的那叫一個快,眨眼就沒影了。


    鄭鈞哼笑一聲:“你看你給無舌這老東西嚇得,就差恨不得長兩個翅膀飛了。”


    鄭淵撇撇嘴:“爹,您還沒迴答我呢。”


    鄭鈞坐迴禦案後麵,似笑非笑地看著鄭淵:“怎麽,急著想當太子啦?”


    鄭淵撓撓頭:“也不是多著急,隻是吧……這個……嗯……”


    鄭鈞笑道說道:“行了,別琢磨怎麽解釋了,此事不急,朕還需再考察考察你。”


    鄭淵眼睛一亮:“爹,您盡管考校,兒子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鄭鈞點點頭,想著也趁著這個機會考校一下鄭淵這段時間學習的成果。


    正考著,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跪地稟報道:“皇上,禦史大夫楚大人求見,說是有要事啟奏。”


    鄭鈞眉頭微皺:“宣他進來。”


    禦史大夫楚亮進門便看到鄭淵在此,不知為何,猶豫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開口:“陛下,臣聽聞陛下欲免兩州賦稅三年,此舉雖善,但恐府庫空虛啊。”


    鄭鈞臉色不變:“朕意已決,愛卿不必多勸,至於府庫之事,朕自有安排。”


    楚亮還想再說,鄭鈞卻擺了擺手。


    “退下吧。”


    楚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敢違背皇帝的意誌,行禮後轉身離開。


    鄭鈞轉頭對鄭淵說:“看見了嗎?身為帝王,每一個決定都會受到各方掣肘,你若要成為太子,可得好好學著點。”


    鄭淵恭敬地應道:“是,爹。”


    “哼……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是藩王,想幹什麽都幹不了的是太子,想幹什麽都得思慮再三的才是帝王,小子,學去吧。”


    說著,鄭鈞擺了擺手:“好了,下去吧,朕乏了。”


    鄭淵應了一禮,剛要退下,卻想起來什麽,開口問道:“爹,這事為什麽隻來了一個禦史大夫呢?”


    鄭鈞輕描淡寫的看了鄭淵一眼:“想知道啊?”


    鄭淵點點頭,他的確是有點好奇。


    按理說,免賦三年,戶部反應應該是最大的,但是從戶部尚書魏源那裏,卻看不到什麽多餘的反應。


    而其他臣子按理來說也應該有些想法,但是最終卻隻有一人前來勸諫,這不太正常啊。


    鄭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想知道就自己想去,朕能教你一時,還能教你一世嗎?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來上課吧。”


    說完,鄭鈞躺倒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


    鄭淵無奈,隻好行了一禮後退下。


    鄭淵出了皇宮以後,徑直走向戶部尚書的府邸。


    皇帝隻是讓他自己想,可沒說不讓他問啊。


    到了門口,魏源的管家將他引入客廳。


    魏源聞訊趕忙出來拜見。


    鄭淵開門見山地問:“今日父皇免兩州賦稅三年,戶部為何不見動靜?”


    魏源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早有安排。”


    原來,鄭鈞暗中令戶部核算多年來一些富商巨賈偷漏稅銀之事,為日後收購草原的白疊子做準備。


    畢竟收購白疊子,也是為了侵吞草原的版圖,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而這一次核算之後,其中所得足以填補兩州三年賦稅空缺還有極大的富餘。


    甚至富裕到,以戶部的核算,足夠今年收購草原產出的白疊子了。


    而正巧,這其中的逃稅重災區,就是錦繡公主的兩處封地。


    而且這些富商大多為皇親國戚或者朝中重臣的依附者。


    之前商量封地的事隻不過是個引子,是魏源兩人配合皇帝演戲而已。


    因為皇宮看似密不透風,但是其中多少人收了那些臣子的銀兩充當眼線,恐怕除了皇帝誰也不知道。


    同樣,皇帝在某些時候也是默認這種眼線存在的。


    選中這兩處封地,就是皇帝要告訴所有人,他的視線已經落到了各地州府,屁股不幹淨的自覺一點。


    也不必擔心那些人看不懂,真要看不懂的,那被秋後算賬時被清理,也怨不得任何人。


    畢竟貪、壞都可以忍,唯獨蠢,在官場是致命的。


    而恰好,往往越貪的,反而越有能力,在明白皇帝的意思後,已經開始有人在籌集銀兩準備悄悄運往國庫了。


    鄭淵恍然大悟,心中暗歎父皇手段高明。


    貪官想貪,那就去貪,但是最後皇帝缺銀子了,你也得乖乖拿出來,如此才能相安無事。


    不過讚歎皇帝手段高明歸高明,但是這種風格鄭淵卻不喜歡。


    雖然他也知道貪官永遠都殺不絕,但是是任由貪官如此行事,對朝廷自然是有利,但是對百姓那不是如同煉獄一般?


    哦,皇帝缺錢了,所有貪官自覺補上,這件事就過去了。


    那貪官不就缺錢了?


    貪官缺錢了,那不還是要繼續搜刮民脂民膏?


    最後陷入一個隻有百姓倒黴的死循環?


    鄭淵越想越覺得不舒服,也不管魏源的挽留,起身就朝著皇宮而去。


    這種事他必須要勸誡皇帝,任由貪官如此,怎麽能行呢?


    這不是把大周往火坑裏帶嗎?


    去禦書房途中,鄭淵遇到了無舌。


    無舌悄聲說:“殿下,陛下其實一直在觀察您,您今日主動探尋此事,陛下定會知曉,這也是一種進步呢。”


    鄭淵聽了,先是一喜,但隨即又想起來自己剛知道的那些事,臉色又沉了下去。


    無舌見狀有些疑惑,不知道燕王這是怎麽了,但是也不敢詢問。


    鄭淵大步走向禦書房,直接推門而入。


    鄭鈞好像早就知道鄭淵會迴來,正坐在禦案之後,見到鄭淵進來,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鄭淵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陛下,兒臣有事進諫。”


    鄭鈞微微抬眼:“講。”


    鄭淵深吸一口氣:“陛下,兒臣知曉您暗中讓戶部算計富商補賦稅缺口之舉甚是高明,可這無異於縱容貪官,長此以往,百姓受苦,大周根基必然不穩。”


    鄭鈞緩緩道:“老九,你可知這官場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這種平衡已經很是難得了。”


    鄭淵沉默片刻,抬起頭目光堅定:“爹,兒子明白其中利害,但為官者本應為百姓謀福,若一味姑息貪官,民心漸失,再多錢財亦無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鹹魚皇子:皇帝?狗都不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冰糖撞可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冰糖撞可樂並收藏鹹魚皇子:皇帝?狗都不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