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星沒再說話,岑晚輕輕唿了一口氣,看來是混過去了。


    他躡手躡腳拿上床邊薛朗為他們留下的小型弩機,就打算出門,習慣性迴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薛寒星正坐在那兒看著自己。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眼中還滿是哀怨,嚇了岑晚一跳。


    「你你你,你怎麽不吭聲啊,嚇死我了!」怕吵醒別人,岑晚還是壓低了聲音,隻能瞪著薛寒星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就這麽偷偷走了?」薛寒星的表情一秒變成了一副被人拋棄的狗狗模樣,「今天那些人是衝著你來的,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孤身犯險有多危險?」


    岑晚也自覺心虛,「我拿了這個……」


    看到他手上的弩機,薛寒星也沒有就這麽放過他:「我與那個女人交過手,你絕不是她的對手。況且即便我現在手上,一樣可以再三招內拿下你。」


    他又指了指窗外,「你覺得我爹留下來的這些人都是吃素的?你自己根本走不掉,出了這個門十步之內就會有人把你帶迴來。」


    這是岑晚沒想到的,眼看薛寒星起身要和他一起走,他急忙攔人:「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叫別人陪我一起去。」


    這薛寒星怎會答應,好不容易捉住了岑晚的把柄,要乘勝追擊,否則對方就要撇下自己獨自前往孫家山莊了。


    「我會叫上兩個精銳同咱們一起去,我不會動手的,你大可以放心。」


    薛寒星自己也說不上來,在岑晚的事情上他總有著超乎自己本性的控製欲,即便父親留下來的侍衛也是一頂一的好手,但隻有自己親自跟著才能安心。


    本就心虛再加上薛寒星說得信誓旦旦,岑晚還是屈服了,不過他還是堅持叫薛寒星與自己乘馬車前往孫家山莊,而另一邊先派了幾個人火速騎馬去孫家山莊查看情況,保證山莊眾人的安全。


    可惜,在岑晚二人還未趕到孫家時,先遣的侍衛就迴來向二人迴了個噩耗:孫家夫人雲彩死了。


    若說一次還可能是巧合,那麽岑晚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殺害楚蘇蘇的女人就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催促侍衛將馬車趕得再快些,終於在一刻鍾後,幾人抵達了孫家山莊。


    山莊與白天岑晚與薛寒星來時別無二致,破敗的庭院在夜晚更顯淒涼。


    據侍衛的說法,他們先按照岑晚說的去了孫家老太爺孫高誼的院落,因為現在山莊僅剩的三人都住在這裏。


    可他們來了之後,看到了睡在正房的孫高誼,看到了睡在下房的小嵐,卻沒有發現夫人雲彩的身影。


    侍衛將小嵐叫醒,說明是奉岑晚指示來保護他們的之後,小嵐便帶人在孫家山莊搜尋起來。


    結果小姑娘帶他們去的第一個地方就發現了雲彩的屍體,正是以前夫人常待的念冬院。


    岑晚與薛寒星也第一時間前往了案發現場,雲彩死在念冬院的庭院,院門口有兩個侍衛守著,小嵐則在蹲門口哭泣。


    見到了岑晚,她像終於找到了主心骨,哭訴到:「我明明伺候夫人入睡了,可夫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得知小嵐就睡在雲彩隔壁,岑晚詢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麽不尋常的動靜?」


    小嵐搖搖頭,「我睡眠很輕,但什麽都沒聽見。」


    既如此,有可能雲彩是主動來到這裏的也說不好。安撫了兩句,岑晚與薛寒星進入庭院開始查看案發現場。


    雲彩的死狀悽慘,她雙眼圓睜,空洞無神地目視前方,麵部表情扭曲,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十分駭人的景象。不過她的嘴不是張開的,而是被人用針線細密地縫了起來,雙手也被繩子係住腕部,吊在樹枝上,像一隻失去生命的人偶。


    岑晚看著不禁皺眉,在雲彩附近搜羅了一番,果然在她衣擺下發現了一張書頁,裏麵同樣講述了一則短小的怪談:


    昔有侍女,嫉主之容與貴,每每竊其飾,無人之際,又盜其衣。及主家敗,盡竊其物,不留一物以資主,更告其蹤於兵。聞主不欲入教坊,自盡於井,亦無悔。侍女既嫁,一夜聞主聲,出而遭針線封口,紅繩縛手,遂墜井溺死。


    與上一則故事一樣,是一個在岑晚看來像寓言故事似的怪誌傳說。


    一個嫉妒主人的侍女在主人家落魄後落井下石,不僅偷走了財物,更將主人行蹤告知與抄家的士兵。而她的主人在她嫁人後找了迴來,用針線封住了那張多嘴多舌的口,用繩子縛住那偷竊的手,而後以與自己相同的方式墜入井中溺死。


    不過雲彩顯然不是溺死的,光看她的麵部表情,似乎是驚厥而死,也就是被嚇死的。


    這時候就得用係統出品的屍檢才更能說明問題了,因為人被嚇死的罪魁禍首是激素。


    果然,雲彩體內腎上腺素明顯超標,心髒夾雜鮮紅色血斑,心肌器也發生嚴重病變。人在受到驚嚇時,會分泌大量腎上腺素,而如果體內氧化酶來不及消滅這些腎上腺素,就會有大量血液在激素的作用下衝擊心髒,心肌細胞會發生出血性壞死,進而導致心髒驟停斃命。


    岑晚查看雲彩口部的縫線,發現她這裏的傷口並沒有生活反應。


    所以兇手很可能本想按照故事中的順序一步步將雲彩殺死,可沒想到還沒真正動手,雲彩就被嚇死了,故而隻是封了口。


    從死亡時間上來看,或許他還想進行下一個步驟,隻不過侍衛已經趕到,選擇及時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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