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正賞著這輪孤傲的月亮,隻見牆頭跳下來一個人:“月兒妹妹,你幾時來的南山村,也不知道給我留句話。”


    月娘關上了窗戶,出去迎接他:“你不是去鵲關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薑雲瀟看著月娘,情不自禁道:“想你了。”


    晚風拂過兩人的衣角,曖昧的氣息在夜色中彌漫。


    這時隻聽見幾聲“咳咳咳”,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息蕩然無存。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屋簷下秦少白立在那裏:“我不過是出來透個氣而已。”


    秦少白和薑雲瀟還沒見過麵,薑雲瀟有些不悅:“他是誰?怎麽在你家?”


    月娘不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怒氣,介紹道:“他叫秦少白,秦公子。”


    又轉向秦少白說:“秦公子,這是薑雲瀟,薑小公爺。”


    秦少白禮貌的行了個禮:“久仰大名。”


    薑雲瀟怒氣騰騰的,聲音如冰窖一般追問:“他是誰?為何大半夜在你家裏?”


    月娘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薑雲瀟這是吃醋了,隻見他身上氤氳著一股紅色的氣息,詭異得很。


    月娘趕緊解釋了秦少白的來龍去脈。


    解釋完之後,薑雲瀟身上的怒氣散了大半,可心裏還是不是滋味:“這大晚上的,你們孤男寡女,我不放心,我也要住下。”


    月娘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什麽孤男寡女啊,若煙就住在那邊,還有連星玉劍他們,這一院子人可多了。”


    薑雲瀟也明白過來,自己這占有欲來得莫名其妙,嘴上還是不服軟:“不管,我也要住下來。”


    “住就住吧,你隨意,我實在困得不行,有事明天再說吧。”


    月娘趕緊跑迴了房間。


    夜悄悄的流淌,月娘徹夜未眠,第二日頂著兩個熊貓眼,無精打采的。


    薑雲瀟早早的出去了,月娘也懶得管他,今日還要去女學看看呢。


    文紓聽聞月娘要來,今日早早的便準備著了。


    女學的細節和當時計劃好的差不多,進門便是一個大大的空場地,平日學生們可以在這裏進行一些小遊戲,再往裏麵走,兩側的兩個長廊,有茶室、花房、小修室。


    再往裏麵走就是教室,一共是五間大教室,現在隻用了一間。


    文紓站在花房外等月娘:“月娘,這裏。”


    “紓姐,好久不見啊。”月娘熟絡的打招唿。


    兩人坐下,文紓臉上越發柔和:“嚐嚐我新泡的花茶。”


    月娘端起那花茶細細品味:“嗯,真香。”


    文紓笑著:“當然了,這可是用了去歲的白芙蓉加上今年春季的露水煮的。”


    古書誠不欺我,月娘又端起細細的聞:“紓姐,我可以拿到品茗居去賣嗎?”


    文紓點頭:“當然可以,不過現下你可采集不到秋芙蓉、春露水了。”


    月娘並不泄氣:“那就明年唄,對了,你和顧修富怎麽會突然成親了?”


    文紓眼含羞怯:“這,其實他人不錯,也不嫌棄我的過往,準備書院開設那段日子,他總是過來幫忙,一來二去,我倆便......”


    文紓又害羞了,月娘替她說完:“你們就日久生情了?”


    看著文紓走出內心的夢魘,月娘也為他欣喜。


    文紓點點頭:“其實我一開始本就是被他的才華所吸引,陰差陽錯,還是他。”


    這時顧修富也來了,聽說今天月娘要查女學的賬目,他便趕緊過來了。


    看著顧修富眼裏隻容得下文紓一個人,由遠及近:“紓兒。”全然忘了正經事。


    看著他倆越貼越近的嘴唇,月娘隻得尷尬的打斷:“顧賬房,你怎地來了?”


    顧修富慌亂中拿出了賬目:“啊,我聽說掌櫃的今日要查女學的賬目,我這才特意過來的。”


    月娘感歎他做事的認真負責的同時,也看到他說這話的同時,頭頂的那股白氣更甚。


    月娘將賬目拿了過來,隻是放在桌上,這個女學的選址和布置確實很幽靜。


    午後,學生三三兩兩的來了,紛紛向文紓問好:“文夫子。”


    令月娘驚訝的是,那些學生也同樣認得月娘:“付姑娘。”


    月娘驚訝的看向文紓,隻見文紓拈花一笑:“女學第一課,便是告知她們入學不易,提供這個平台的就是你。”


    文紓拉著月娘往教室的地方去,隻見在教室的後方,掛著一副月娘的畫像。


    文紓道:“這是我夫君畫的,他這手畫畫得出神入化的。”眼中滿是小迷妹的迷戀。


    果然是愛情的味道。


    前世今生,月娘也不是沒喜歡過人,不過都是暗戀,還記得高中球場上,那個白色背心、灰色的闊腿五分褲的男孩子。


    自己隔著綠色的鐵絲網,在場邊替他加油的場景。


    記憶突然襲來,月娘一時恍惚了。


    可是等她努力去記起那個少年的臉後,出現的確實薑雲瀟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的模樣。


    心底的煙花炸了一次又一次,一股清晰的知覺傳來。


    薑雲瀟正在自己眼前揮動著手臂:“月娘,你怎麽了?”


    月娘四下打量,自己還是在女學,眼前的薑雲瀟也不是幻影,驚訝詢問:“你怎麽在這裏?”


    薑雲瀟看著愣神的月娘:“我是想帶你去玩啦,你不是一直說想去且風看看嗎?我搞定了。”


    月娘感慨薑雲瀟的神通廣大:“厲害啊,雲瀟哥哥。”


    薑雲瀟臉一紅:“咳咳,我聽那個秦少白說你在這裏,就馬不停蹄的一路問著過來了。”


    在女學也隻待到了午後,薑雲瀟根本沒騎馬,一路走著過來的。


    到了品茗居又是下午了,幸好二丫還在。


    “二丫姐姐。”月娘叫道。


    二丫也迴應:“月娘,怎麽了?”


    月娘拉著人上了二樓雅間:“二丫姐姐,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祖母教你染布織布的事?”


    二丫扯著衣服道:當然記得,家裏現在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


    提到祖母,月娘還是有些哽咽。


    二丫替她擦眼淚:“別哭,別哭,怎麽了?你說。”


    月娘極力控製著,眼淚終究還是沒有流出來,月娘對二丫說:“二丫姐姐,你拿上幾匹染得最好的布,我們明日去且風。”


    薑雲瀟這下才從外麵端著茶進來,邊走邊抱怨:“這等粗活也讓小爺做,趙小明你等著。”


    兩人看著薑雲瀟這個樣子,咯咯的笑個不停。


    好歹也是要出國了,薑雲瀟端著茶進來,結結巴巴道:“月娘,你們女孩子家都喜歡什麽啊?我想買點禮物給敏嘉姐姐送去。”


    敏嘉公主?


    二丫道:“多半是胭脂水粉一類吧,但是這也要看那個姑娘喜歡什麽。”


    月娘留下一句:“你等等。”然後就迴了房間。


    半晌,月娘從房間裏拿著一盒香露走了出來:“這個給你。”


    薑雲瀟打開,裏麵不是香露,而是一兩龍涎香和一顆珍珠,薑雲瀟甚是滿意。


    “我一定會說是你送的。”樂嗬嗬的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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