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辛陌顏早早起了床,她簡單拾掇一番,就帶著彩蓮出門,前往春意館。


    她昨晚也和哥哥說好,等哥哥下了朝,再帶水憶姐姐去奶茶店,她還沒讓水憶姐姐嚐過奶茶呢!


    “小姐,我們步行會不會不太安全呀?”


    “安心啦!”


    她拍拍彩蓮的肩膀,“坐馬車又慢又難受,還不如大步向前走,大白天的,京城的治安沒這麽差。”


    “那好吧!”


    主仆二人邊聊邊走,不多時,就走到了春意館門口,和以眼尖,連忙把她們迎進去,直接迎到三樓青玉閣。


    “公子,陌顏小姐來啦!”


    “吱呀”一聲,竹門迅速打開,柳扶塵一襲雋秀青衫,五官端正俊美,眉眼間攜著幾許溫柔,氣質矜貴,風雅非凡,隻是身形見著,似乎比上次還要消瘦幾分。


    “陌顏,我就知道你會來。”


    清透泠泠的嗓音聽出些許雀躍,他麵上帶笑,著急忙慌把兩人請進青玉閣。


    “扶塵,真的很抱歉,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和不語整天念叨著要來找你,一天天就過去了。”


    “無妨,陌顏如今做了買賣,必定是忙了些。”柳扶塵也跟著在她麵前坐下,伸手給她倒了杯茶水。


    辛陌顏抬眼看了屋內一圈,“扶塵,你近來佳作不少呢!”


    “嗬嗬~陌顏謬讚,隻是閑來無事,胡亂塗畫罷了。”


    片刻後,兩人同時異口同聲。


    “扶塵……”


    “陌顏……”


    “嗬嗬~”


    他們相視一笑。


    “看來是我話急了,陌顏,你先說。”


    朱唇輕勾,辛陌顏粲然一笑,“扶塵,我今日來,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哦?陌顏說得如此嚴肅,可是要事?”


    她點點頭,“扶塵,你有沒有興趣入朝做官,為國出力?”


    柳扶塵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做官?何出此言?”


    她清了清嗓子,認真解釋道:“陛下登基才三年,朝中正是用人之際,加上近來查出不少官員貪贓枉法,等國朝大會一結束,陛下將大力整頓那些貪官汙吏,屆時許多官職定出許多空缺,尤其是文官,扶塵你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實不應終日困於畫館、仰於山水之間,若能為國為民造福,做個流芳百世的好官,豈不比幾副字畫有意義?”


    柳扶塵被她這一勸導點到,陌顏此話不無道理,倘若以他一己之力能造福於黎明百姓,區區字畫確不能及爾。


    他稍作遲疑,無奈笑了笑,“陌顏不知,當今陛下雖治國有方,可若要金榜題名,甚至平步青雲踏入朝堂,談何容易啊!”


    “我知道啊!我上次聽和以說了,你自幼不僅鑽研筆墨丹青,更是熟讀詩書、寒窗苦讀數載,奈何前些年幾次參加科考,那文章每次都是差點就呈入殿前,考場失了意,故你才棄筆,接手家裏這畫館。”


    “陌顏,你……”


    “你先聽我說,前些年的科考,並非是你能力不足,而是被秦淮為首的世家望族壟斷,他們不讓平民有出頭之日,年輕才幹隻能出於那些世族,所以,你那幾次考試一定被做了手腳的,陛下這次就是要大力打擊這些人,扶塵,你放心好了,以後的科甲絕不會不公。”


    接著,她衝柳扶塵挑了挑眉,給他一個放心交給我的眼神,“扶塵,我就是知道你過往科考遭遇,故特來相告,你的才情這般出眾,必定能受陛下青睞。”


    柳扶塵聞言,一時陷入沉思,他目前倒是對入朝為官一事少了興致,不過,陌顏今日所勸,反而令他刮目相看,她真是一個有趣又細心的女子。


    “扶塵?”她抬手往柳扶塵麵前揮了揮。


    “嗯?嗬嗬~我沒想到,陌顏今日竟是來勸我入仕。”


    “扶塵,你有才華,實在不能就此埋沒,就是當了官,你閑來無事也可作畫啊!”


    看著她眸光閃閃的樣子,柳扶塵感覺,心底某處柔軟的地方忽然顫抖了一下。


    許久,他盯著辛陌顏的眼睛,才緩緩說道:“陌顏,多謝你的規勸,既如此,那我明年便再試一次。”


    “為何要明年?當下朝中就缺你這種人才,扶塵,你要是信得過我,我替你舉薦,好不好?”


    他眉心一皺,接著搖搖頭,“陌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知道你是郡主,令兄亦是將軍,想來在朝中定是結交不少權臣名相,可我卻不想靠任何關係走上仕途,這於我多年來的抱負背道而馳,還是等明年科舉,我再一試究竟吧!”


    辛陌顏一聽,頓時急了起來,她可是答應了陛下,要越快越好的,要是等到明年,花兒都謝了。


    “這也不算走後門啦!我和你說,你都不知道,就好比當今丞相樓勝寒,他也不是經過什麽鄉試殿試平步青雲做丞相的,還不是陛下慧眼識珠嘛!”


    此時此刻,樓勝寒走在長門街上,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有些不明所以。


    “陌顏,你這意思……”


    “科舉是為了讓寒窗學子能有出頭之日,隻要你的才能實至名歸,早一日為我朝效力,早一日讓黎民百姓得以安生,這不是更好嘛?再說了,你沒見過陛下,可我卻……認識,陛下英明神武、殺伐果斷,他一定會欣賞你的,也斷不會拘泥於那科考形式,你看看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樓丞相就知道了。”


    柳扶塵被她誇張的表情逗樂了,輕笑道:“那依陌顏之見,是想把我舉薦到何人門下?”


    她搓搓手,“嘿嘿~自然是天子門下咯!”


    “你是說……當今陛下?”


    “嗯,不過我和陛下說好,若有賢才,先引至相府,再讓樓相帶你去見陛下,我可不能幹政。”


    “嗬嗬~那看來陌顏與丞相大人十分相熟。”


    她撓撓腦袋,“還好啦!扶塵,樓丞相嘴雖是毒了些,也比較愛財,可想法卻是獨有一套,你若與他同僚,在朝中定不會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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