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都明白一個事實,那日若不是她孤身引開殺手,又與之周旋,那中間的時間已足夠殺手將他二人剿殺,好在她的選擇讓他們都活了下來。


    沈讓塵卻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說:「是,所以以後你別跑了,待在我身邊就好。」


    餘晚之怔了怔,垂下眼睫。


    她開始懷疑那大夫是不是醫術不精,沒有診出她或許已經摔成了內傷,剛好傷在心上。


    那裏曾經堅硬如鐵,如今卻軟得一塌糊塗,竟連這樣一句帶著曖昧和暗示的話都難以抵擋。


    沈讓塵踏出一步,剛要開口。


    「查出是何人所為了嗎?」餘晚之問。


    沈讓塵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喉間,他收迴目光中的那份旖旎,正色道:「嗯,據川連所言,你們的馬車陷入大坑,才在原地耽擱許久,那條路已經被泥流沖塌,找不出線索,但我們在上遊發現了端倪。」


    餘晚之側頭,「發現了什麽?」


    沈讓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那邊走,「上遊有一個水壩,水壩潰壩導致了泥流,不過,我們在壩上發現了火藥殘留的痕跡。」


    餘晚之震驚地睜大眼,「你是說有人挖坑讓我們滯留原地,然後借著暴雨炸毀了水壩,偽裝成天災想要殺我。」


    「不是有人,是郭自賢。」


    「他殺——」話音戛然而止,餘晚之沒有繼續問下去,已經猜到了緣由。


    沈讓塵道:「算起來,你也是受我牽連。」


    「那你救了我又怎麽算?之後我救了你又怎麽算?」


    她目光盈盈,映在柔和的燈火之下,風燈在她眼底勾出了一片昏黃的光暈,沈讓塵看著、想著。


    像是什麽呢?


    像落在湖麵的皎皎清暉,被夜風撫出的漣漪。


    「算不清了。」沈讓塵注視著她的眼睛,說:「那便不算了。」


    明明十分簡單的幾個字,餘晚之腦中卻兀自跳出許多隱藏含義。


    沈讓塵伸手替她壓開枝葉,前方的石桌上竟亮著一盞燈。


    「這裏怎麽還有燈?」餘晚之問。


    沈讓塵說:「我夜裏常來小坐,所以丫鬟便在此備了燈。」


    說罷站定,看向她,「你為何不問我為何來小坐?」


    她那樣聰明,答案已經唿之欲出,卻還是問:「為什麽?」


    沈讓塵麵向她,餘晚之抬頭望去,隻見他烏黑的眸子閃爍著深深淺淺的光。


    「因為你,因為我,」他薄唇輕抿,眼中氤開了一重山水,他說:「我思念你。」


    餘晚之如同被夏日灼熱的風撫過了心,心口莫名就燙了起來。


    沈讓塵垂眸,「明日,我不想送你迴去。」


    「那我自己迴便是。」


    「我的意思是…… 」沈讓塵一頓,注視著她的眸子,才發覺自己被她給戲耍了。


    她眼裏閃爍著狡黠,真像隻狐狸。


    那隻狐狸他養著,卻沒有再抱過,隻因她嫌味道重,擔心他若是染上了味道,她連帶著他一塊兒嫌棄。


    第 195 章 吻


    沈讓塵覺得心裏有什麽就要壓抑不住了,那個克己復禮的沈渡想要放肆一迴。


    他是這樣想的,便也這樣放任了自己。


    餘晚之腕上一緊,觸碰的地方是溫熱的,甚至有些滾燙,但這樣的滾燙遠不如他眼中的熱意,讓她本能地後撤了一小步。


    風燈落在了地上。


    「我早就想……」沈讓塵低下頭,喉間滾動著,「早就想這樣做了。」


    「你等會兒再罰我吧。」他含著熱氣,雙唇幾乎擦在她鼻尖上。


    而後扣住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唇齒相交,這個吻像風一樣輕,氣息纏繞在一起,炙熱與溫柔並存。


    他原想淺嚐輒止,可理智一旦放鬆,壓抑的欲望便會如摧枯拉朽之勢占據上風。


    溫柔耗盡,他克製不住地越吻越深,撬開潤澤的唇探進去。


    餘晚之仰著頭,睫毛微顫間是他半隱的臉。


    太熱了。


    她向後倒去,手碰到了石桌上的燈,指尖被輕輕燙了一下,很快被他捉住了手,五指交叉扣進去,按在了冰冷的石桌上。


    「沈……讓塵。」她在唿吸的間隙,喊他的名字。


    那聲「沈」被氣音吞吃掉,隻剩了下他的表字被她放在唇間呢喃,像是愛人之間最親密無間時的低語。


    腦中轟的一下,沈讓塵最後一絲理智的消失殆盡,骨節分明的手在細軟的腰肢上流連。


    餘晚之快要喘不上氣,抬手撐在他胸口,還沒使力便被他扣住手腕。


    「疼……」


    這一聲帶喘的痛唿總算拉迴他的理智,沈讓塵驟然退開,見她皺著眉,一手撐著石桌,一手壓在胸口喘息著。


    「哪裏疼?胸口疼?」


    他從未與誰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更不知一個不加克製的吻能讓人胸口疼,此刻滿臉都是緊張和懊惱。


    「我去找大夫!」


    餘晚之趕忙伸手拉住他,調整著唿吸,手指一鬆,垂落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勾了勾他的手指。


    「等等,我緩一緩就好。」


    沈讓塵覺得她真是狐狸,這樣若有似無的撩撥,比直截了當還要勾得人心癢。


    「胸口疼是怎麽迴事?」


    餘晚之總算緩過勁來,慢慢站直,「墜崖時受了傷,已經恢復大半,平日裏沒事,用力唿吸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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