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雲狐疑道:「不撕嗎?」


    「留著。」餘晚之淡淡道:「我還有用。」


    墜雲又將被褥放了下來,心想要是換她晚上躺在符紙上睡覺,怎麽都慎得慌。


    房門敞了半晌,房中和外頭一個溫度。


    餘晚之用手背碰了下碗,菜已經涼了,讓墜雲拿去熱一熱。


    墜雲走後,樓七關上門,「你就不怕她去找那個女人?」


    樓七口中的女人正是林氏。


    餘晚之反問:「你要是背叛了一個人,你敢自己送上門去嗎?」


    「當然不敢,心虛呀。」樓七說。


    餘晚之說:「不過我倒是希望她膽子能再大些,稍稍透露一點給林氏,狗急跳牆才好玩。」


    她這樣一說樓七就明白了,餘晚之是要引蛇出洞,讓林氏心虛,讓她害怕,讓她惴惴不安狗急跳牆,這樣餘晚之才更好出手。


    至於她出手會怎麽樣,從她處事的態度來看,林氏不會好過。


    「行。」樓七說:「我倒是不擔心,你總歸不會讓自己吃虧。」


    餘晚之坐下,「接著說之前事。」


    「我說到哪兒來了?」樓七問。


    「村子。」


    「哦對。」樓七嚴肅道:「村子背後有個山頭,繞到山頭的背後才能找著,那地方修得精妙,看著沒路,撥開荊棘就有條小路上山,山上有處不小的宅子。」


    餘晚之蹙眉,「宋卿時去那裏做什麽?」


    樓七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先問清楚,你讓我跟蹤他,不是因為對他有意吧?」


    「可能嗎?」餘晚之冷淡反問。


    「不是就好。」樓七鬆了口氣,說:「他在那宅子裏養了個女人。」


    餘晚之臉色一變,追問道:「什麽樣的女人?你看見了嗎?」


    樓七道:「那裏守衛森嚴,護衛請了不少,守衛比宋府還嚴,我怕打草驚蛇沒敢進去看,還是那女人早上送他出門時看見的,人倒長得是挺漂亮。」


    餘晚之心中一沉,陡然生出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想。


    可她又立馬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這其實說不通。


    如果宋卿殺妻是為了和那個女人雙宿雙棲,那麽殺了她之後更該把女人放在自己身邊,又何必藏到城外,而且還專門請了護衛,看得比宋府還緊。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宋卿時殺妻,可所有的線索之間又有串聯不當,甚至是相悖的情況。


    墜雲端了飯菜進來,樓七也終於能好好吃飯。


    半碗下肚,樓七看見餘晚之仍在凝思。


    「餵。」樓七拿筷子敲了敲碗,說:「你能不能說說,這麽費盡心思的查他到底是為什麽?」


    「他殺了他的夫人。」餘晚之淡淡道。


    樓七愣了一愣,又說:「他殺了他的夫人那也該官府去管,又關你什麽事?」


    餘晚之抿了抿唇,望向軒窗,「他的名字,我不喜歡。」


    樓七「嗤」地笑出了聲,「你不喜歡他的名字,所以找他麻煩?」


    「不行嗎?」餘晚之斜瞥她一眼,「你吃完還睡覺嗎?」


    「怎麽了?」樓七問完立即反應過來,「你是想親自去看看?」


    ……


    第 52 章 那個女人


    馬蹄一路踏過雪地,停在了大昭寺的山門前。


    沈讓塵翻身下馬。


    明淨上前替他牽過馬,遞給一旁的僧人,合掌道:「師父已恭候多時,施主請隨我來。」


    沈讓塵頷首,「有勞。」


    明淨引著二人往後山的竹林去。


    寺內菩薩低眉,香火繚繞,讓人不由生出莊嚴肅穆之感。


    既白跟在沈讓塵身後,說話都不敢大聲,「公子,公子!」


    沈讓塵微微側頭,「說事。」


    既白跟上去,小聲說:「我能不能去後山的溫泉裏泡一泡,我覺得汴京的寒氣可太重了。」


    沈讓塵沒說話,倒是前麵引路的明淨開口道:「既白施主自行去便是,小僧便不為你引路了。」


    既白趕忙合掌迴禮,「好說,好說,不勞煩師父了。」


    依舊是那片竹林,不過大雪過後,竹林被披上了風雪,被積雪壓彎了枝條。


    明淨引到路口,說:「貧僧就不便帶施主進去了,告辭。」


    沈讓塵頷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轉身步入了竹林深處。


    亭中已坐了一人,卻不是明淨口中的寂然,見沈讓塵走來,起身拱手見禮,「沈大人。」


    那人三十來歲,烏髮高束,五官硬挺,生了一雙鷹眼,頗帶了幾分正氣。


    沈讓塵臉上沒有半分意外,迴禮道:「徐大人客氣了,算起來徐大人還官高我一級。」


    徐則桉笑道:「沈大人是汴京新貴,要見一麵可太難了。」


    「朝上日日都見,徐大人這話倒是叫在下聽不懂了。」沈讓塵說罷,在那人對麵坐了下來。


    石桌上置了個三足兩耳的風爐,水已沸騰翻滾,雪中圍爐煮茶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沈讓塵取水烹茶,一邊問道:「敢問徐大人今日邀請我前來,所為何事?」


    徐則桉麵上全無笑意,「聽說沈大人也在查那個案子,看來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他這般直接,一味迂迴倒也沒意思了。


    沈讓塵早猜到他的目的,掃了徐則桉一眼,「郭自賢手眼通天,他在朝中黨羽眾多,想要扳倒他可不容易,單憑半冊帳本可起不了什麽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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