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張經緯剛剛完成晨練,他身著一襲白色長衫,身姿挺拔,步履輕快地朝著軍行走去。然而,就在他剛出門的時候,突然被兩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乞丐攔住了去路。


    這兩個乞丐看上去十分落魄,頭發亂如雜草,臉上滿是汙垢,身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錢明見狀,連忙伸手想要驅趕他們,但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乞丐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嘴裏不停地哀嚎著:“大善人行行好啊,可憐可憐我們吧,給口吃的吧……”


    張經緯見此情形,心中不禁一軟,趕忙說道:“老人家,您快起來吧!”然後轉頭對身旁的錢明吩咐道:“拿兩吊錢給他。”錢明雖然心有不願,但還是依言從懷中掏出兩吊銅錢遞給了那個老乞丐。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錢明剛把錢遞到老乞丐手中的時候,隻聽得一陣嘈雜之聲響起,隻見後巷裏突然竄出了一群乞丐,如潮水般湧了過來,瞬間就將張經緯和錢明圍在了中間。這些乞丐有的年老體弱,有的年輕力壯,還有一些婦女抱著孩子,更有幾個年幼的孩子被眼前混亂的場麵嚇得哇哇大哭。


    麵對如此洶湧的人潮,張經緯頓時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錢明則一邊護著張經緯,一邊大聲唿喊:“大家不要擠,一個個來!”可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人群的喧鬧聲中。


    就在這時,門口的門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張經緯和錢明的胳膊,用力將他們拽進了府裏,隨後迅速緊閉了房門。那一群乞丐被擋在了門外,依舊不甘心地拍打著大門,口中還不斷叫嚷著。


    進屋之後,張經緯和錢明都是氣喘籲籲,驚魂未定。門衛關切地問道:“姑爺,錢爺,你們二位沒受傷吧?”張經緯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還好跑得快,隻是這衣服差點就被那群家夥給扒了。”錢明也是一臉後怕地附和道:“是啊,真是太嚇人了!少爺,我看咱們還是從後門走吧。”


    張經緯皺起眉頭思索片刻,然後果斷地說道:“今天先不去上班了。馬上讓王二狗去打聽一下,為什麽家門口會突然出現這麽多乞丐!一定要查清楚原因。”


    ……


    午飯時,張經緯沒心情吃飯,就蹲院子門口等著王二狗的消息。


    王二狗一路小跑著來到張經緯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少爺,有眉目了!”


    張經緯見狀,趕忙問道:“怎麽迴事兒?快快講來。”


    隻見王二狗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後迴答道:“經過一番查探,我發現這些乞丐都是從武州那邊過來的難民。您也知道,那武州之地抗禦北敵,和雲州相互唿應,形成犄角之勢。所以這戎人一旦南下,首當其衝要侵犯掠奪的自然就是武州啦!”


    張經緯聽後皺起眉頭,疑惑地說道:“可這就奇怪了,武州屬河北道,距離咱們這兒也有四百裏的路程。按常理來說,就算他們想要逃難,也應該往更近的北州或者易州跑呀,再不濟直接去河北真定府也行啊!為何偏偏跑到咱們雲州來了......這事兒著實有些說不通。”


    王二狗略作思考,然後分析道:“依我之見,也許是因為咱們雲州有侯爺在此坐鎮吧。那些戎人想必也是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前來侵擾。相比之下,雲州對於這些難民而言可能會比較安全一些。”


    張經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王二狗的看法,接著又說道:“雖說如此,但看這些難民一個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模樣,倒像是經曆了長途跋涉,被流放了千裏之遙一般。”


    王二狗拱手說道:“少爺所言極是,此事確實透著幾分古怪。其中究竟有何蹊蹺之處,屬下自當再去仔細打探清楚。”


    這時,張經緯突然想起什麽,連忙追問道:“對了,除了我們侯府之外,其他大戶人家門口可有難民出現?”


    王二狗不假思索地答道:“東坊的馬家、西坊的駱家和南坊的何家,都有大批難民聚集!”


    張經緯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雲州得亂上幾天了。


    ……


    武州境外,戎族察哈爾部開始囤草募兵侵擾村莊,武州太守嚇得直接罷官逃跑下落不明,武州百姓也是四散奔逃、流離失所。


    府衙裏,皇甫長史罕見的與雲州的兩位首官議事,盧輝氣得直跺腳,劉延之也是一臉焦急。


    盧輝眉頭緊皺,滿臉怒容地罵道:“那該死的吳懷名,真不是個東西!這仗都還沒打起來呢,他倒好,跑得比兔子還快!如今武州已然大亂,整整一萬的守備兵守著一座空蕩蕩的城池,簡直就是笑話!這才不過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啊,居然已經有大批的難民如洪水湧向雲州。”


    一旁的劉延之輕輕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道:“唉,吳太守向來就是個軟弱無能的人,當戎賊開始有動作時,恐怕他心裏想的隻有如何保命,早早地就準備開溜了。”


    這時,皇甫長水突然插話問道:“我實在是好奇得很呐,河北這邊的守備力量如此薄弱不堪,怎麽那些守備將領的官職反倒比河東那邊的守將要高出半品呢?這其中到底是什麽道理?”


    劉延之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沉,嗬斥道:“長水!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爭論官位的高低?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應對當前的局勢!”


    皇甫長水卻是不緊不慢地擺了擺手,笑著說:“哎呀,您先別著急嘛。咱們的督帥大人不是正在調派兵力加強雲州的防守麽?再說了,就憑那小小的察哈爾部,量他也沒有膽子敢來攻我。”


    盧輝瞪了一眼皇甫長水,沒好氣地說:“哼!說得倒是輕巧,城裏湧進來這麽多的難民可該如何安置?這些可是你下令讓守門兵放進來的,到時候看你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皇甫長水據理力爭:“我什麽時候下令了?是他們硬闖進來的,我隻是下令不得傷了百姓!”


    就在此時,一名衙役匆匆跑來,躬身行禮後稟報道:“啟稟太守大人,高熲前來求見!”


    盧輝微微一愣,隨即大手一揮,說道:“哦?這小子這個時候來幹什麽?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隻見一個身材修長、麵容俊朗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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