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眾人都支開之後,張經緯一臉凝重地對小櫻說道:“你們可要當心啊!鹽幫的幫主前段時間曾經來過一趟雲州,據說你們壞了他的大買賣,現在他正在到處打聽你們的下落呢!”


    小櫻聽聞此言,微微皺起眉頭迴應道:“難道說就是因為我們傳授的製鹽術嗎?要知道,如果不是學院將這項技術傳播給天下之人,那些鹽礦不知道還要沾染多少無辜人的鮮血呐!”


    張經緯輕輕歎了口氣,點頭表示認同:“話雖如此,可畢竟你們觸動了他人的利益,這就如同虎口奪食一般,難免會在各處樹立仇敵。”


    小櫻卻毫不退縮,義正言辭地說道:“學院根本不在乎是否樹敵,我們所關心的唯有百姓能否安居樂業!”


    張經緯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氣道:“可是你們行事太過激進了呀,這樣反而容易讓旁人覺得你們做事莽撞、欠缺考慮!”


    小櫻坦然承認道:“這點確實無法否認!這麽多年來,院長始終堅持在北方各地巡迴講學,宣揚心學之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學院的規模也日益壯大起來。而且,院長早就已經有了舉兵起義之意。”


    聽到這裏,張經緯不禁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小櫻,難以置信地問道:“這種事情也是我能知曉的?你就這樣毫無顧忌地告訴了我,難道就不擔心我轉身去向官府告發嗎?”


    小櫻疲憊地歎息一聲,緩緩說道:“唉……我真的感到身心俱疲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周旋於妓院和教坊司之類的煙花柳巷之中,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好人與惡人。其實官員又何嚐不是如此呢?既有清正廉潔的好官,自然也就少不了貪贓枉法的惡官。”


    張經緯看著眼前的小櫻,不禁輕歎一聲:“唉,你可真是夠慘的啊!”小櫻聞言,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倔強與無奈,迴應道:“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能保住我的清白之軀,這恐怕也是這麽多年以來,我唯一能夠為自己留存下來的東西了!”


    張經緯微微點頭,表示理解,接著話鋒一轉問道:“那如今我想要見一見李載贄,可以嗎?我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和事情,急需向他請教一番。”小櫻搖了搖頭,如實迴答道:“關於院長的行蹤去向,我確實一無所知。”


    張經緯冷笑一聲,說道:“哼,就算你知曉,恐怕也不會輕易告訴我吧!”小櫻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您心裏已經明白,又何必要多此一問呢?”


    張經緯覺得無趣至極,隨口說道:“罷了罷了,真沒意思!今晚這間房就歸你了,睡個安穩覺吧!晚安……哦,對了,生日快樂!”話音剛落,隻見他瀟灑地一揮長袖,然後邁著大步,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房間。隻留小櫻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剛剛踏進包間,馬天茂那家夥便滿臉壞笑地湊了上來:“喲嗬,這麽快就迴來啦?我原本還尋思著您能再多快活一會呢。”


    張經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道:“你這家夥,成天腦子裏淨想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真應該好好清洗一下你那顆被精蟲塞滿的腦袋了!”


    此時,正在專心彈奏古琴的凝香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俏臉上流露出一絲明顯的醋意。她手下的琴音也仿佛受到了情緒的影響,變得充滿了埋怨之意,重重的音符如疾風驟雨般接連不斷地傾瀉而出。然而,這別樣的旋律卻讓包間內的眾人聽得意猶未盡,他們興奮地拍著手掌,大聲叫好,並毫不吝嗇地拋出重金作為賞賜。


    在一片歡聲笑語和觥籌交錯之中,張經緯已然與好幾名表現出有意入股合作的商人們展開了交談。經曆過上一次因醉酒而失態的教訓之後,這次他顯得格外謹慎,喝酒時也克製了許多。隻見他端起小巧的酒杯,每次隻是輕輕抿上一小口,絕不貪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經緯站起身來,雙手抱拳向在座的各位賓客施禮道:“此次軍行能夠如此順利,幸得諸位賢達出手相助,張某在此感激涕零。正所謂‘一人不成眾,一木難成林。’隻要咱們今後齊心協力、同舟共濟,必能在這商海中破浪前行,成就一番宏偉大業!”


    曲終人散,接下來就是這些富商們開心的時間了,各自都點了自己喜歡的紅牌女迴到房間。


    這時包間裏隻有他和馬天茂,還有花魁,三人將酒換成了清茶,促膝長談。


    張經緯皺著眉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緩緩開口道:“人都已經走光了,現在是不是應該把真相告訴我了?這些個商人到底為啥要跑來入股呢?”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疑惑的目光緊盯著馬天茂。


    馬天茂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迴答道:“你想想看,這米價下跌可不是短短一兩年就能扭轉過來的局麵啊。那些商人們才會想著把手頭的銀子統統兌成軍行的股權。”


    張經緯聽後,臉上的疑惑並未消散,反而追問道:“可我還是不太明白,如果隻是想把米糧變現的話,為何不幹脆直接兌換成通幣呢?畢竟通幣的價值相對來說可要穩定得多啦。”


    馬天茂像看傻瓜一樣瞥了一眼張經緯,沒好氣地說道:“哎呀,你咋這麽笨呢!要是換成通幣,他們還怎麽從中賺取更多的利潤呢?而且一旦離開咱天朝的地界,這通幣的價值可就難說了喲。”


    張經緯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接著又提出新的疑問:“哦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就算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手上拿著的這些股權也沒辦法直接當成錢花出去呀?”


    這時,馬天茂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好半天才止住笑聲,說道:“哈哈哈哈,你呀你呀,還是沒開竅!難道你就沒想過有一種可能性,其實他們壓根兒就沒指望這股權能立馬升值,真正等待的時機是等到米價重新迴暖的時候呢。”


    張經緯一拍大腿,興奮地叫出聲來:“對啊!銀子換成等價的股權,不僅不怕白銀貶值而且還可以吃幾年分利!也就是說,若是日後北地米價增值,這代價需要軍行來承擔。”


    馬天茂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笑著說:“怎麽樣?這下懂了吧!所以說嘛,做生意就得像我們這樣,凡事都得往深裏琢磨,處處以利益為重。以後啊,你可得多跟著我好好學學咯!”


    這真的是細思極恐,銀子作為這個時代下的硬通貨,漲跌得如此恐怖,張經緯又沒什麽商業頭腦,若是沒有跟馬天茂請教,可真就當了這冤大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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