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細腰之腰封也無甚怪異。


    可究竟為何,陸觀道像個熟透的柿子,一捏就連連敗退。


    那補天石被斐守歲看得不自在,視線轉了又轉,拳頭捏了又捏,最終哆哆嗦嗦地解釋:「大人憐我,我知道,隻是不能委屈大人您。」


    「……看來月伯伯教了你很多。」


    「那倒沒有,是他給了我不少話本,我看了才,」陸觀道滴溜眼珠子,「才說的。」


    「原來如此,」


    斐守歲懷疑之心未減,「他是隻留了冊子,但忘記告訴你其他的本事了。」


    「其他本事?」


    陸觀道抬起頭,麵前這個垂髮濕衣的瓷娃娃,迴他一個微笑。


    「膽怯之人,最缺的東西。」


    「……」


    陸觀道瞳孔裏的花苞退了一寸。


    斐守歲笑嘆:「畏畏縮縮地躲著,等待的時候或許已經……」


    口中之詞尚未了結,陸觀道猛地抱住了斐守歲。


    身軀大概是料到了,沒有意外,反而伸手拍拍陸觀道的脊背。


    「這就被我點著了?」


    「……嗯。」


    「嗯?」


    身軀卻不承想陸觀道的迴答。


    陸觀道隻說:「大人不首肯,我便……」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這些時日你的所作所為?」


    「……大人既不阻止,就是默許。」


    「好一個默許。」


    斐守歲想推開人兒,可搖尾的巨犬不願鬆手,抱得愈發用力。


    還說。


    「我先前在大人身邊,大人從未阻止過我……大人熟睡時總是皺著眉,我替大人揉開眉心,大人就不會難受了。」


    試探般,陸觀道看一眼斐守歲,「大人不喜喝熱茶,我便將茶水晾涼,大人也就專吃我一人的。」


    看到斐守歲沒有反駁。


    陸觀道才一口氣說完:「大人愛穿淺色的衣衫,我專門叫仙娥去取。大人缺了筆墨紙硯,我立馬托人去問。大人想要門前的空地開花,我種了海棠。大人嫌棄屋悶,我開了窗子。大人要我做什麽,我就去做。大人若是想讓我滾,我也立馬滾。可……可這一次,大人能否如了我願,換下鎖鏈?」


    說到動腸處,還是一對鐲子。


    身軀冷笑道:「從小養到大的狗,逆反了。」


    「……汪。」


    「?」


    陸觀道鬆了力氣,他將那斐守歲最受不住的眼眉,呈上。


    兩人咫尺距離。


    斐守歲能看到花兒怒放,好不張揚。


    「狗叫。」


    「大人喜歡,我便扮成狗。」


    「你是補天石。」


    「我知道。」


    「……也是我手上紅繩的另一端。」


    說著。


    身軀抬了手,那飄飄然的繩,如褪去偽裝,捆住了陸觀道的脖頸。


    陸觀道低頭看了眼:「大人不說我都要忘了。」


    「忘?」身軀打了下陸觀道的腰肢,「你敢。」


    「我……嗯?」


    突然剎住嘴。


    陸觀道見著斐守歲說不上話,他這才發現不妥,也跟著潑紅耳垂。


    兩人打鬧未了,就這樣沉默去三拍。


    斐守歲啟唇,不敢置信:「你腰間可有墜玉佩的習慣?」


    「……沒。」


    「沒有?」


    陸觀道秉著氣,點頭。


    「那……那是什麽東西硌著我了?」


    「……」


    一時間,斐守歲語塞。


    陸觀道不知從何處解釋。


    「大人,我這是……」


    「你。」


    兩抹色彩腿對著腿,尤其是斐守歲,他因鎖鏈難以動身。


    「你想……?」


    陸觀道黯淡眼眸:「大人不想喝茶,我是絕不會倒的。」


    「嗬……那你打算如何是好?」


    「不管小事,先給大人換鐲子。」


    陸觀道說完,就要去拿玉鐲,卻被斐守歲拉迴了手。


    斐守歲湊上前:「你先給我……!」


    多次貼近,那再也忍不住的陸觀道,用手捂住了斐守歲的唇瓣,而他自己隔著手背,當是輕吻。


    蜻蜓點水。


    不做久留。


    斐守歲大驚失色,又因無法後退而慌亂一句:「你敢在我睡夢時吻我,現在卻裝模作樣?」


    「酒後無德。」


    「好一個無德。」


    陸觀道的術法隨之啟動。


    撕扯的痛感開始於斐守歲的腳踝處傳出。


    斐守歲本還氣著,又因術法隻好咬唇不作聲,可他腦子裏殘留適才一閃而過的想法。


    若是做了會怎樣?


    這個酒後壯膽的黑石,現在可沒有酒喝。


    術法加重,痛意更甚。


    斐守歲有些抑製不住喉間的嗚咽,他撇過頭,撓癢似的哼了一聲。


    陸觀道:「……」


    斐守歲死咬唇瓣,甚至咬出了血,左邊腳上的鎖鏈都沒有解開。


    他惱了,勾引似的異香與痛意刺激著他,急道:「這樣還不如和你上榻!」


    「什?」


    腦子清醒的陸觀道,驀地迴首,「大人?」


    此刻。


    正正巧,一聲婉轉又在斐守歲嘴裏泄露。


    守歲來不及捂,那聲兒便猶如打斷陸觀道理智的最後一顆石子。


    碎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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