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思瑉偷偷離開墨家前往酒樓,提前跟太子通過信,說是兩個人很久沒有見麵,讓他去酒樓相會,於是太子一忙完手上的事務,就匆匆趕往酒樓。


    路走到一半,他突然聽到幽怨的哭聲。


    鬧鬼了?


    因著出門匆忙,太子身邊隻帶了兩個侍衛,聽到聲音以後,一直不信世間有鬼的他循聲望去,結果在一處偏僻的地方見到了賈佳,還有地上兩句屍體。


    華杍旗這個人,太子很少有機會見到所以印象不算深刻,但賈佳就不一樣了,畢竟她以前是墨思瑉的貼身保鏢,太子的印象自然深刻一些,瞧見她抱著一句屍體,坐在血泊中哭泣,太子心生幾分疑惑:“賈佳,你怎麽在這裏?”


    太子來前,賈佳已經抱著華杍旗漸漸冰冷的身體哭了很久。


    她不是沒想過帶他去求救,可是身體力量不夠,根本就不足以把人高馬大的華杍旗拖動,她廢了好半天勁兒,才拖出一段距離,地上的血跡就是證明。


    “救救他.....”賈佳淚眼朦朧的看向太子。


    被她求助,太子眉頭緊擰。


    上前察看之後,他發現賈佳懷裏的人,已經沒有氣息,就連身體都快冰冷了。


    縱然神醫在世,都不一定能把人給救迴來。


    “他,他.....”看著賈佳傷心欲絕的模樣,太子突然有點不忍心說出實情,“你先跟我迴酒樓吧,這邊我會讓人處理。”


    賈佳聽到他的話,竟是直接抱華杍旗抱緊,一副不願意跟他分開的模樣。


    最後太子還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勸她鬆手。


    “你要是再抱著他,就連救命的時機都沒有了,賈佳你先放開吧,我的人每個都信得過,他們帶著人去看大夫,絕對不會出事的。”


    像是為了印證太子的話語是真的一般,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侍衛連連點頭。


    也不知道賈佳心裏究竟想過些什麽,終究還是選擇了放手,不過跟太子迴到酒樓,她還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找迴她送給華杍旗當做定情信物的如意枕。


    太子依言而行,找迴東西塞到她手裏以後,才帶著人匆匆迴到酒樓。


    與此同時,安夏白與墨思瑉還在談論著茶葉的事,連帶著還說起賈佳跟華杍旗的事,安夏白對他們兩個人的前程十分看好:“賈佳對華兄弟是真心動,我看那個華兄弟也一樣,他們兩個人要是獨處,應該會坦白,你是不知道啊,這些天華兄弟進去以後,賈佳擔心的程度跟我都沒區別。”


    安夏白還興致勃勃的說起華杍旗與賈佳獨處的事。


    聽得墨思瑉麵露歡欣:“賈佳也算是我的姐妹,如果她也能找到不錯的歸屬,當然是最好的。”


    她們兩個人正說著話呢,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咳嗽的聲音。


    “你來了!”墨思瑉最先反應過來,騰的一聲站起身,目光往太子的方向轉,“咦,你們?”


    安夏白聽到聲音也跟著看過去。


    結果她們兩人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涼氣。


    太子和賈佳的身上都是血跡,太子還好,隻沾上一點,賈佳的情況就很不樂觀了,不僅身上有血,就連臉上手上都是血跡,由此能夠看出戰況的慘烈。


    安夏白被嚇著了,驚叫一聲才衝過去問:“你們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這說來話長。”太子歎息著搖頭。


    因為擔心賈佳受到第二次傷害,太子先讓賈佳去把自己收拾一下,而他則是跟安夏白等人說起路上見到的情況。


    “我往酒樓這邊過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哭聲,以為出什麽事,就順著聲音過去察看,結果看見了賈佳抱著華杍旗的屍體哭泣的樣子,與此同時地上還躺著一命黑衣刺客,估摸著是見勢不妙跟華杍旗硬拚的,人也死了。”


    具體情況究竟如何,隻有賈佳自己一個人知道。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敢去跟賈佳說話。


    賈佳與華杍旗的事他們都知道一點,華杍旗死了,賈佳還剛好是親眼看到他死狀的,現在去問,豈不是戳人家的傷疤麽?


    安夏白歎了口氣,正想著用什麽辦法能夠套出賈佳的話時,陸櫟突然站起身來。


    她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就皺了眉頭:“夫君,你先坐下,不要衝動。”


    他怎麽能夠不衝動?


    華杍旗與張小棟柳風楓一樣,都是他從邊關帶迴來的兵,彼此之間感情深厚,說是親兄弟一點都不為過。


    現在弟弟平白無故被人刺殺,他這個做兄長的怎麽能夠冷靜坐得下來?


    “他活著的時候叫我一聲陸哥,我就應該為他負責,賈佳現在情緒不穩定不能問,我去案發現場察看情況總不會有問題吧?”陸櫟說罷,抬腳就要往門外走。


    華杍旗的死因都還沒弄明白,他要是也出去了,萬一刺客也對他下手這麽辦?


    安夏白心急如焚,快步上前拉住陸櫟的手就不鬆開:“你就是想為華兄弟討迴公道,也應該等到明天白天再去不是麽,現在黑燈瞎火的,你去了也不一定能看出點什麽!”


    她的勸說在這種時候,對陸櫟一點用都沒有:“我做不下來,我得去看看。”


    “不行!”安夏白可以說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硬是不肯鬆手,“你身上的傷都還沒養好呢,萬一出去了迴不來,我怎麽辦?”


    原本在酒樓大堂內安靜玩遊戲的小冬小雪,好像意識到父母在爭執,立即放開嗓子大聲哭鬧起來。


    安夏白與小冬小雪是他的家人,華杍旗也是,想到他在距離酒樓不算太遠的地方遇害,想到他臨死之前的掙紮,陸櫟的心痛得就像是有刀子在拚命往裏紮,就連唿吸都快要喘不上來。


    在自家夫人含淚的目光中,他緩緩扒開安夏白的手:“我等會兒就迴來。”


    陸櫟還是選擇了出門。


    滿心不甘的安夏白原本想要追過去,奈何身後的小冬小雪一直在放生哭鬧,她狠不下心,也就隻能隨著他去了。


    就在這時,賈佳把自己收拾好,並從樓上下來了。


    安夏白怕刺激到她,什麽話都不敢說,誰料對方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似的,轉頭就問:“有沒有酒?”


    “有!”墨思瑉尋思著喝點酒或許能夠緩解她的心情,就去倉庫取了幾壇烈酒出來。


    賈佳很快就喝醉了。


    不像一般酒鬼賭徒,別人一喝醉酒就鬧事,她從頭到尾都很安靜,隻是不時露出奇怪的表情。


    或哭或笑,偶爾還會說幾句話。


    “要是我早點開竅跟你表白就好了,我要是不那麽拘謹,早點把心思跟你說清楚,我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剛表白完,就錯過了.....”


    她說完一堆話,就趴在桌子上哀聲哭泣起來。


    安夏白看得可憐,用手輕輕幫她順背。


    樓下的動靜終於影響到樓上的人,意識到出事以後,沈崖緩緩走到大堂。


    瞧見賈佳在喝酒,也不問為啥喝酒,他取來酒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他也醉了。


    “唉,”安夏白看著他們昏睡不醒的模樣,歎息著搖頭,“如果酒醉醒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話,該多好。”


    因為晚上鬧了一整晚,墨思瑉迴家躺下以後,一覺就睡到傍晚,等到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墨家正為某事鬧得兵荒馬亂。


    她覺得奇怪,隨口問了侍女幾句。


    “還不是因為昨晚庫房遭賊的事!”侍女眉頭緊擰,神秘兮兮的說,“聽說今天總管去庫房清算賬目的時候,意外發現丟了好多東西,那些別人送的珍貴補品,還有其他物件,都被賊給偷走了,現在大家都在查呢,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敢在墨家偷東西。”


    心知肚明的墨思瑉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笑意:“該!”


    在她看來,順走的所有東西,都是墨奇岩欠她的!


    墨思瑉吃過晚飯,正尋思著晚上早點睡還是過去看看安夏白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封信。


    據說是太子的人送來的信。


    昨天剛見過麵,今天怎麽又送信來?


    疑惑的墨思瑉拆開信封,竟發現裏邊的信箋上密密麻麻寫著一大堆字,按照字跡來看,應該是太子的筆跡沒有錯。


    隻見信箋上寫著太子對她的情意,還有他昨天晚上做出的決定。


    原來昨晚太子親眼見證華杍旗與賈佳的生離死別之後,心中頗為感慨,同情並悲傷之事,又聯想到自己與墨思瑉的婚事。


    命運變幻莫測,誰都不能肯定一定不會有一發暗箭從不起眼的地方衝出來。


    本著不想錯過墨思瑉的心,他正式跟她承諾,這幾日就派人來府上提前,還有成婚的時間,也將要提上日程。


    墨思瑉看完信,隻覺得心裏甜的像是抹了蜜。


    除了對婚事的期待,她還有擺脫墨家的歡欣。


    隻要嫁給太子,她就能離開墨家,離開繡娘母女無時無刻的視線,也離開墨奇岩對她的管製,從此以後,她就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墨思瑉越想越開心,想到最後,連覺都不能好好睡了。


    深更半夜本該入夢的時候,她硬是把院子裏邊所有侍女都給叫了起來:“你們都別睡了,趕緊麻溜的給我起床,幫我收拾好東西以後再睡,對了我那些值錢的東西也一並給我收起來,等到成婚的時候我全都帶走!”


    一件都不留在墨家,讓繡娘母女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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