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杍旗抱著如意枕,整個人高興得像是一個孩子,臉上的笑意毫不掩飾:“賈姑娘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這如意枕!”


    “還叫賈姑娘?”賈佳差點被他給氣笑,抬手在他的頭上輕輕拍了拍,“該改口了。”


    “我我還不適合,”華杍旗靦腆的說,“我需要一點時間。”


    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差不多就是兩情相悅,他何其有幸,喜歡的人心裏正好也有他的存在,就這事,華杍旗都覺得自己死而無憾。


    就在他歡喜的時候,賈佳鼓起勇氣拉住了他的手。


    女子溫軟的手跟他的手不一樣,肌膚相親傳來的溫度,讓華杍旗雙頰飛紅。


    “賈姑娘。我我——”


    他支支吾吾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賈佳直接打斷:“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


    她轉頭望向天空。


    明月當空,夜色正好,正巧適合出門散布。


    賈佳笑眼彎彎的問:“這些天因為擔心你,我有幾天沒出門逛逛了,不如你今天跟我一塊出去吧,路上我們唇邊聊聊天怎麽樣?”


    這是華杍旗之前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被擺在麵前,誘惑太大,華杍旗遭受不住,連連點頭答應。


    就在他和賈佳一左一右緩緩往相對幽靜的湖邊走去時,不知道打哪兒飛出來一支暗箭。


    伴著清風細微的聲音,猛然刺在華杍旗手中所抱的如意枕上。


    華杍旗大吃一驚。


    這時,放鬆警惕的賈佳還沒意識到有人刺殺,皺緊眉頭轉眼來問:“出什麽事了?”


    華杍旗還沒來得及迴複,又聽到暗箭淩空而來的聲音,而這一迴,箭頭所瞄準的人正巧是賈佳。


    見勢不妙的他一把抱住賈佳,兩個人一起翻倒在地,而羽箭則落在賈佳臉頰邊。


    要不是自己及時反映過來並把人撲到,賈佳或許已經死了。


    想到這點,華杍旗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誰在暗處,給老子滾出來!”


    無人迴應,唯一傳過來的動靜僅是不遠處一棵樹,樹葉被風吹響的聲音。


    軍人的敏銳讓華杍旗很快判斷出對方的人數,以及方位。


    此地距離酒樓不遠,他尋思著賈佳現在跑迴去應該還來得及,就把如意枕給塞到賈佳的懷裏:“你先帶著如意枕迴去,最好是迴到酒樓找人過來幫忙,路上不論聽到什麽動靜都千萬不要迴去,我會在後邊保護你的!”


    賈佳愣了愣,強烈的不安迫使她一把拉住華杍旗的手:“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迴去。”


    華杍旗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他對她的擔心一樣多,甚至更深切一些:“我是個男人,男人就應該要保護心愛的女子,帶著你一起抓人算什麽本事,你還是先迴去吧,切記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跟人硬碰硬。”


    勸人不要硬碰硬,可他自己碰到人確實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賈佳憤懣的拉住華杍旗的手,說什麽都不願意鬆開:“我們還是一起迴去吧!”


    這個時候,眼看刺客就要跑路了,華杍旗無暇顧及其他,安撫性的摸了摸賈佳的臉以後,他拔腿就往刺客逃跑的方向追趕過去。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消失在視線中,賈佳也著急了。


    她本想直接追過去,奈何身體素質不允許,隻能小跑追。


    等到賈佳好不容易追上的時候,她能夠看見的隻有戰局的尾聲,華杍旗與刺客廝打在一起,兩個人身上都是斑駁血跡,華杍旗身上的血更多,傷勢也更嚴重一些。


    他聽到賈佳唿喚的聲音,就分了神。


    刺客抓住這個空隙,握起短刀狠狠往華杍旗身上捅了一刀。


    血像是噴泉似的從傷口處湧出。


    賈佳見狀再也控製不住,快步上前想要幫忙,結果卻被華杍旗用力喝止。


    他又開始跟刺客纏鬥起來。


    因為懷著必死的決心,更為在賈佳麵前爭一口氣,華杍旗出手之狠,讓刺客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一般人被捅刀子不是當場死亡就是沒有掙紮的力氣,怎麽眼前這個人如此特殊?


    他真的是人嗎?


    刺客淩亂的懷疑著人生,並且開始無奈的接受跑不掉的現實。


    上邊的人說,要是人沒殺掉,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暴露,就不要迴去見他。


    眼下情況分明就是自己要被活捉!


    與其被言行逼供,還不如自己死!


    刺客麵露狠色,用力的咬掉自己的舌頭。


    殷紅血液很快從他嘴角溢出,一邊流出來的還有各種肉塊。


    他渾身抽搐,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華杍旗怕這種血腥場麵髒了賈佳的眼睛,拚盡全力把人踢遠,還揚聲讓賈佳不要看。


    這是看不看的問題麽?


    他都傷成這樣了!


    賈佳衝到他身邊,顫抖著手想把人從地上的一灘血跡裏拉起來:“我帶你去看大夫,你堅持一下!”


    她很想直接抱起華杍旗,或者扶著人走也可以,奈何對方太重,她的力氣又太輕,廢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把人從地上拉起來,反倒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連氣都喘不上。


    賈佳心急如焚:“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喊人!”


    “別去了,咳咳。”華杍旗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眸含笑,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你就留在這裏陪我一會兒吧。”


    “胡鬧!”賈佳揚聲嗬斥道,“受傷了就該去看大夫,我又不是大夫,留在這裏有什麽用?”


    此時的華杍旗,因為失血過多,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極度虛弱,“我想看看你。”


    他懇求的模樣令人動容,無奈的賈佳隻能緊緊把他的手拉住,一邊祈禱著有人能過路過這條街道。


    “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及時跟你表明心意.....”華杍旗一邊咳嗽,一邊輕聲表白,“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我應該站在你麵前說一千遍一萬遍我喜歡你。”


    賈佳拚命搖頭,眼淚有些控製不住:“你現在表什麽白,等傷好以後再表白也不遲,到時候我什麽事都答應你,好不好?”


    他覺得自己沒有機會。


    不甘與無奈的情緒占據著華杍旗的心,因為太過沉重,他有點喘不上氣:“我怕我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在血泊中閉上眼睛的前一刻,他還瞪大眼睛看著賈佳,像是永遠看不夠似的,目光灼灼。


    “我喜歡你。”


    華杍旗溫柔說出這句話後,眼睛就緩緩闔上,再也沒有掙開。


    賈佳整個人都是崩潰的:“你別睡啊,快來人,救命啊!”


    聲嘶力竭的唿喊在附近久久迴蕩,卻始終沒有人迴應。


    空蕩蕩的街道,隻有她一個活人。


    酒樓昏黃燈火中,陸櫟正坐在位置上逗弄兩個孩子,而安夏白則是清算賬目,仔細核對過酒樓賬目與庫房裏的東西後,她敏銳的發現,少了一些東西。


    “平時負責管倉庫的人,好像是你吧?”


    她的目光轉到一位小廝身上。


    從剛才她著急酒樓所有人來開會以後,他就一直在發抖,明顯就是心裏有鬼。


    “是,倉庫一直都是小的再管,”小廝恭敬的報上自己的名字,“小人徐以。”


    “你為什麽這麽怕我?”安夏白挑高眉頭,溫軟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難道我的長相這麽可怕,竟然讓你看見就忍不住嚇得發抖不成?”


    徐以連連搖頭:“不是的,小的不過是有點冷而已。”


    他嘴裏的話安夏白一句都不行,因為她發現賬目有問題了,倉庫茶葉的數量與賬本上記得不一樣:“你做了什麽事,自己坦白交代吧,我懶得查。”


    安夏白這麽一說,徐以立馬嚇得跪在地上。


    他心想自己之前行事挺謹慎的,應該不會出事才是,安夏白突然發難會不會是在嚇唬自己?


    僥幸心理讓他抬起頭打量安夏白的臉色,沒想到正巧對上安夏白含笑的眼眸。


    “說不說?”


    徐以被嚇得魂都快飛了,連連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坦白。


    隨後他把自己跟人勾結在茶葉裏放東西導致茶葉發黴的事告訴了安夏白,還把墨思雅之前找他買茶葉跟涼茶配方的事一並說了出來。


    怪不得最近酒樓生意不景氣,原來是出了這種人!


    要不是怕摔酒杯會嚇到小冬小雪,安夏白真想把桌上的東西都砸掉:“我這裏容不得你,之前賣茶葉的錢賠上十倍我就放你走,不給錢,我們就去官府見。”


    徐以嚇得大聲求饒。


    可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求饒也沒用,安夏白輕輕按著太陽穴,吩咐另外的小廝把人打發走了。


    就在這時,酒樓突然迎來一個人。


    “思瑉,你怎麽來了,還提著這麽一大堆東西?”安夏白直接從未位置上站了起來。


    緊繃的心弦因為見到墨思瑉稍稍放鬆。


    “我怎麽能不來呢,聽說這邊出事,還有如晴她遭了那麽大的罪,我實在擔憂,就偷偷從家裏跑出來了。”墨思瑉揚了揚手中一大堆的補品,微微一笑,“我還專程給她買了好多補品,希望她能夠早點迴來。”


    安夏白笑著點點頭。


    等到墨思瑉放下手中補品,她們兩人就坐在一起說話。


    墨思瑉半蹙眉頭問起剛才在門口聽到的事:“剛才那個小廝說,墨思雅在酒樓裏買了茶葉,還有涼茶的配方,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安夏白半皺眉頭道,“他沒膽子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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