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什麽都不肯鬆口,看著他軟硬不吃的倔強模樣,周貴妃無奈,隻能從安夏白身上下手。


    既然皇帝不願意明著拆散人家的姻緣,自己暗中下手讓安夏白主動跟陸櫟分開,應該就沒事吧?


    在周貴妃眼中,安夏白不過是山野村婦女,憑借運氣才嫁給陸櫟,根本就沒什麽本事,所以她根本不把安夏白放在眼裏,心想著讓她點頭同意的辦法多得是,隻要自己稍稍費心些,她肯定會鬆口。


    隻要能讓封邑朱高興,即便威逼利誘也是應該的。


    周貴妃打定主意,便不再多言,席間再跟皇帝說話時,就像是什麽逾越的話語都沒說過似的,如此一來,倒是把皇帝的怒火給按了下去。


    心想著她看開就好的皇帝根本就沒想到,周貴妃的和顏悅色,僅僅是為接下來的事情做鋪墊。


    宴席剛結束,她就迫不及待的迴宮,順便命人去邀請安夏白。


    “美人閣的護膚品?”安夏白挑眉反問前來邀請的女官,“貴妃娘娘真的這麽說?”


    女官神情微惱:“是的,貴妃娘娘說她新從美人閣買迴來的護膚品不太會使用,就想讓夫人您過去指點指點。夫人您不是美人閣的幕後老板麽,類似的事情於您而言應該不是難事吧?您還是快過去,別讓貴妃娘娘久等才好。”


    安夏白被她催促,唇角勾勒出淺淺的笑意:“我赴約就是。”


    陸櫟在身後拉住她溫軟的手掌,神情頗為擔憂。


    周貴妃是封邑朱的親生母親,前段時間自己當著眾人的麵拒絕封邑朱的表白,難保她不會想為自己家女兒打抱不平。


    “沒事,貴妃娘娘總不能害我,夫君不用擔心。”安夏白輕輕拍了怕他的手,淺笑著衝她眨眼睛,隨後轉身跟著女官前往周貴妃所住的寢宮,於此同時,周貴妃正在訓斥地上跪著的一命侍女,她好像犯了一件十分嚴重的錯誤,貴妃狠狠瞪著她,就連白瓷茶杯都摔得粉碎。


    可憐的侍女跪在地上,渾身不住顫抖:“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安夏白被女官帶迴來後,周貴妃皮麵上的怒意才收斂些許:“閉嘴。”


    地上的侍女看著挺可憐,安夏白忍不住詢問道:“敢問貴妃娘娘,她究竟犯了什麽錯誤,難道就不可以放過她麽?”


    侍女聽到有人為自己開口求情,連連叩頭求饒道:“求貴妃娘娘您放過奴婢吧。”


    周貴妃臉色微變,好半晌才開口說出其中原因。


    原來地上跪著的侍女,是她的貼身侍女,今天她出門去參加宴會時,侍女被留下來收拾房間,結果一不小心打翻了周貴妃的首飾盒子,導致她從美人閣剛買迴來的護膚品全被砸得粉碎。


    “其實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重新去買一套就是,讓本宮難過的是,被她打翻的護膚品正巧是本宮想讓陸夫人看的那套,如今東西被砸碎,豈不是沒有了請陸夫人的理由。”為了演戲演得逼真,周貴妃一邊說話一邊歎息。


    安夏白看著小號,卻沒有發表意見。


    直到周貴妃處理完侍女的事情,轉頭過來衝她歉意一笑,她才迴神。


    “真是對不住陸夫人,這一趟你可能要白來了。”周貴妃說著歉意的話語,實際卻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


    安夏白神情淡定的說沒事:“過來拜見貴妃,順便能跟貴妃娘娘您說上幾句話,也是民婦的榮幸。”


    她發誓當時這麽說,僅僅是為了客套,她真的沒想到周貴妃會當真,甚至還拉住她手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陸夫人不嫌棄本宮話多煩人就好。”


    安夏白正忐忑的猜測著周貴妃究竟可能會對自己說什麽時,周貴妃笑著問她跟陸櫟成婚多久。


    一個詭異的念頭忽然從腦海深處冒出來,她渾身發冷的報上時間。


    “似乎也不是很長,”周貴妃笑著做出評級,隨後又問安夏白的家世背景。


    “民婦出身不高,自小住在兄嫂家中,是山村裏邊出來的人。”她坦然說道。


    果然跟自己調查得一模一樣。


    周貴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鄙夷神色,不過很快就被她給收斂起來,仍拉著安夏白的手笑笑道:“沒家世背景也能嫁給陸將軍,夫人您還真是好福氣。”


    安夏白收迴自己的手,擰緊眉頭道:“貴妃娘娘您這是什麽意思?”


    她聽出周貴妃話語裏的鄙夷。


    “就是字麵意思,本宮覺得夫人您配不上陸將軍。”周貴妃優雅笑道,“難道陸夫人您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才能配不上陸將軍嗎,比起本宮親自生養的十三公主,你就像是泥土中的塵埃,根本不值一提。”


    原來是為封邑朱。


    安夏白冷冷笑道:“貴妃娘娘您不覺得自己的比喻有點不恰當麽,在我夫君眼中,泥土中的塵埃可不是我。”


    於陸櫟而言,安夏白永遠是值得被捧在手心的明珠。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屏風後邊就傳來某樣東西被摔落在地的聲音。


    有人在屏風後麵觀察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安夏白唇角的笑意變得愈發冷漠。


    “我與夫君之間的關係很好,暫時不會讓任何人趁虛而入,貴妃娘娘您最好還是勸說勸說,讓某些人早點死心比較好。”


    周貴妃下意識往屏風的方向瞧了一眼,冷哼道:“安夏白,本宮現在能讓你站在這裏與你商量,而不是讓人偷偷動手抹殺你的性命,就是天大的恩賜,要不是看在你是陸將軍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的份上,我甚至都不想讓你繼續活在世上。本宮勸你最好識趣些,趁早點頭答應,不然——”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被威脅的人竟然神色不動。


    安夏白不僅沒表露出來恐慌神色,就連唇角的冷笑也一直留著,甚至還敢打斷她的話語:“不然如何?”


    周貴妃惱怒道:“不然本宮就讓你走不出這宮殿的大門。”


    她還偏要走出去。


    安夏白直接站起身說了句告辭,隨即轉身要往門外走。


    宮殿裏伺候的下人早就得到周貴妃吩咐,說是安夏白一旦表現出想要離開的態度,立馬就上前把人給攔住,所以安夏白身形剛動,人就四麵八方朝他圍攏過來。


    “您這是什麽意思?”她神情不悅道。


    “就這麽意思,你與陸將軍的事要是沒完,本宮就讓你走不出去。”周貴妃嗬嗬笑道,“本宮說到做到。”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貴妃娘娘,我來的時候跟夫君約定好時間,他知道我來到您的宮殿,約定時間到了以後他要是沒等到我的人,就一定會來。”


    周貴妃不太敢賭陸櫟對安夏白的深情程度。


    陸櫟畢竟是朝廷官員,自己對他的妻子威逼利誘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不僅對自己不利,甚至還有可能威脅到皇室名聲。


    她想讓安夏白離開。


    可是轉眼看見安夏白皮麵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忽然又改變主意。


    周貴妃道:“朱兒喜歡陸將軍,所以本宮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既然陸夫人您不願意主動放棄婚事和離的話,就算了吧。不過本宮也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要是陸夫人能夠喝下本宮敬你的酒而不醉倒,本宮就放你平安離開如何?”


    像是料定安夏白絕對不會拒絕般,周貴妃話音未落,就有侍女端著一杯酒送到安夏白麵前。


    她緊緊擰起眉頭接過後,故意用手帕沾了些酒,隨即把酒杯摔落地上。


    如此一來,不僅上前送酒的侍女麵露驚訝之色,就連周貴妃也頗為意外:“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賭。”安夏白看出酒杯被放過東西,所以一口咬定拒絕。


    周貴妃雖然氣惱於她的執拗,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安夏白是朝臣的正室,她要是真的在這裏宮殿中出事,就算陸櫟可以不計較,正想方設法整治自己的皇後也不會不計較。


    周貴妃隻能咬牙把人放走。


    “安夏白,本宮警告你不要太過得意。”她恨恨道。


    後者聞言迴眸淺笑道:“我明白貴妃娘娘的意思,絕對不會太過得意就是。”


    當安夏白被送到宮門前邊時,陸櫟正在等候她的到來,瞧見她不太自然的神色,陸櫟擔憂的迎了上去:“夫人,你怎麽了?”


    被陸櫟扶著時,安夏白終於有了真實感,在周貴妃麵前時堅強的偽裝不擊而潰。


    “夫君,我有些不舒服。”她仰起臉可憐兮兮道。


    陸櫟心被擰成一團亂麻,連忙扶著人上馬車,隨後直奔醫館。


    萬幸大夫診脈過去,說安夏白身體並無大礙,否則陸櫟腸子都要悔青了:“以後不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安夏白撲哧一笑道:“夫君又在說玩笑話。”


    她隻當陸櫟在哄自己開心,並沒往心裏去,而是轉頭麵對大夫,隨後取出自己的手帕:“大夫您能不能幫我看看,這手帕沾的是什麽藥?”


    當大夫說藥能致使服用者流產不孕時,陸櫟臉色非常難看:“沒想到她們如此歹毒,競對你做出這種歹毒的事情來,不行,我要把事情告訴陛下!”


    陸櫟說罷轉身要走,步子還沒邁開,就被安夏白給拉住。


    “夫君你又衝動了,不過是手帕上沾的酒水,能證明什麽?我們現在能做的事情是小心些,等到恰當時機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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