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陸櫟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朝廷因為邊關諸事開始征兵,他有些心動。


    身為兒郎,誰不想披上戰甲衝鋒陷陣為國殺敵,更何況陸櫟現在心中還有另外的心思,衝動就愈發開始熱烈起來,他想去,但是對上安夏白含笑的視線與溫軟的手後,心中念頭不由得開始動搖起來。


    此去從軍,如果真的上了戰場,不僅生死難料,自己也不一定能夠拿得到功勳,最要緊的一點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迴來。


    安夏白還這麽年輕,容貌美麗還有本事,萬一自己去得久了她不願意等,該怎麽辦?


    點滴相處之中,他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給安夏白留了個位置,可是她呢?


    就在他們走到酒樓門口準備進門時,陸櫟拉住安夏白的手,壓低聲聲音道:“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夫人你了。”


    大庭廣眾之下,他怎麽迴事,莫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


    安夏白半蹙眉頭,抬眸張望,正好瞧見不願意緩緩走來的沈崖,撲哧一聲笑道:“夫君你又在擔心我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呢,我家夫人越來越優秀,許多人都覬覦著,有時候應付著他們,為夫也會力不從心呢。”陸櫟低下臉,輕輕捏住安夏白的臉頰,讓她的目光與自己對視,一字一頓問道,“夫人,你心中有我嗎?”


    今天的醋壇子好像不僅翻了,而且還摔碎了,酸澀的味道安夏白能夠清楚的察覺,笑著點點頭道:“我心中隻有夫君一個人,不論現在還是以後。夫君,現在可以讓我進門了嗎,我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對市容很有影響的。”


    陸櫟得到滿意的迴答,臉上差點沒笑出朵花來:“夫人你千萬要記著自己今天對我說的話,千萬不能忘記才是。對了,我還有件事情想對你說。”


    此時沈崖已經走到酒樓門前,走到他們的身邊,安夏白瞥了他一眼,有點難為情:“有話我們迴去再說,夫君你先招待沈大人進門,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說罷她轉身就往酒樓裏走去,徒留下臉色不大好看的陸櫟與含笑的沈崖。


    “沈大人。”陸櫟側身道。


    “你似乎心中有事?”沈崖何等眼尖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陸櫟的不對勁。


    陸櫟先是一愣,猶豫片刻後才道:“心中確實有事,沈大人,我們進了門再說吧。”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包廂的門,陸櫟還沒等沈崖坐穩,就開門見山道:“沈大人在衙門任職,想必見過征兵的公文吧?”


    沈崖沒想到他竟然會說起這件事,也是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想從軍?考慮好了?”


    陸櫟神情複雜的表示,自己還在猶豫中:“剛才在門口就是想要詢問夫人的意思,可是半途沈大人來了,就沒有把話題繼續下去。”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包廂裏邊有茶水,但是沈崖知道陸櫟肯定不會願意為自己端茶倒水,就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便還給陸櫟也倒了一杯,“從軍之事,必須要慎重再慎重,畢竟你家中還有位妻子,此去不知道能不能迴來,多少年才迴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她求救無門,可怎麽辦?”


    “我沒有直接作出決定,就是因為對她有擔憂。”陸櫟毫不客氣的端起熱茶,抿了一口咽下喉嚨,隻覺得苦澀,“她還這麽年輕,如果我去了之後不願意等,我也不能怪她。”


    但是陸櫟覺得自己的心口絞痛,一想到安夏白可能會靠在另外一個人懷中溫順的喊著夫君二字,他的心就像是刀紮似的疼。


    沈崖聽出了他話語中其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這從軍你非去不可?”


    陸櫟緩慢,但是堅定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沈崖難以理解他心中的想法,從軍一事,要麽就是兒郎滿腔熱血,要麽就是家境貧寒,想去戰場上賭一把,整點官爵迴來蔭蔽家人,可是陸櫟根本就沒有類似顧慮。


    家境不錯,夫妻和睦,為何非要拿命去拚,他實在想不明白:“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想保護她。”陸櫟笑笑道,“就像大人曾經說過的話,您與墨大人終究不能幫襯我們一輩子,往後的日子還得由我們夫妻二人自己爭取,所以我想去戰場拚搏一番,至少給自己要個一官半職迴來,好能庇護她。”


    沒想到陸櫟平時不言苟笑的冷情人,動情之後竟然這樣執拗。


    沈崖被打動了:“有誌向,其實也是件好事。”


    “沈大人,我想求您一件事。”陸櫟在沈崖麵前單膝跪下,這等大禮讓後者受寵若驚,“你有話直說就是。”


    “如果我真的參軍去了,家中隻有夫人一個,雖然她的計劃總是縝密,但是誰都不能保證不會出差錯,所以我想求大人您多照拂一些,在我從軍之時。”他頓了頓,語氣懇求道,“沈大人為人正直,我家人此時都不在,能夠托付的人隻有您,還望您幫幫我。”


    沈崖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頭:“本官定當盡我所能。”


    他們兩個人在包廂內就安夏白的事情達成一致,而當時人卻毫不知情,當時她甚至還想埋怨陸櫟一去這麽久,竟然也不下來幫把手。


    “陸夫人,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盛公子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有位廚娘得到空閑,緩緩走到安夏白的身邊,笑著想套近乎,“她最近總是鬱鬱寡歡的,與平時的模樣判若兩人,好幾次問了總說沒事,你說她會不會是生病了?”


    最近在這段時間,安夏白既要忙活酒樓中的事情,還要幫襯劉氏母女,忙得暈頭轉向,連自家夫君都顧忌不上,更何況是如晴?


    她挑高眉頭,疑惑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廚娘想說些什麽,眼角餘光卻正好瞧見如晴從門口路過,立馬噤聲不敢說話。


    不過安夏白已經不需要她的迴答了,她一見到如晴,就知道如晴不對勁,平時總是笑著跟墨思瑉打鬧的如晴,平時總是沒心沒肺的如晴,如今不僅身形消瘦,就連臉色都憔悴了許多,當安夏白跟在她的身後走到樓台上時,她竟然毫無察覺。


    “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安夏白的聲音把如晴給嚇了一跳,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神情僵硬道:“我沒事。”


    安夏白站到她的身邊,聞言噗嗤一笑道:“你平時什麽模樣,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能不了解麽,最近思瑉稱病不來,你也總是鬱鬱寡歡的,別是跟思瑉吵架了吧?”


    越想就越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性,畢竟平時如晴總是喜歡逗弄墨思瑉,難保不會開玩笑開過頭,導致墨思瑉惱火!


    “如果你們兩人吵架了,最好還是早點把事情說開吧。”她的輕輕拍了拍如晴的肩膀,笑笑道,“好歹姐妹一場,你們兩個人又是生死之交,你就低頭去認一次錯吧。”


    如晴苦笑不得的表示:“我真的沒跟墨思瑉吵架,之所以兩不相見,是因為——”


    說到這裏,她忽然沒了聲音,安夏白心中疑惑,就問她:“因為什麽?”


    如晴沒有迴答,隻是歎息著搖頭:“總之我們沒有吵架,但是矛盾確實有,而且主要的問題出在我這邊。”


    她不願意把事情明白說出來,安夏白也沒有逼問,隻笑笑道:“既然你知道問題出在你這裏,何不早點去找她呢?”


    “我這就去。”如晴說走就走,她離開酒樓直奔墨家,心想不僅要把事情跟墨思瑉說清楚,還要把事情給解決掉,這明明隻是個意外,她怎麽能因為這個意外,棄姐妹之間的感情而不顧呢?


    如晴來到墨家大門口,緩緩敲響大門,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那是個年輕的小廝,生麵孔,應該是這段時間剛剛來府中的。


    因著困擾多日的問題得到解決,如晴心中大好,所以小廝傲慢無禮的對待她時,她也沒有感到生氣,隻笑問道:“你們家小姐在不在?”


    “小姐不在,不過我們老爺在,您有事?”小廝的神情忽然變得恭敬起來。


    如晴點點頭:“我是你們家小姐的朋友,今天過來想找她說點事情,既然她不在,那就算了吧。”


    如晴說罷,不顧小廝不解的目光轉頭就走,恰好撞上準備進門的墨奇岩,他還認得如晴:“你怎麽來了?”


    墨奇岩對她們有恩,而且還是墨思瑉的父親,如晴的態度不由得恭敬起來:“我有件事情想跟思瑉說,但是聽到她不在,就打算迴去,可巧竟然遇見了伯父。”


    “咦?”墨奇岩詫異道,“思瑉臨走之前沒告訴你和陸夫人嗎?”


    “告訴我們什麽?”如晴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她感到不安。


    墨奇岩揣著疑惑與不解,將事情緩緩道來:“她去她姑姑那邊散心去了,已經走了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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