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病床上的子虞,由於昨晚吐了許多瘀血,現在看起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曹闕給他紮了一會兒銀針,又讓曹業給他喂服了歸魂湯。沒過多久,他便又麵頰通紅、眼冒血絲,像打了雞血似地坐起身來。


    曹闕眼見火候已到,連忙示意兩名兵丁把他重新送迴劉鶯房間裏去。


    此時的劉鶯正坐在房間裏等候著,一遍又一遍地對著銅鏡整理著自己的衣著。相比昨晚,她現在已經坦然多了。


    昨夜經曆的生死劫,現在迴想起來,似乎也就那麽一迴事,沒什麽可怕的。


    甚至,在心底下,她還有點希望子虞快點過來——想到這裏,劉鶯不禁又為自己感到一些羞恥。


    “我是在幫公子治病!”她隻好在心裏安慰自己。


    這時,走廊上又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劉鶯趕緊站起身,候在門邊,緊張的心又不禁砰砰亂跳起來。


    “吱呀”,客房門又一次被推開,兩名兵丁把子虞送進客房,又麻利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聽著漸行漸遠地腳步聲,劉鶯徹底放下心來,猶豫了一下,便主動走到子虞麵前柔聲道:“公子,劉鶯伺候您就寢吧。”說著便伸手攙扶著子虞走到床邊。


    相比昨夜,子虞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頭腦也已清醒了許多。


    雖然在歸魂湯的作用下,此刻他身體內早已是熱流湧動,不過看到劉鶯主動靠近自己,為自己寬衣解帶,他不禁也變得坦然起來、不再那麽急切和焦躁。


    接著,劉鶯又輕手輕腳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後溫柔地摟著子虞的腰,伺候他躺在床上。


    劉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坦然地跨坐上去。


    子虞的唿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他仰躺在床上,癡癡地看著劉鶯那俏麗的麵容和柔美的身姿,忍不住伸手把她抱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劉鶯伸出雙手,撫摸著子虞那因遭受毒害而變得削瘦的臉,忽然感到有些心疼,禁不住便深情地親吻下去。


    劉鶯溫柔的嗬護,重新又喚起了子虞心底的狂野,他掙紮著翻過身來,摟著這個俏麗的姑娘,進入忘我的狀態。


    沒過多久,兩人便已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慢慢地,子虞又一次感到胸膛裏的血氣在匯聚、在膨脹,他強忍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控製不住,於是趕緊偏過頭去,“哇!”地一聲,一口瘀血噴在地上,接著便眼冒金星,身體無力地癱倒下去,趴在床邊幹嘔著。


    經曆過昨夜的恐慌,劉鶯現在已經冷靜多了,這次子虞嘴裏吐出的瘀血明顯比昨夜少了許多,更多的是一些血痰。


    於是她不再慌亂,伸手輕輕拍打著子虞的後背,幫助他排空喉嚨裏的汙垢。然後起身下床,倒了一碗熱水幫他清洗嘴裏的血痰,然後再倒上一碗,伺候他喝了下去。


    看著子虞漸漸平靜下來,劉鶯趕緊胡亂地給自己套好衣服。然後拿過毛巾給子虞擦幹淨身子,幫他穿好了衣裳。


    子虞神情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姑娘細心地伺候著自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小時候,母親正是這麽照料自己的。


    子虞一臉感動地看著劉鶯,心中頓時萌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來。在朦朧中,他已睜不開眼,頭一歪便又暈死過去。


    劉鶯知道子虞不會有危險了,於是又幫他整了整衣裳,待一切收拾妥當,她這才開門喊道:“公子又吐血了,快把他帶迴去醫治吧。”


    兩名兵丁聞言趕來,連忙又一左一右地把子虞架著攙扶出去。


    這時,西門與丘的發妻陳氏又拎著水桶走了進來,準備收拾殘局。劉鶯感覺有點過意不去,於是便對她說道:“姨娘,讓我自己來吧。”


    “嗯?好吧。”陳氏略帶驚訝地看了劉鶯一眼,見她今夜如此從容,心裏基本上已經猜出來八九分。


    陳氏於是撇了撇嘴,帶著一點點譏諷地表情走了出去——還是女人了解女人!陳氏心中的負罪感瞬間便消失殆盡,一下子就釋然了。


    病房裏,子虞安詳地閉著雙眼,仰麵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不過,相比前兩天的慘狀,他現在的氣色已經好多了。


    曹闕又從驢皮藥箱裏拿出一包銀針,坐在病床前,仔細地幫子虞紮著針灸。在病房門外,魯襄和於湛則在悄聲地商議。


    過了不一會兒,魯襄便邁步進來,俯下身來低聲詢問曹闕:“曹先生,你看公子這個狀態,什麽時候可以走?”


    公子體內的毒素和瘀血均已排空,不過身體現在還很虛弱,至少還得靜養一兩天。”曹闕輕捏著子虞肩上的銀針,頭也不迴地答道。


    “哦,曹先生費心了。”魯襄說著又走出病房,拿出一卷竹簡交給病房外候著的於湛,又低聲對他叮囑了幾句。


    很快,隻見於湛已換上了一身農民的衣著,懷裏揣著魯襄的竹簡,然後快步走出驛站、翻身上馬,趁著夜色打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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