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歐陽並未如往常一般前往書店沉浸於書海之中,而是早早地在馬亮的陪同下來到了熱鬧非凡的農貿市場。此前,馬亮已然約好了他經常采購食材的那幾家店鋪的老板。


    當他們抵達約定地點後,馬亮鄭重其事地將歐陽介紹給那幾位老板:“這是我們店的老板歐陽。”幾位老板一聽,神色間立刻流露出恭敬之意,紛紛主動湊上前去,熱情地伸出手來,依次與歐陽握手。隨後,又趕忙掏出煙來,想要遞給歐陽和馬亮二人。歐陽則微笑著婉拒了,那笑容如春風拂麵般溫暖,讓人倍感親切。


    歐陽緩緩地環顧四周,隻見農貿市場裏人流如潮,嘈雜之聲不絕於耳。周圍到處充斥著商戶與買家激烈的砍價還價聲,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魚腥味兒和肉膻味兒。歐陽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思忖:這環境確實有些喧鬧和雜亂。接著,他轉頭對幾位老板說道:“要不咱們找一個稍微安靜一點兒的地方,說點兒事情,不知各位現在是否方便?”


    此時,農貿市場正值一天當中最為忙碌的上午時段,這裏主要以批發為主,來此買東西的大多是零售商,他們都趁著早上各類肉類、魚類、蔬菜等最為新鮮的時候前來拿貨,然後再迴到各自的市場或集市上去售賣。對於歐陽他們來說,雖然采購量不算很大,但自開業後每天都來采買,已然成了老主顧。而且他們來的時間已經過了早晨那陣最忙碌的高峰期,所以幾位老板都十分客氣,急忙點頭表示有時間。然而,這市場周邊確實難以找到環境太好的地方,幾位老板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是好。歐陽微笑著說:“也不用找什麽環境特別好的地兒,就是找一個相對安靜點兒,大家能坐下來聊會兒天的地方就行。”


    這時,一個年近四十的大哥站了出來,他應該是做牛羊肉生意的,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油漬,顯得有些邋遢。他怯生生地說:“如果你們不介意,要不然咱們去倉庫那邊聊一會兒吧,那裏人少。平時下午沒什麽顧客的時候,我們經常去那裏喝茶打牌。”歐陽微笑著點頭示意沒問題。於是,幾人便朝著那位賣肉大哥所說的倉庫走去。


    來到倉庫,歐陽好奇地環顧四周。原本他以為倉庫裏會到處都是油漬,四周堆滿著牛羊肉,整個倉庫充斥著刺鼻的牛羊肉膻味兒。然而,眼前的倉庫卻被收拾得十分幹淨。角落裏擺放著一張折疊彈簧床,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倉庫的中間位置放著一張玻璃茶幾,旁邊是一個三人位的木質沙發,沙發的顏色雖有些陳舊,但擦拭得一塵不染。在另一個角落裏,放著一個方桌,桌子上堆放著麻將牌,牌麵光滑,顯然經常被使用。


    進門後,那位大哥連忙示意歐陽他們坐下,然後自己也從角落裏拿過來兩張椅子。幾人紛紛落座後,大哥略帶歉意地說:“也不知道會來這裏談事情,瞧這裏亂的,也沒顧得上收拾一下,讓您見笑了。”歐陽微笑著說:“沒事兒,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在忙碌的工作中,還能有這麽一個地方,忙裏偷閑中打會兒牌,休息一下,挺好。這裏真的是倉庫嗎?”歐陽詫異的問。大哥趕忙迴答:“是的,這就是倉庫,隻不過閑置好久了,空著也是空著,我就拿它當辦公室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公事要辦的,就是累的時候來這兒躺一會兒,閑的時候約上幾個店主摸會兒麻將。”


    歐陽接過話頭,然後說道:“那咱們先聊正事吧,我看你們都挺忙的,別耽誤你們做生意。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店一直在你們幾位這裏采購食材,對食材的品質我們很滿意,以後我們也會繼續在你們這裏采購,並且往後的量會越來越大。大概一個月以後吧,我們的采購量應該是現在的幾倍,甚至幾十倍。所以你們看價格上能否再給我們一些優惠。”幾位店主相互對視了一下,眼神中滿是疑惑。他們心中暗自嘀咕:麵前的這兩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十多歲、二十出頭的樣子,這麽年輕就能做這麽大的生意?得多大的飯店每天的需求量才會有這麽多呢?見他們沒有什麽反應,歐陽繼續說:“因為之前我們的采購量並不多,所以我們並沒有跟你們談價格。不單是價格的問題,還有就是各種食材的品質也必須有所保證,並且品質永遠在價格之上。食材的品質必須要好,不然價格再低,我們也是不會要的。我們的訂購數量會陸續增加,當然,如果各位不放心,我們可以先交定金,甚至可以交全款,但是你們必須承諾給我最低的價格和最高的品質。”


    其中一位老板忍不住問道:“你確定會增加到現在數量的幾倍?”歐陽微微低頭,思考片刻後說:“半個月之內會是現在數量的 5 倍以上,一個月後應該能到 10 倍,三個月內 20 倍。”聽到歐陽這麽說,他們頓時來了興致。幾位老板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都高興地點著頭,嘴裏說著:“隻要數量夠多,價格沒問題,我們在保證質量和品質的同時,給你最低的價格。因為我們在肉廠、在農場拿貨,也是依據數量而定。拿貨的數量越高,進貨價也能越低。”


    馬亮靜靜地聽著歐陽在和那幾位店主熱烈地聊著關於價格的事兒。他的心中不禁泛起層層疑惑,歐陽為何能如此篤定地說半個月之內采購數量會增加到 5 倍以上,一個月後能到 10 倍,三個月內 20 倍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和他們壓低價格,而虛報給他們的數量嗎?馬亮皺著眉頭,在心裏反複思量著各種可能性。而且就算是做加盟店,難道食材也要由我們提供嗎?這個問題也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馬亮絞盡腦汁思索了半天,卻依舊想不出其中的門道兒。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心中暗道:也無所謂了,反正跟著歐陽幹就行了。通過這段時間和歐陽一起經營燒烤攤兒,他深刻地認識到歐陽絕對是一個頭腦極其聰明、足智多謀的人。僅僅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們竟然能用 1000 塊錢本金賺到了兩萬多塊錢。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並且生意剛剛起步,歐陽就已經把後續的發展計劃得井井有條。馬亮越想越覺得歐陽這人不簡單,他暗自慶幸:能遇到他真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機會。我一定要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跟著歐陽幹,說不定未來會有更大的成就。


    最終,歐陽和幾位店主把價錢的事情順利談妥,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相互熱情地握手後,歐陽便獨自一人離開了。因為馬亮得留下來,把今天所需要的食材精心準備妥當,然後用那輛三輪車拉迴去。馬亮看著歐陽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期待,他知道,他們的燒烤攤即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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