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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走吧,田小姐!小的開車,吃完帶你兜風,吹散這哀愁。”


    看著這樣由著她性子來的楚天意,田恬很想告訴他沒必要這麽做,可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車子緩速行駛在大馬路上,來往車輛疾馳而過,燈光在她眼前不斷的更替,透過斷斷續續的黑影,田恬能從鏡子上看見楚天意的表情。


    認真,溫和,似初秋的風。


    忽地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還不等田恬問話,楚天意就連忙道:“等我一下,我買點東西,千萬別開發單啊!”


    “你快點不就好了。”


    這樣等了十來分鍾,楚天拎著一個大袋子上了車,把袋子直接扔給了田恬:“上次小影說這家的零食好吃,你嚐嚐看,先墊墊肚子。”


    抱著這一大袋零食,田恬隨意翻了幾下,裏麵竟然都是她喜歡吃的。


    “現在吃零食,你是怕我等會吃多了吧。”


    “那你可真聰明,我真是這樣想的。”


    田恬沒有迴答,楚天意早已修煉到位,能夠完全接下她的揶揄。撕開了一個包牛肉幹,田恬放在嘴裏細細咀嚼,竟然從中吃出了甜絲絲的味道。


    “怎麽樣?”楚天意問。


    “挺好的,有點甜。”


    “有點甜?姐姐,你怕不是味覺出問題了,這個是麻辣牛肉幹。敷衍我也不是這個方式呀!”


    “我沒敷衍你。我說真的。”


    楚天意見田恬沒有逗他的意思,把手伸了過去。


    “幹嘛?”


    “給我嚐嚐呀。”


    田恬準備再去拿一袋,但是楚天意卻直接奪走了她手裏剩下半塊,直接塞進了嘴裏。


    “那……那是我吃剩下的。”田恬略微震驚地補充道。


    “沒關係,我咋不覺得甜呀!不過,味道不錯。”楚天意認真的評論道。


    在昏暗中,田恬在剛才的一瞬間漲紅了臉。


    “那可能我感覺錯了。”隨便敷衍了一句,田恬把頭別了過去,看著窗外。


    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楚天意這些親密的行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她就像一個矛盾體一樣,不自覺地開始思考這些問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對楚天意是什麽情愫,朋友?也許吧。戀人,可能嗎?冤家,算不上吧!


    每一次,她想要和楚天意把兩人之間的關係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時候,不是出了這個叉子,打斷了,就是楚天意用自己才智開去了別的軌道。


    一直以來,她都想要再感情裏活得有條有理,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她知道自己對楚天意沒有這些喜歡啊,愛啊,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難受。


    現如今,他們之間,恐怕朋友有餘,曖昧更多。


    眼前,楚天意停車,點菜等等,像極了一個占有主動權的對象。


    “我自己來吧!”田恬拒絕了楚天意給她倒水的熱情,端起茶壺,給自己滿上了,一口而盡,嘴裏竟然有些澀。


    “老板,來一打啤酒。”


    “一打?你一個人喝嗎?我不喝酒的。”


    “我就一個人喝,你是買不起單嗎?”


    “怎麽會?我是怕你喝醉了!”


    “醉了就醉了,人生難得一迴醉。”


    “行吧行吧,喝吧。喝醉了我送你迴去。”


    啤酒一瓶一瓶下肚,田恬絲毫沒有收斂自己形象的意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活脫脫地像個塞北的漢子,看得楚天意是瞠目結舌。


    酒過三巡,腦子半分迷蒙,半分清醒,田恬拿著烤串看著楚天意說:“楚天意,我們倆隻是債權人和債務人的關係,你不要對我好,也不要在這種關係裏麵和我做朋友,你知道不知道?”


    “為什麽啊?”楚天意笑問。


    “沒有為什麽,我不喜歡這樣。”


    “所以呢?”


    “所以,等我把欠你的還完了,咱們之間就清了呀。”


    楚天意看著似醉非醉的田恬,若有所思,倒是田恬過了一會兒說:“你知道嗎?我之前談了一個男朋友,都準備見家長結婚了,但是……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呢?”


    田恬沒有迴答,而是繼續道:“分手之後,他就找了開始相親,物色新的女朋友。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很生氣,很鬱悶,覺得自己眼瞎,也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笨蛋,但是我不敢傷心,也沒有權利傷心。”


    低著頭,看著麵前的玻璃杯,淡黃色的液體中冒著密密麻麻的氣泡,田恬有些愣,愣了幾秒她端起啤酒杯一口幹了。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正視自己那段失敗的感情。


    那段三年相處得來的感情傷害,她斷的暢快淋漓,卻也傷的徹徹底底。


    “所以,你不要對我好。我怕……我怕在這個我急需要依賴的感情空窗期,你對我點好,我就把你當成了稻草。”


    說出這番話的瞬間,田恬終於看清了這段時間自己的心。那些纏繞在心中的千思萬緒也終於在這一刻被解開。


    是的,她怕的就是這個。


    她怕她會迷失在楚天意的好中,一頭栽下去,最後萬劫不複。


    楚天意從來沒有想過田恬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他手摩挲著水杯,看著田恬,讓人弄不清他是什麽態度。


    受不了這種沉默,田恬拿起酒瓶給自己的杯子又滿了上。


    “我跟你說,你不用覺得難做,其實隻需要一句話就好了,你就跟我說:田恬,我們之間的債兩清,這樣很簡單的。”


    “你真的很想跟我劃清界限嗎?”


    田恬微愣,點了點頭:“當然。劃清界限,沒了這層關係,我們之間才算平等,我也才能好好審視內心。”


    “我考慮考慮!”


    “行吧,你考慮考慮!今天真的是飽餐一頓,也不知道洛洛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這家烤肉那麽好吃,下次帶她來一起吃。”


    田恬如此惦記洛洛,可是洛洛此時此刻根本無暇給她發個消息,因為她現在正準備甩掉一個瘟神——安瑾然。


    從她下了火車,就碰上這貨跟著她。


    這點嘛,也不能判斷安瑾然是在跟她,但是她換了兩次酒店,安瑾然也換了兩次酒店,剛好最後住她隔壁這件事來說,能全部是巧合嗎?


    也是出了稀奇,這安瑾然難不成在她的身上裝了追蹤器,怎麽她到哪兒,哪兒哪兒都有他?


    洛洛低著頭快步地走向電梯,最後閃身進了電梯,把安瑾然隔絕在外。


    顯然,她這樣做並沒有什麽用,安瑾然隨後就跟了上去。


    洛洛還是沒有忍住,轉身在門口停了下來。


    “喲,安大少,你也來江城遊玩呀。”


    “喲,這不是顧太太嗎?還真的是巧啊!”


    “可不是嗎?巧的不能再巧,安大少從火車站跟我了兩個酒店,最後住在我隔壁,就算我是個傻子,我也能看出這是真巧還是假巧吧,你說是不是?”


    如此開門見山,可安瑾然還是無動於衷,隻是十分驚訝道:“原來火車站那個真的是顧太太啊,我還怕我認錯了人,一直沒敢認。現在你這麽一說,我這晚上算是能睡個好覺了。既然如此,顧太太,早點休息吧,女人要早點休息,皮膚才會好。”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拿著房卡從洛洛麵前走過去,打開了房門,臨走前還專門對著洛洛笑了一下。


    隨後,洛洛進了房門,站在門口想了一下,最後決定第二天早上退房,找新的住宿地方。


    次日,洛洛起了一個大早,輕悄悄地離開了酒店,打的去了雲騰山下的小山村,找了一間民宿住了下來。


    沒有安瑾然這個不定時炸彈,洛洛幹起事來效率很高,先是和房東交談,把這雲騰山了一番,又是做了一個計劃,準備上山探探路。


    銅鈴草這種植物,生性喜潮濕,隻有在大霧天氣才會開出花來,而且多數長在草澗陰冷的石縫,得一通好找。


    接下來幾天洛洛早出晚歸都在尋找銅鈴草,但是都是不勞而獲。


    終於在第四天,洛洛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了一位老漢,老漢說見過這種草,正在山的東南麵,這下洛洛可高興了,礙於天色已晚,她隻好迴到民宿給顧千帆報喜,準備明天一大早去。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上山的時候又碰見了安瑾然。


    而且這次,安瑾然是明明白白的跟著她,絲毫沒有要轉道的意思。


    洛洛本想著佛係的原則,安安靜靜地走自己道,但是這貨真的太讓人神煩了,一個勁兒的跟她說話。


    比如:“你來雲騰山幹嘛?顧千帆沒陪你嗎?”


    比如:“為什麽要一個人這麽早上山?你究竟在找什麽東西?”


    還比如:“你不知道今天天氣預報說山上大霧嗎?你看現在連路都看不清,你都敢上山,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諸如此類等等,安瑾然表現地像個和她關係很熟絡的關懷者。


    而事實卻是,他們是不怎麽熟悉的陌生人。


    “能不能閉嘴!”洛洛實在忍不住,低聲嗤道。


    “閉嘴?你不覺得閉嘴會顯得很陰森恐怖嗎?你看現在這個點,太陽都還沒出來,又陰森森地。”安瑾然適時地顫抖了一下。


    “安瑾然,我做什麽,跟你沒關係。如果,你也是來登山的可以,我給你讓道,你先走。我這個人不喜歡有人隨行。如果你是來跟蹤我的,那我可以告訴你,別費力氣了,我真的沒有心思跟你鬥法,也沒有心思跟你產生任何的關係,請你停止你這愚蠢而又沒有價值的行為。”


    此時的洛洛看起來煩惱至極,沒有一點點平日裏的淡定。


    洛洛看著山頭,心裏著急的要死,這時間越耗越晚,等太陽出來了,大霧一散,銅鈴草早就凋謝了。


    如果不能趁早找到銅鈴草,那麽這世間一耗下去又不知道得幾天。


    誰知,安瑾然這時卻道:“我不爬山,也不跟蹤你,我是來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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