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次,我們再一起去看花燈吧,這迴你一定要牽著我的手,不能讓我被人群給衝散了。」


    就在蕭燁以為她要睡著了的時候,薛妙妙忽然開口了,或許是哭得有些多了,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不過落在他的耳朵裏,卻充滿了無數的甜意。


    景王微微一怔,立刻笑了,他顯然是真高興,伸手捧起她的臉,果然兩隻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知道哭過了,看著好不可憐啊。


    「我從來都不會弄丟你,除非你自己跑了,不讓我找到。順便再買幾盞兔子燈給你,你瞧瞧這雙眼睛都像是兔子一樣。」男人邊說邊在她的兩邊眼皮上各親了一口。


    他知道她是想起了他們未成親前的那次相遇,她主動提起來,要再去逛一次燈會,應該是不想留有遺憾吧。


    在知道有可能失去他的瞬間,她的腦子裏瞬間就冒出無數要跟他一起玩耍的畫麵,顯然這是不想留有遺憾,想和他一起製造很多美好的迴憶,同時也讓景王的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那天我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繡鞋,不然我就不上街。」提起繡鞋,她還有些耿耿於懷。


    當她冒出這句話之後,蕭燁就更加笑得停不下來了。


    「王妃,你真可愛。一切都依你,到時候我舍不得你走路,就全程都抱著你。」


    「呸,我還嫌丟人呢!」


    兩人都說到了激動的地方,薛妙妙忍不住又往他的懷裏撲,當然也幸好守夜的丫鬟們退出了外門,否則就這談話聲,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呢。


    薛妙妙原本都準備好守夜了,最後還是與他同床共枕睡了個好覺。


    流雨得了她的吩咐,沒有她的傳喚,不得進內,因此她一覺睡到自然醒,又因為表麵上看來景王昏迷不醒了,她自然不會再進宮請安了,其他人又怕她傷心過度,也不會一大早打擾她,就連龍鳳胎都是上學前問上幾句,叮囑丫鬟們照顧好夫妻二人,也不曾進來,所以就讓薛妙妙一覺睡到日曬三竿。


    等她睜眼的時候,還頗有幾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架勢。


    旁人都以為景王妃必定是傷心過度,徹夜未眠守在王爺床邊,實際上她睡得逍遙自在,有滋有味。


    等起來梳妝的時候,為了裝得像一點,不讓人看出破綻來,她還讓清風給她抹了厚厚的一層粉,還在眼下畫了青影,裝出是黑眼圈。


    沒法子晚上睡得太好了,連黑眼圈都要畫出來了。


    早膳拿進來之後,蕭燁吃的是油光發亮,其實昨晚他就餓了,不過為了安撫她,又不好驚動旁人,所以他就吃了些糕點墊底,這早午膳一起,他就用的多了。


    「沒想到你還是豬,這要是傳出去,又得往我頭上記一筆了。景王生死未卜,景王妃大吃大喝,食欲旺盛,這真是難得一見的惡毒女人,如此冷情冷肺。」薛妙妙撇了撇嘴,從他的手下搶走了最後一個餃子,把他的筷子奪下來,讓小廝伺候他洗漱了一番,又給他化上憔悴的妝,才放他躺下。


    今日幾位王妃都到了府上,顯然是來看望景王的,慰問品放下之後,薛妙妙就帶她們去瞧上幾眼。


    雖說她們都是嫂子,但是也不好在小叔子的房間多待,更何況這還不是親的,隻是堂兄弟。


    各自又都安慰了薛妙妙幾句,就都打道迴府了,岑王妃因為看戲一事,與她關係更近了幾分,因此留到最後,看著那幾位嫂子離開之後,她才撇了撇嘴。


    「你家景王還沒醒,你要長點心眼兒。我聽我家王爺說,有人想試探你家,總之你多保重。若是遇上什麽難事解決不了的,就派人告訴我一聲,香茗樓的戲你也不用操心,我幾乎每日都去,幫你看著。」岑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便轉身離開了。


    她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證明的確是在幫薛妙妙。


    昨晚景王也說了,他其實是要用金蟬脫殼之計,假裝養傷不醒,實際上溜去南方辦大事。


    薛妙妙雖然猜不出具體什麽事兒,但是最近正是趕考之際,南方所出文臣一向居多,科舉考試也相對比北方競爭更加激烈,同樣也因此出事更多。


    說不定景王這麽著急趕過去,就是因為科舉一事。


    當然這些都隻是她的猜測,她也不會去主動問,畢竟涉及朝堂大事兒,知道的多也並不是什麽好事兒。


    當天晚上,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出了門,走到巷口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之後這輛馬車就直接出城了,一路往南行駛而去,出了城之後又有一輛馬車和十幾個鏢師打扮的粗野漢子匯合,看起來就像是鏢局出行一般,實際上馬車上坐著的那個小廝,正是本該在床養傷的景王。


    景王受傷一事,的確是有人懷疑的。


    不過懷疑的那人,卻是做賊心虛,他怕被抓住把柄,因此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覺得是不是自己所為之事,被人知道了要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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