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又道:“我不是為了咱們許家嗎?咱們快去吧,白府的媒人該等著急了。”


    許老夫人嗔怪她,道:“你早點送信迴來知會一聲,咱們也不會沒人出去迎接,你這孩子。”


    許念陪著笑,道:“娘,我這是一時情急,忘記了。”


    若不是她想著白家許諾的好處,怎麽會如此著急?


    許念衝著許廷道:“快點準備好宋宋的庚貼,拿來給我,要合八字的。”


    許延先去將連時道長等人送走,迴來就聽到許念在要八字,便道:“這件事不是說了還要再議,怎麽你就要八字,今日還帶媒人上門?”


    許念看了一眼許老夫人,她在許家,誰都不放在眼裏,唯獨這位大哥,讓她有三分畏懼。


    看到女兒求救似的目光,許老夫人頓時化身護女狂魔,道:“這事你也不要怪你妹妹,這是我做主的事,我們都商量好了,定下來了,我我的主意。”


    許延哭笑不得,他這位母親,平時也算是腦筋清醒,怎麽一遇到許念,就糊塗起來了。


    趙無虞,現在已經是許察察,進許家第一天,就看了這樣一出,她看看宋宋,眼裏滿是問詢,有這樣一個不著四六的姑姑,是不是的跳出來做個妖,是不是平淡的生活也挺有趣?


    看著自己名義上姐姐探尋的目光,宋宋無奈的搖搖頭。


    許延不理自己妹妹,隻看著母親,鄭重的道:“娘,你說的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要讓咱們許家的女兒嫁入那白家?”


    許老夫人私下裏已經答應女兒,又不願意在女兒麵前反悔,此時隻能硬著頭皮道:“是的,我已經答應了,怎麽了?一樁婚事而已,我還做不得主?”


    許廷氣的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娘娘娘,你…怎麽能…能這樣…”


    許念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道:“娘怎麽了,我給你們苦口婆心的說了,你們有誰信我?”說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許延歎口氣,無奈的道:“娘既然已經答應你,也不好再收迴,那就按你說的,察察,把你的庚貼給姑姑。”


    許察察點點頭,將手中寫了自己生辰八字的紅色庚貼禮貌的遞給許念。


    許念驚訝的道:“察察?察察是誰?”


    岑氏溫柔的解釋道:“姐姐,察察就是我們新收養的女兒,察察,剛才幾位你都見過了,見過你許念姑姑。”


    許察察屈膝行了一禮。


    許念大驚失色的看著她,道:“和白家結親的不是宋宋嗎?這個丫頭又是誰?你們怎麽能這樣?”


    許廷道:“姐姐,這是我的女兒,宋宋的姐姐,不是什麽丫頭。”


    許念大叫起來,道:“怪不得你們收女兒,就是想讓她嫁到白家去,是吧,娘啊,你看這個…”


    “許念!”許延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或許是言語中的嚴厲,讓許念訕訕住了嘴。


    許延道:“白家隻說與咱們結親,可有明說要娶宋宋?”


    許念道:“這倒沒有。隻是咱們倆年齡合適的,隻有宋宋呀!”


    許延道:“既然沒有,那察察也是咱們許家的女兒,為什麽她不行?”


    許念一時語塞。


    許察察心道:“這個姑奶奶也是不長腦子的,怎麽一點兒也不為自己家著想,真的是個傻子。”


    許廻插嘴道:“姐,白家是不是許了你什麽天大的好處?不然怎麽這麽熱心?你說出來,大家都有份啊,說呀!”


    許念麵上一紅,惱羞成怒道:“你胡說什麽?我也是想著給咱們許家找個好女婿,哪有什麽好處?”


    她是覺得隻要自己不說,那就是可以不承認。


    大家的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許老夫人瞅著自己兩個孩子打嘴仗,忙出來打圓場,道:“都少說兩句吧。念念,察察如今也是咱們許家的孩子,有什麽不一樣?你也不要錙銖必較,既然人家來了,就拿著庚貼去吧!”


    瞅著一家人的態度,許念才迴過神來,這件事也是私下裏商量好了,也是,白家那邊才不會管是宋宋還是察察,隻要是許家的小姐就可以,當下也不會在說什麽。


    許念伸手接了察察的庚貼,順帶拉住她的手,親昵的說:“察察啊,姑姑不是說你不好,姑姑就是一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你不要往心裏去,哎呀,今日我來的匆忙,沒帶什麽禮物,改日姑姑一定給你補上。”


    假惺惺。


    許察察暗道,她因喉疾不能說話,便對著許念點頭微笑。


    許念拿了庚貼,便與許老夫人、許廷、岑氏一起去見媒人。


    許察察心裏明白,生辰八字根本不重要,無論今日是誰的生辰八字,都會合適,因為白文德沒那麽多時間了。


    白家不僅是要給自己兒子娶個拿的出手的正妻,恐怕還在打嫁妝的主意,畢竟許府嫁女,嫁妝之豐厚讓人咋舌。


    如果真的是宋宋進了白府,那簡直就是不敢想象,善良柔弱的白蓮花進了寡廉鮮恥的白府,要受怎麽樣的磋磨啊!


    許延看著她眼神發愣,以為她是被許念的行事風格嚇住了,便道:“察察,你放心,你是許家的女兒,許家不會不管你,你出嫁的嫁妝,與你安安姐姐同樣的標準,一點兒也不會少。”


    雖然察察沒有見過許安安出嫁的盛況,但憑許家的財力,想也能想出來,既然她能想到,那混蛋白家也能想到,原來還有這一層。


    察察意味深長的笑了。


    許家顧及自己的麵子,當然不會對自家孩子厚此薄彼,嫁妝肯定都是一樣的,嫁過去之後,白文德起了,許家女兒守活寡,過幾年誰知道能發生什麽事,萬一出個意外,人不在了,沒有子嗣,那真金白銀的嫁妝可不就都填到白家了。


    也有可能,都等不了那麽久,進門之後,白家就會用各種手段逼著交出嫁妝。


    那種家風不正、驕奢淫逸的人家,心一黑,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宋宋默默握住察察的手,她已經想當然的認為,察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殊不知,察察隻是單純的想搞死白文德。


    許察察猜的不錯,不出三天,白府就來人遞了消息,說是白文德和許察察兩人八字極為般配,婚禮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十月十五月圓之後第二天。


    算算隻有二十餘天。


    聘禮已經陸陸續續抬進了許府。


    許察察看著那一個個大紅箱子,裏麵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心中一陣冷笑,這個白文德,生怕是自己死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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