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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後半生,身邊這人嫁作他人婦,不能想,一想整宿整宿睡不著


    文琪道:“非議非議唄,我又不怕這個,我過我的日子,那些能拿我怎麽樣。”


    無事一身輕,身子就軟了下來,軟軟地趴在趙承眸背上,打了一個哈欠:“水道有著落,我這心裏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趙承眸道:“嗯,有施先生在,你就放心好了。”


    又道:“話說,施先生還和你父親有些過結...”


    話未說完,後麵已響起淺眠聲,扭頭看著背上睡得香甜的小臉,嘴角上揚,腳步放的更穩了,似乎即便一直這樣走下去,也是種幸福...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來到一村莊前,找了一戶差不多的人家,定睛看了看,南麵是一排倒座房,連著倒座房的是大門,大門簷角翹起,雕刻粗曠,圓圓的木頭柱子斑斑駁駁,朱色大門,朱漆也是點點刮落。


    趙承眸騰出一隻手,手握門環,敲了兩下,無人迴應。又咣咣地敲了兩下,還用腳踢了兩下。


    不一會兒,院牆內傳出穩重的腳步聲。


    趙承眸一喜,開門的是一位三十歲上下的漢子,虎背熊腰,骨骼壯實,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


    剛要抬腳,忽覺一物朝自己麵門襲來,還聽到那漢子嘴裏嚷道:“來這裏打劫,也不看看這是哪裏,不是你們這些潑皮混混撒野的地方。”


    趙承眸背著熟睡的文琪側身躲過那一擊,是一根四尺長的木棍,那男子手一收,木棍在男子手裏轉了一個圈,耍的虎虎生風。


    這時背上的文琪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眼前漢子在掄棍子呢,脖子向後縮了縮,感覺自己的腿部被人向上提了提,方想起來這是和某世子在尋找住宿呢。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天呀,又要打架了嗎?


    趙承眸連忙解釋:“壯士誤會,我們不是撒野,隻是想借宿一宿。


    背上的是我未婚妻,若讓內子荒郊野外,這讓做爺兒們的臉往哪兒擱。


    都是男人,易地而處,兄弟也會和在下一樣,盡全力找一安靜之所,還望兄台行個方便,在下感激不盡”,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向那漢子拋去。


    漢子隨手一勾,接住了銀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背上的文琪。


    趙承眸又解釋道:“內子出門在外,穿男裝方便一點。”


    漢子算是點了點頭。


    此時緊張過後的文琪腦中飄過幾個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的詞“未婚妻”“內子”,又羞又憤,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了,不給他點教訓,日後更是口無遮攔。


    趙承眸還在想著背上這人怎麽沒有暴怒,這難道是默認了,內心正甜蜜著。


    忽覺脖子一緊,文琪勒住了趙承眸的脖子,壓低聲音狠狠地說著:“日後,休要胡言亂語,再說那些混話,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麵!”


    趙承眸連連點頭。


    文琪鬆開了勒著趙承眸脖頸。


    趙承眸感覺背後一空,那人從背上跳了下來,這女人真是什麽時候都渾身是刺。


    兩人隨著漢子穿過大門,沿著甬道走入西麵一排房舍。


    那人指著其中一間道:


    “就先住這裏吧”,說完,扭頭向前走去。


    文琪連忙“哎哎”了兩聲,喊道:“壯士,能不能給兩間房?”


    迴應文琪的是漢子轉身向主屋走的腳步聲。


    問趙承眸:“那怎麽辦?”


    趙承眸心中竊喜:“先住下再說,你知道的,我是會為你負責的。”


    文琪看著趙承眸那得了便宜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眼珠子也轉了轉:“趙兄,打個商量,今晚你睡大門可以不?”


    趙承眸低眸看了一眼文琪,小眼神裏盡寫著,想得美,不理文琪,徑直走入屋舍。


    文琪隨後跟了進去,背對趙承眸,低著頭,臉上走了幾個小表情,大多是咬牙切齒,不滿的叨咕。


    就聽走在裏麵的趙世子說著:“你睡床,我爬在桌前就好。


    還真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麽,我怎麽舍得讓你受委屈,凡是你不願做的事,我什麽時候強求過。


    我對你什麽心思,你也知道,我也不願做什麽背後默默付出之人,喜歡就是喜歡,我就是要光明正大說出來,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你就是我的人。


    我說過,要讓你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男子漢,這話什麽時候都做數。


    當下,世人皆重清白,我又怎忍讓你受人指指點點。


    看到心愛之人,還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又有幾分在意,情到深處難自已,我隻能強忍著,口頭上占些便宜罷了。


    知你女子身份之前,我就心喜你。當看到你穿女裝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了你,你知道我當時的欣喜嗎?


    當時腦子竟莫明生出,我十七年都活得不如見你那一刻來的震撼,似這十七年來隻為等你的那一眼。


    我發誓與你一世一生一雙人,非卿不娶。”


    文琪靜靜聽著,臉都不敢抬起來看著如此認真的趙承眸。心中既欣喜,又莫明緊張害怕,腦子還有點空。


    背對文琪,聲音略啞:“阿琪,隻要你肯點頭,現在我們就可以迴去成親。


    你知道的,我能追你來到這裏,又豈是嘴上說有你這麽簡單,若我心中稍有一分動搖,寵你如手中至寶的哥哥又怎麽會默許我把你帶走。”


    聽到成親,文琪徹底傻了,之前雖被趙承眸騷擾,腦子有時也會想七想八,可從來沒想過成親,覺得那就是天邊浮雲,離自己很遠很遠,或許是自我麻痹自我迴避。為什麽眼前這人每次出現,都讓自己恐慌,煩躁,開口道:“你真煩!”


    趙承眸動情的眸子暗淡下去。


    文琪感覺身邊之人瞬間情緒低落,心中竟也跟著痛了一下,似他憂我憂,不願那雙燦爛的雙眼有一頂點憂傷,安慰道:“你給我點時間,我還沒及笄呢,就老在我麵前提這些事,我有點怕!”


    聽到這話,趙承眸扭過來身子,捉住了文琪雙臂:“阿琪,我懂,我給你時間。”


    文琪兩眼直直瞪著趙承眸,用眼神瞟向抓著自己的雙手:“你再這樣,就什麽也不用考濾了。”


    趙承眸鬆開捉著文琪胳膊的雙手,退後了一步,又開口道:“我守著你睡覺,心裏放心,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再出現什麽意外。”


    文琪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又狐疑看了眼趙承眸,別是他又動什麽歪心思。


    走到趙承眸身邊,欲從趙承眸腰上解下長劍。


    文琪雖見過哥哥舞刀弄劍,可自己沒有佩戴過,看了看趙承眸身上的長劍,向上抽了抽,抽不出來,研究了一下,這是怎麽掛上去的。


    兩人身子很近,熱氣還有她身上獨有的梨花香縈繞鼻頭,心頭癢癢,低眸笑看著緊挨著自己的人,即想靠近,又怕把她驚跑,壓抑著情緒,手捉劍從腰中抽出了長劍,雙手遞給了文琪。


    文琪接過長劍,還左右翻轉看了看,仔細看了一下劍,抬眼問道:“這裏掛上去的。”


    趙承眸笑著點了點頭:“你若喜歡,我送你一把如何?”


    文琪搖了搖頭,把長劍放在床側,用那警告的小眼神看了一眼趙承眸。


    趙承眸看著那調皮的眼神,輕笑搖頭。


    文琪又走至趙承眸身前,解下趙承眸身上的腰帶。


    趙承眸不言不動,任其擺弄。


    文琪把趙承眸的雙手反綁起來,拍了拍趙承眸的肩,抬眼覷了覷桌前的椅子。


    某世子嘴角上揚,一副紈絝的模樣,笑的很是欠扁,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心裏才踏實,文琪合衣上床去睡覺。


    趙承眸看著眼前的睡顏,聽著那人唿吸均勻的淺眠聲,手反綁背後,頭倚在桌前,嘴角上揚,不一會兒也傳出男子平穩的唿吸聲。


    次日,文琪醒來,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某人,張了張嘴,又閉合上了。


    看著那張俊顏,嗯,還算老實,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走至他身前,把反綁在他手上的腰帶解下,趴在桌子上的某人嗅到熟悉的梨花香,還向文琪身側拱了拱腦袋,文琪扶住了某世子的腦袋,在空中做了一個刀劈的動作,還撇了撇嘴...


    趙承眸思念某人,月餘都沒有好好睡過覺,這一心安,那直接就睡到了中午。


    一覺醒來,身子一驚,抬頭去看床上的人,床上空空如也,難道昨晚又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到了阿琪,好真實,拍了拍臉,又覺得不對,身邊沒有沈文奉。


    抬眼望了一眼簡單的屋舍,看到那一床團巴的被子,想著阿琪沒走遠呢,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桃花眼對著銅鏡還眨了眨。


    走出屋舍,向會客廳走去。


    遠遠地聽見文琪說:“最近的集市怎麽走?”


    壯漢瞄了一眼眼前瘦弱的少年,露出一個輕蔑的眼神,壯漢道:“最近集市不太平,你這樣的,看著倒是細皮嫩肉的,小心敲你悶棍,投到什麽執杯陪笑場所,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文琪皺了皺眉:“朗朗乾坤,我看誰這麽大膽!”


    壯漢噗笑出聲來:“是大妹子,還是兄弟,你是從哪個老鼠洞裏鑽出來的嗎?趕快還迴你的老鼠窩!你就是真被那啥了,又能怎麽樣?”


    文琪道:“官府不管嗎?”


    壯漢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文琪:“算我說多了,你請便!”


    這時踏入會客廳的趙承眸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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