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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琪雙腿跪向白麵男子,以頭觸地,無一絲慌亂:“瑞殿下隨侍,小會醫術...”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傅淳已起身,文琪的話還未說完,傅淳下意識就把文琪攙了起來,腰背挺直,聲音平緩:“你本不用向他行禮的,你是我的,我的...”後麵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火然?文


    又扭過頭對白麵男子道:“近身侍衛。此人還救過我兩命,中人舌下留情,不要把他嚇壞了。”


    方中人深深看了一眼文琪,這少年哪有什麽驚懼之色,拍了拍傅淳的手:“原來是瑞殿下的人。”


    傅淳給文琪使了個眼色,看向江憊。


    文琪複蹲在地上,搭在脈處,然後連施了幾針,江憊悠悠轉醒。


    “無礙,大悲大喜,大跌大起,心肺緊張,緩緩就好。”


    江憊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白麵男子看他無事,繼續道:“接旨!”


    江憊順了一口氣,扭動著笨拙的身子,頭觸地,抬起頭,手舉過頂,接下聖旨,額頭顆顆汗珠滑落。


    跪在地上雙手反綁的青魚子抬起頭看了這一場鬧劇,哼了一聲。


    白麵男子看了場中眾人一眼,一派威嚴:“製下:


    施林,豫州杞縣人氏、慶豐八年及弟。


    今協瑞王治水有功,特封大河總使,官居正五品。


    欽此!”


    大家又聽到“碰”的一聲,江大人歪坐在地上,眼神渙散。看到眾人看過來的目光,手腳慌亂,坐正身姿。


    白麵男子頻頻看了兩眼江憊。又開口道:“施林,接旨吧!”


    施林駑著嘴,嘴裏嗚嗚著,晃著背後的手,點著腦袋,示意施林在這裏綁著呢。


    白麵男子看向傅淳。


    傅淳把臉扭向一側,嘴裏哼了一聲!


    白麵男子歎了口氣,給身邊的侍衛遞了一個眼色。那侍衛走上前給青魚子鬆了綁。


    青魚子得到解脫,恨恨地看向傅淳:“瑞王動用私刑,還請中人轉告聖上,為下官做主!”


    方中人冷冷地看了一眼青魚子,能在聖上身前隨身侍奉的,又豈是等閑之人:“大人有何冤屈,可向上申訴,你這是要陷我於僭越之罪了!”


    青魚子以頭觸地,閉嘴不言。


    方中人道:“接旨吧!”


    青魚子以頭觸地,起,手舉過頂,眼中還閃過怨恨。


    白麵男子看向瑞王,拍了拍瑞王的手:“聖上不放心殿下,門外的侍衛就留給殿下吧!”


    清了清嗓子,看向遠方,掃視了一圈,手執浮塵,向北拱手,大聲道:“聖上言,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做什麽大逆之舉,今日就讓天下聽聽,動手之前,都要掂量掂量,什麽人能動,什麽人不能動。


    敢阻撓親王巡視,必有案情,越是怕見光,越要大白天下,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又肅然道:“撫恤銀兩和賑災糧米已如數送到,殿下一會兒就可接收!至於其他,就以殿下所言,以水治水,養護河道。”


    還在瑞王耳前低語了幾句:“聖上說這個方法好,好好當差!”


    傅淳道:“本王巡查在外,不能在父皇麵前盡孝,還請方中人轉達阿淳的拳拳之心!”


    白麵男子道:“那是!殿下放心,好


    好當差,早點迴京複命。”


    傅淳道:“好!”


    白麵男子又對眾人道:“各位大人好自為之,咱家這就迴京複命!”


    幾人又以頭觸地。


    等那幾人走後。


    屋裏的幾人才抬起頭來。


    江憊緩緩吐出一口氣,打了一個嗝。短短不到一月時間,人生大起大落大起,心緊了鬆,鬆了緊,這太要老江的命了,老江就是來做縣令的!


    瑞王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角。


    青魚子站起身來,走到瑞王身側,一跺腳,哼了一聲:“就算是條龍,又怎樣,還不定誰活得過誰?”


    傅淳握了握掛迴腰上的鳴一劍,胸膛起伏:“你給我站住!”


    青魚子腳也不停地走遠了。


    傅淳臉憋得鐵青,拔出長劍,大手一揮,青魚子坐過的椅子分成兩半。


    還在地上起不來的江憊,縮了縮脖子。


    傅淳低低地說了一聲:“該死!”


    文琪貓手貓腳地向外走去,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句話:“站住!”


    傅淳扭過頭來看著貓著腰,身子前傾,腦袋向後扭的某人道:“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又冷冷地說了一聲:“說幫我,又在騙我!”


    文琪正過來身子,眼珠子轉了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等我迴去想想,等我迴去想想”,說完撒丫子也跑出去了。


    江憊帶著笨重的身子,一邊跑一邊摔跤,也滾遠了........


    傅淳臉色更青了,胸膛起伏的更大了,對身側的吳孫道:“把施林給我綁起來,拖在馬後,倒走一日,看他的嘴硬,還是他的腿硬?”


    吳孫那老鼠眼眨了眨:“好!”,拱了拱手,退出去了。


    吳孫想了想,還是沿著抄手走廊來到文琪的房舍,原因很簡單,以吳孫的眼光看,主子和這人的關係就是拉拉扯扯的關係呀,雖然這個青魚子說話很欠扁,可也不能真的扁呀!


    主子對桀驁之人的看法隻有兩種,惹怒後沒死的那以後可都是人才,比如要找的這位,第二種就不用說了。


    還是要向特殊的這部分人取取經的。


    文琪開門後,看到吳孫那一臉諂媚的笑,摸了摸腦袋,腦子裏冒圈圈。


    吳孫道:“我能進去嗎?”


    文琪閃開了門。


    吳孫道:“施先生現在還不能死!”


    文琪一頭霧水,點了點頭。


    吳孫道:“主子要把他綁起來拖在馬後,倒跑一日,就他那體格,估計到不了一日,嘴和腿都硬了。


    還請小公子出出主意,要麽製住施先生。”


    撓著後腦勺,笑得很是討好,就差抱大腿了“勸勸我家主子唄,小公子說的話,我家主子一定會聽的!”


    文琪蹙了蹙眉:“你家主子這兩日脾氣陰晴不定的,這兩日我盡量少在他眼前晃,說話還怪裏怪氣的,我不去。”


    吳孫道:“那就看這兩人就這樣強下去,就青魚子這硬脾氣,身子骨可沒有他的嘴硬。


    我家主子壓製不住怒氣時,給他兩下,他躺床上半月都是輕的,現在工事又這麽緊,小公子還是快想想辦法才好。”


    文琪點了點頭:“你家主子,那脾氣,和青魚子兩人還真


    是能杠上。”


    頓了頓又道“現在有一個人磨一磨他,未必就是壞事。”


    吳孫偷偷給文琪豎了一個大拇指,眼前這人不就把主子的脾氣給磨了不少,他道:“那施先生這事就交給小公子了,這個可不能推辭呀。”


    文琪皺了皺眉。


    吳孫看他陷入沉思的模樣,知道他在想辦法,拱了拱手:“那吳孫就先退下了。”


    說完吳孫抬腳便要走,又扭過頭,說了一句:“我扛不了多少時間。”


    文琪心道,你主子怒氣不消,好像人家青魚子就是個軟蛋一樣,人家青魚子還擰巴著呢。


    這擰的人最不好捋順。看了吳孫期盼的小眼神,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我隻能試試!”


    次日早上,聽見院外聲音嘈雜,腳步混亂,不時還能聽見那個熟悉的男聲,還有青魚子說的一些擰巴話。


    還是走出去了。


    出去後,便看見傅淳怒瞪著施林,一手反剪青魚子的雙手,用繩子捆起來,這次嘴倒沒有堵上。


    傅淳道:“如果能在戌時你還這麽嘴硬的話,本王也算服你。”


    文琪連忙道:“這又是怎麽迴事?”


    吳孫道:“施先生遞上來一份請辭折子,這就要起程迴杞縣!”


    這時就聽見青魚子倔強道:“侮辱了我施林,還想讓我施林給你們老傅家賣力,打的好算盤,我不幹。


    皇子又如何,不向我負荊請罪,休想使役我半分。”


    冷哼了一聲:“你不是橫嗎?


    這次老施要讓你知道你不是天,不是憑借身份就可以高人一等的。


    現在你不止要向我道歉,工程還要再加一項,你不是有身份嗎?要個錢應不是難事。


    不是要耍威風嗎?我讓你耍個夠,把這所有的款項都湊齊了,請我施林也不是不可以。


    除了向伊河引出支流的這個工程外,再把獨峰山鑿穿,鑿出一個洞來,這兩項工程一個都不能少,少一兩銀子都不行。


    有本事把這兩項所需費用今日就給整出來。”


    青魚子確實是個有能力的,可此時的傅淳,早被激將的臉色不好,帶著情緒聽什麽話,本身就不冷靜,何況還是青魚子的倔驢話。


    那些話聽著就很有挑釁的意思,這不明擺著故意再加高門坎,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把青魚子手上係好繩子。


    看來昨日所說懲治青魚子,不是虛言。


    文琪看著傅淳現在的神色,一時半會兒估計也解勸不下來,況且他本身身份就強硬,這又涉及皇家顏麵的問題,更不會輕易低頭了。


    那隻能委屈施林了,先不吃眼前虧,把人先解下來再說。


    怒瞪著青魚子:“還沒完了,你這都入半截黃土的人了,有什麽想不透的,怎麽如此錙銖必較。人常言,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傑也,在你眼中難不成還成認慫,成屈辱了。”


    對青魚子又溫言道:“都說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


    文琪也不是那一種爛好人的性子,隻能先製住一方,否則無法收局呀,冷言道:“你倒好,能力有多大,尾巴翹的就有多高!你這樣的,我看是該吃些苦頭,尾巴剪下來,看你還向上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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