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麽樣,明麵上她永遠都是帝王。


    他們也永遠都隻能是臣子。


    隻是夜裏,他可以是她的夫婿。


    李裴捨不得走,瞧著她紅紅軟軟的臉,仿佛像是吃過酒後的微醺。


    他唇角上翹,忍不住得意起來:「你這一劍捅的好,下迴再捅得深些,要往心窩上捅刀,人才會死。這迴叫陸綏僥倖撿迴一命,往後他遲早還是得去見閻王的。不過你也別怕,他本來就該死。」


    竺玉感覺李裴對她捅了陸綏這事兒還挺高興的。


    他就沒想過,可能她下一個過河拆橋捅的就是他了。


    李裴嘮嘮叨叨說了許多話。


    竺玉聽得不耐煩了,這人才在她生氣之前不情不願翻窗戶離開。


    屋子裏這股味,遲遲散不去。


    一聞就聞得出來。


    竺玉越想越心虛,她忍著腰肢的酸痛下了床,套了件薄薄的衫裙,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如此也好散散味道,隻是可惜這會兒沒什麽風。


    陸綏來的時候,她還在窗邊,吹了會兒風身上仿佛還有散不盡的味兒。


    陸綏抬腳進屋,腳步忽然一頓。


    他撩起眼皮,看向窗邊的少女:「病才剛好,又吹冷風,陛下是一輩子都不想出這道門了?」


    竺玉方才人沒來她還心虛,這會兒聽見他說的話又氣不過:「我難不成連開個窗戶的權利都沒有嗎?陸大人,幹脆我這帝位讓與你得了。」


    陸綏走上前來,關掉了窗戶,握住她微微發涼的手,蹙起了眉:「臣要這帝位做什麽?臣此生隻願為陛下獻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話說得好聽。


    誰家的犬馬還能管得到主子頭上呢?


    她抿著唇不吭聲。


    陸綏捉住她的手,指尖微頓,垂眸在她身上掃來掃去,裝模作樣的在她身上嗅了嗅,過了半晌,輕笑了聲,極其冷淡,他漫不經心地問:「有人來過?」


    竺玉心裏一縮,害怕的抽出手來,卻被抓得更緊。


    她強撐著,對他倒打一耙:「你胡說八道什麽!」


    陸綏垂眸,見她睫毛顫顫,即便努力擺出受辱了、氣鼓鼓的樣子,但她看起來也還是心虛至極。


    他的眼神慢慢沉了下去。


    方才一進殿內,他就聞到了那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陸綏捏住她的肩膀:「緊張什麽?我瞧瞧。」


    男人麵無表情,她這會兒覺得有點怕了,短暫的報復過後才發現她要承受的代價可能比較慘重。


    以陸綏這小心眼的性子。


    斤斤計較起來,絕不會讓她好過。


    可是。


    她又忍不住壞心眼的想,她就是要給自以為是、覺得萬事都在他掌控中的男人重重一擊。


    讓他知道他其實在她眼中就是個老王八。


    她又想看他知道自己是個老王八之後的表情有多精彩,又有點害怕。


    說來矛盾。


    可她這個人的性子一直如此。


    扭捏糾結,說變就變。


    在她還沒有開口推拒的時候。


    陸綏就已經將她抱迴了床上。


    哪怕她使勁力氣去踢他,也無濟於事。


    後來陸綏可能是煩了,冷冷的警告她:「別發脾氣。」


    她顫顫抬起睫毛,看清楚了陸綏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難看二字足以形容。


    冷若如霜的臉,眼底黑得發沉。


    胳膊擰不過大腿,陸綏輕易就摁住在床上掙紮的宛如一條白魚的少女。


    難怪身上的檀香味兒那麽濃。


    好似裏裏外外都染著檀香木的味道。


    陸綏盯著她不安侷促的臉,他什麽都沒說,將她抱去屏風後的浴桶裏,認真為她洗了個澡。


    男人的動作格外用力,毫不留情。


    竺玉害怕的蜷縮起來,她也不敢出聲。


    他這樣無疑又是雪上加霜。


    陸綏替她擦幹淨了身上的水珠,方才用過的帕子很快就丟進了火盆裏。


    他的眼是紅的,冷著張臉,好像猜出來是李裴來過,想了想,他說:「你不要被李裴騙了,他又能是什麽好東西?」


    陸綏似乎忍著脾氣,他冷冷的、又帶著點瞧不上的語氣認真的告訴她說:「李裴根本不會照顧人。」


    自己還是個嬌橫的、脾氣大的二世祖。


    第125章


    陸綏很平靜,至少在竺玉看來,他平靜的有些讓她心慌。


    她抬眸朝他看去,燭火下膚色略顯蒼白的臉龐,削瘦冷峻,眉眼蘊著凜凜的銳意。


    「他也不知輕重。」陸綏說著起身去拿了藥,他垂著眼皮,看起來明明是生氣的,甚至竺玉覺得他氣得好像快死了,男人緊緊繃著臉,像是憋著這口氣,隱忍著沒有發作:「我給你上藥。」


    竺玉難得看他忍著脾氣,還忍得這麽辛苦。


    她還以為陸綏會發個大發脾氣,然後她便能順理成章再同他大吵一架,說些難聽的胡來把人活活氣死。


    竺玉由著他給她上了藥。


    屋子裏瀰漫著一股子藥香。


    過了會兒。


    宮人進屋來換了錦被。


    陸綏無聲咽下喉嚨裏的鮮血,方才憋著的那股氣,遲遲難消,堵在胸口,竟是直接將他氣得吐了血。


    他深深唿吸一口氣,心髒都跟著疼得厲害,手腳發麻,痛得發顫,他抬眸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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