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夭夭,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語,蘇巧和瑤光驚駭不已。


    原來在瑤光跟蘇巧說話間,夭夭見哥哥昏迷不醒,便默默流淚,用小手撫摸他,想要減輕他的痛苦。因為每次她摔疼了,娘親都是這樣。此刻洪浩滿是鮮血,夭夭摸著摸著便滿手都是血。


    鼻涕流下,夭夭用手一擦,便有血跡留在唇邊。


    等夭夭舌頭舔到血跡,眼中閃過一抹妖異的紅光,她小小的身軀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此刻正好聽到姑姑要殺老和尚。


    夭夭想也不想便說出:“姑姑不殺,夭夭殺。”


    夭夭的話語剛落,整個房間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夭夭的眼眸中那抹紅光逐漸變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洞。她的小手緩緩抬起,指尖閃爍著奇異的符文,這些符文散發著幽幽的光芒,與她體內的力量產生了共鳴。


    蘇巧和瑤光都能感受到夭夭體內那股力量的波動,它古老、強大,且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疑惑,她們不明白為何一個五歲孩童體內會蘊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夭夭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她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在與體內的力量進行著某種鬥爭。蘇巧和瑤光想要上前幫助她,卻又怕打擾到她,隻能在一旁焦急地觀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夭夭體內的紅光越來越亮,她的身軀也逐漸懸浮起來,周圍的空氣開始隨之旋轉,形成了一個以她為中心的小型旋風。旋風中,夭夭的衣衫獵獵作響,她的頭發隨風飄揚,宛如一個即將覺醒的神隻。


    突然,夭夭發出一聲清脆的啼哭,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力量,直衝雲霄。那啼哭聲中,似乎包含了憤怒、悲傷和無盡的力量,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就在這時,夭夭體內的紅光達到了頂點,然後猛地收縮,全部匯聚到了她的眉心。在那裏,一個奇異的圖案逐漸顯現,它由無數細小的符文組成,散發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強光。


    圖案成形的瞬間,夭夭的雙眼猛地睜開,兩道紅光從她眼中射出,穿透了屋頂,直衝天際。整個靈劍山都為之震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波動,紛紛走出房間,仰望天空。


    掌門老者感受到這股力量,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這……這是何等力量,竟然如此強大!”


    知妙和妙知兩口子和一幫老和尚,在外也感受到了夭夭的變化,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悲憫的表情,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而夭夭,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體內的力量之中。她的意識似乎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一個古老而神秘的世界。在那裏,她看到了無數的妖獸、神隻和古老的戰鬥,感受到了一種超越生死、超越輪迴的力量。


    在這個過程中,夭夭的體質也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的經脈被拓寬,骨骼被強化,皮膚顯現一層血紅鱗片,額頭的兩隻角長出寸許,暗黑發亮。


    終於,夭夭的雙眼緩緩閉合,她的身體也緩緩降落到地麵。周圍的旋風逐漸平息,紅光也慢慢消散。


    等夭夭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她似乎並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


    蘇巧趕緊上前,將夭夭緊緊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她。


    夭夭恢複如初,還是天真無邪的夭夭,隻是頭上又生出了兩隻角,不過她本來就有啊,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現在的夭夭究竟還是不是之前的夭夭,每個人心裏都沒有答案,唯一清楚的是,夭夭體內某種古老、神秘、強大的力量正在蘇醒。


    這一切的變化,又是洪浩鮮血引發,不知道這鮮血,到底還有多少未知的作用。


    無論夭夭的體內隱藏著怎樣恐怖的力量,但此刻,她仍然是那個需要關愛和保護的小女孩。


    望著昏迷不醒的洪浩,蘇巧和瑤光,此刻也沒了主意。


    繼續前往荒蠻之地顯然不太現實,眼下當務之急是救治洪浩。


    掌門老者上前,伸手探查洪浩傷勢,這一查,才知道洪浩傷得究竟有多重。


    終於,掌門老者收迴了手,他轉過身來,麵對著蘇巧和瑤光,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以我粗淺醫術醫理看來,洪小友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他的體內生機幾乎耗盡,換做常人應當已經氣絕,但不知為何,還能剩下最後一口氣在維持著生命。”


    蘇巧和瑤光的心猛地一沉。


    掌門老者繼續說道:“他的元嬰,作為修士最重要的力量核心,竟然已經進入休眠狀態。這種情況,通常是在遭受到極為嚴重的打擊後,元嬰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元嬰休眠,意味著洪小友的修為和力量都暫時無法使用,他的身體和靈魂都處於極度脆弱的狀態。”掌門老者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力,“即便是我,也難以斷定他能否渡過這一劫。”


    瑤光的眼淚再次湧出,她哽咽著問道:“師尊,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掌門老者沉思了片刻,緩緩道:“辦法或許還有,但極為艱難。首先,我們需要找到能夠喚醒元嬰的靈藥,讓洪小友的元嬰重新煥發活力。其次,他的經脈和五髒六腑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需要極為罕見的靈丹妙藥來修複。”


    蘇巧想想,搖搖頭:“我見過賢侄受重傷的樣子,上次也是跟幾個老和尚打鬥,賢侄也是瀕死狀態,結果來了一隻小雞模樣的猛禽……三兩下便把賢侄元嬰救活。元嬰醒了,賢侄身體其他損傷都不算什麽,自己便能自愈。”


    掌門老者和瑤光聽得一頭霧水:怎麽小雞又是猛禽?不過真有這麽神奇的小雞,能救活總是好事。


    “我覺得,眼下最重要是讓那小雞再來試一次,如果沒有效果再另想辦法。”


    瑤光道:“那姑姑知道那小雞在何處?”


    蘇巧點頭:“知道,那小雞就是賢侄家裏的,不過路途遙遠,我迴去總要花些時間。”


    “那姑姑你趕緊出發,我在這邊先看著哥哥和夭夭,拚死也不會讓那些老和尚得逞。”


    掌門老者也說:“不管怎樣,這裏是劍靈山的地界,總要給老夫幾分薄麵。若要撕破臉麵,那也占不到便宜。”


    蘇巧道:“那我快去快迴,這邊就拜托了。”


    剛要禦劍,突然又像想起什麽,在洪浩懷裏四處摸索,掏出一塊玉牌,交給瑤光,“若遇緊急情況,危及賢侄性命,摔碎玉牌,自有奇效。”


    說罷這才走出後院,禦劍而去。


    蘇巧目前元嬰巔峰,說來離化神不過一步之遙,但其實這一步,是一條巨大鴻溝,一旦跨過,天壤之別。


    到了化神,便可以元神出竅,即便自己肉身在劍靈山不動,元神也可快速去到水月山莊,叫來小雞仔救治洪浩。


    可眼下還是隻能自己老老實實禦劍飛行,親自迴去,且要慢上許多。


    好在一路飛馳,不吃不喝,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二日午時趕到水月山莊。


    也顧不上許多規矩,直接落到院中,高喊:“大娘,大娘救命!”


    師徒幾人正在吃飯,聽到叫喊,立刻來到院中,那小雞仔本在桌上啄飯粒,聽到動靜倒比幾人反應更快,撲騰一下跳到地上,兩隻小短腿翻得飛快,倒是第一個來到院中。


    它上次神遊去救洪浩,原是見過蘇巧,當下便對著蘇巧,“唧唧,唧唧。”叫得甚是歡快。


    師徒出來,見到蘇巧,不等蘇巧開口,大娘忙道:“如此慌張,莫不是我好徒兒出事了?”


    唐綰,黃柳,大牛頓時都緊張望向蘇巧。


    蘇巧點頭如小雞仔啄米,拖著哭腔:“賢侄……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唐綰大驚,眼淚立刻就下來,道:“我家小雞仔說它和相公心意相通,相公有危險它能感知,為何這次它沒有反應我相公便身受重傷?”


    那小雞仔見唐綰哭泣,又聽到蘇巧說話,立刻唧唧唧唧叫個不停,甚是暴躁不安。


    蘇巧黯然道:“這個我卻不知,不過賢侄是被九位法力高深的老和尚用一個叫作‘大日如來誅魔陣’的陣法所傷。賢侄為了破陣,硬挨了兩道佛光。”


    大娘大怒:“狗日的死禿驢,竟然用對付大妖的陣法對付我徒兒!老娘的好徒兒,又不是妖魔鬼怪,這些禿驢統統該死。”


    那小雞仔也是唧唧唧唧,像是極其氣憤,最後竟跑到一邊,對著天空,噴出長長的火焰,看來火氣極大,不吐不快。


    黃柳卻道:“師父,我不信我癡兒弟弟這般短命,你帶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她自知功法修為最弱,大娘不帶她,她卻趕不上。


    大娘搖頭:“唐綰又不能離開山莊,你和大牛留下看護,我帶小雞仔去。”


    又道:“你功法還弱,去也幫不上忙,還添亂。”


    黃柳無限惆悵。


    蘇巧卻像是想起什麽,對黃柳道:“黃姑娘,我和賢侄後來又遇到過一次阿發前輩,賢侄問了,他送你的丹藥,是可以包生兒子……啊呸,是立刻提升一個小境的升元丹,叫你趕緊服用,這藥隻對元嬰境之下起作用。”


    黃柳一聽,當下立刻就拿出來一口吞了,此刻她隻恨自己功法不夠,幫不上忙。


    大娘道:“時間緊迫,蘇長老,我們邊走邊談。”


    唐綰趕緊對小雞仔道:“你一定要救活你爹爹,不然你也不用迴來了,迴來我也不要你。”


    那小雞仔眨眨綠豆小眼睛,點點雞頭,“唧唧,唧唧唧唧。”


    唐綰破涕為笑:“好,我相信你。快去快迴。”


    蘇巧好奇:“賢侄媳婦,你也聽得懂它說話?”


    唐綰點頭道:“我夫妻都能聽懂它說話,它說它沒死相公就不會死。它還說要把狗日的老禿驢都燒成舍利子。”


    蘇巧暗忖:“說起髒話倒是像一對父子。”


    大娘一伸手,那小雞仔便跳上大娘手掌,唧唧唧唧,顯然是催大娘趕緊出發。


    蘇巧便立刻禦劍,:“大娘,我們走吧。”


    大娘點頭:“前麵帶路。”


    二人便一飛衝天,很快消失不見。


    ……


    劍靈山這邊,就在蘇巧離開不久後,廣場的那群老和尚,經過調息,加上佛門丹藥的藥力,已經緩了過來。


    然而似乎並沒有就此離去的打算。


    妙知開口問道:“師叔,我們……還不迴去麽?”


    渡厄道:“剛剛那一道衝天的妖力,你們沒看見麽?”


    妙知沉默一陣:“看到了,想來是那小女孩體內的大妖之力已經開始蘇醒……”


    渡厄道:“既然知道,我們怎麽能袖手旁觀?此刻還有機會阻止,莫非要等到大妖長成,把清平人間變作阿鼻地獄再出手降妖?且不說這中間要有多少屍山血海,真到那一天,降不降的住……還說不一定。”


    妙知麵露難色,心中掙紮不已。她親眼目睹了方才的戰鬥,知道瑤光手下留情,否則在他們重傷之際,山完全有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但渡厄的話語又讓她感到了責任的重大,畢竟他們所追求的是天下蒼生的安危。


    “師叔,”妙知終於開口,“我們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眾師叔都已有傷在身,疲憊不堪,若再起爭端,恐怕……”


    渡厄卻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妙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不錯,剛剛是他們放了我們一馬,但此事關係到天下蒼生,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感念就放棄我們的使命宗旨。那夭夭體內的妖力若不加以控製,日後必將成為禍害,悔之晚矣!”


    妙知歎了口氣,她知道渡厄的決心已定,自己難以改變。


    隻得說:“師叔說的是,我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但目前我們恐怕鬥不過瑤光姑娘……弟子曾領教過她的功法,還遠在洪施主之上。目前情形,師叔們恐怕無力再組陣法。”


    “阿彌陀佛,我佛門廣大,我等力竭,還多的是得道高僧降妖除魔。”


    “師叔意思……”


    “叫人。”


    一縷金光,從靈劍山廣場升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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