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進宮的美人,確實有一個。”


    “誰?”


    “就是您剛剛見過的,江楚歌姑娘啊,她可算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啊。”


    “她?她怎麽可能行醫,從來沒聽淩塵說過,更別說會解毒了。”


    皇帝搖搖頭一臉太相信的表情。


    “陛下,何不試一試呢,您把她叫來讓臣妾看一眼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了呀。”惠妃跪在地上拽著皇帝的褲腿哀求道,對她來說,隻要還有意思希望就不能放棄。


    惠妃乃是她最寵愛的妃子,一向很識大體,如今兒子中毒隻怕也是慌了心神才會如此,皇帝被她纏的有些厭煩但也不忍過分苛責,隻得答應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去,把江楚歌請過來叫她看看吧。”


    惠妃這時候終於擦了擦眼淚,她知道要是再鬧下去恐怕皇帝的耐心真的沒了,要是這


    次太子有什麽三長兩短,再沒了皇帝的憐愛,在這後宮裏她恐怕就什麽都不剩了。


    此時的江楚歌正在自己房間裏睡大覺,忽然就被門外的太監叫了起來,當得知是被叫去看太子的時候,她心裏麵考慮的是,盡量不要在不熟悉的東冥暴露自己太多的實力。看來隻能以自己無能為力的理由推脫一下了。


    進了太子的東宮,惠妃一見了江楚歌眼神就忽然亮了起來,


    “陛下,就是她沒錯!臣妾正午時在後花園看到的人就是她。”跟皇帝說完惠妃就換上了一張可憐巴巴淚眼婆娑的臉看向江楚歌,


    “姑娘,今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姑娘,還請您救救太子吧,隻要能救了太子,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江楚歌被惠妃死死的拽著胳膊,一臉無語的說到,


    “娘娘先容我看看太子再說吧。”


    一旁的北漠皇帝也看不下去了,對惠妃說到,


    “你快鬆手,堂堂北漠貴妃,太子生母,在外人麵前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惠妃聽了這話不小心翼翼的撒了手,臉上還是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江楚歌上前一步,掀開了床上的簾子。


    本來江楚歌是打定主意不要當出頭鳥的,不過當她再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這不過10來歲的孩子正一臉病容的躺在床上,小臉煞白,看起來十分清秀,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姑娘,跟可兒可真像啊。江楚歌對這種純淨無暇的小人兒瞬間沒了抵抗力。


    她這次仔細的查看了玄麟的脈搏和眼睛,終於斷定是龍結草的毒。以龍結草的根莖曬幹為沫,泡在白酒裏七七四十九天,這酒吸收了毒性就會變成慢性毒藥。以器具泡在其中就會使其染上毒性,而且因其毒性幽微,銀針之類的一般方法都探查不出來,所以很難被人發覺。


    江楚歌檢查完畢之後看了看周圍人一眼,一臉嚴肅的問道,“敢問剛剛是那位太醫為太子診治過了?”


    張太醫聽罷前一步接過話茬上,“在下太醫院院判張明喜,剛剛為太子殿下診治過,姑娘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隻是太子殿下中毒已久,您以白術,廣丹,川羌等清熱祛毒的藥材治療雖能暫時吊住他的精神卻反而加重了他身體裏毒性的發散。”


    張太醫一聽頓時有些不悅,“姑娘,老夫行醫數十年,為太子殿下用的藥方更是斟酌再三才敢用藥,特意選用了溫補的藥材,按姑娘所言的話,又該如何救殿下?”


    江楚歌這次沒打算直接用自己的解毒丹,這東西太早暴露了恐怕會有危險,還是先藏著比較好,聽到老太醫的反駁,也不氣惱,娓娓的說到,


    “若是讓我治療,需用川薑,佛甲,玉竹,玉金,甘鬆等藥效強烈的上等藥材,直通太子的任督與四肢百骸,如此,方有痊愈的可能。”


    “什麽?那川薑,佛甲先不說,玉竹玉金甘鬆等皆是虎狼之藥,怎麽能用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這要是出了差錯誰能擔待得起,這萬萬不可!”


    東冥皇帝本來聽惠妃說江楚歌就是正午遇到的那個人時,還頗感意外,她竟然會解毒?可如今見這這兩個人竟然吵了起來,心裏頓時開始打鼓,張太醫行醫多年,治好過不少的疑難雜症,那醫術是有目共睹的,而江楚歌這麽年輕,能見過多少病例,萬一她隻是徒有其表裝裝樣子,那太子豈不是真的沒救了。


    於是他皺著眉問道,“楚歌姑娘,你有幾分把握能治好太子?”


    江楚歌眼珠轉了轉,雖說這毒對她來說實在簡單的很,但是連院判都解不了的毒讓她解了,那東冥國君還不馬上對自己有所忌憚了,想了半天,裝作勉強的開口道,


    “大概隻有三分吧,太子殿下中毒實在太久了,我沒有把握能完全的治好。”


    惠妃看見玄麟的樣子忍不住心疼的把他抱在了懷裏,“玄麟沒事,母妃在這裏,什麽都不用擔心。”


    “母妃,兒臣是病了嗎?怎麽張太醫也來了?”


    “玄麟沒事,是母妃怕玄麟有事才叫張太醫過來看看的。”


    “玄麟讓母妃擔心了,父皇,您替兒臣安慰一下母妃吧,兒臣沒事的。”


    皇帝歎了口氣,憐愛的說到,“玄麟,你好好休息,母妃和父皇都沒事。”


    “玄麟知道了父皇,父皇,玄麟好困,先睡下了。”


    不過片刻,玄麟又閉上了眼睛。


    這樣一個乖孩子,不用說是她的父皇和母妃,就是一旁的江楚歌也覺得心疼,這個懂事乖巧怕給人添麻煩的樣子像極了可兒。


    可兒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擔心著別人,自己當時沒能救了可兒,但眼前這個孩子的命,江楚歌不想放棄。


    “陛下,讓我試試吧,楚歌對毒還是有些了解,說不定真的能解毒。”


    皇帝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她,於是把皮球踢給了惠妃。


    “你是玄麟的母妃,依你看的話讓誰救治比較好?”


    惠妃剛剛自然也聽到了張太醫和江楚歌隻見的爭執,她也擔心江楚歌醫術不精,但是看到玄麟見到她時的表情,還是沒理由的選擇了相信。


    她覺得,哪怕隻有三分,也比一分要好。


    “還請楚歌姑娘為玄麟診治。”


    江楚歌得到許可之後不再怠慢,迅速的開了一個藥方讓人馬上去煎藥,然後取出自己的銀針,在玄麟全身上下插滿了108針,這小人看起來就像個刺蝟,惠妃心疼的別過臉去不忍心再看。


    周圍人都屏住唿吸仔細看著,張太醫也會針灸之法,但是不管是下針還是找穴位都沒法像江楚歌一樣自如流暢,心理暗暗的敬佩著。


    過了一刻鍾,江楚歌深吸一口氣,隻用了幾秒就把針全部的銀針拔了出來,隨著最後一根針的拔出,江楚歌又重重的敲了敲玄麟後背的命門和厥陰,玄麟猛的睜開眼睛,一口黑血吐了出來,隨即又重新暈了過去。


    江楚歌之前趁人不注意拿針紮破了自己的手指肚,此時又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血液滴了一滴在玄麟的嘴裏。


    不多時,藥煎好了,江楚歌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喂著玄麟,直到他把這一大碗藥喝的一口不剩。


    再次深深的喘息了一下,江楚歌做完這些額頭上早已是一層細密的汗珠。


    “今天晚上就守著他,隻要醒了,就沒什麽大礙了,以後每天按照這個藥方煎給他喝,半年之內,此毒可解。”


    惠妃聽到江楚歌的話頓時大喜,嘴裏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東冥國君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了。江楚歌感覺到有些頭疼,不知道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皇帝會怎麽想。


    “無妨無妨,娘娘太客氣了!既然沒事了,那楚歌就先離開了,有不好的話再叫我。”


    “姑娘等一下!”江楚歌的腳還沒踏出去就被人叫住了,說話的人是一直從頭看到尾的張太醫,“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娘答應。”


    “張太醫請說。”


    “姑娘能否先答應在下?”


    江楚歌一愣,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還要先答應才行?萬一是什麽賣身契難道也要答應,當她沒長腦子嗎?於是頗有些不悅的開口說道,


    “張太醫有什麽要求盡管說便是,隻要楚歌能做到的一定會盡量去做。”


    “姑娘一定能做到的。我剛才見姑娘行針之法行雲流暢,點穴開方也是手到擒來,在下遠遠不及,所以,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能否拜姑娘為師,閑暇時可以指導一下在下如何用藥解毒。”


    江楚歌一聽頓時愣了,不光是她,連皇帝和惠妃等一眾人也愣住了,年過古稀的行醫快半輩子的太醫竟然要拜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為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傳出去誰會相信啊。


    江楚歌迴過神之後慌忙的拒絕道,


    “不行不行,張太醫您年事已高又德高望重的,楚歌如今二十有二怎麽能做您的師父,這太失禮了。您要是想學一些解毒製毒方麵的問題直接問我就好,拜我為師豈不是折煞我了。”


    沒想到張太醫卻搖搖頭,“姑娘醫術精湛我所不及也,我拜姑娘為師拜的是醫術,而非年齡。若是沒有師徒之名卻學習姑娘的本事那豈不成了欺負姑娘背後無人了。還望姑娘好好考慮一下,收我為徒。”


    見張太醫說的言辭懇切並無調侃之意,江楚歌有些敬佩,畢竟以這樣的年歲去拜一個能當自己孫女的人為師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這代表了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若是張太醫堅持,那楚歌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拜我為師可以,但私底下我們依舊如此稱唿,不必將師父徒弟的掛在嘴邊。”


    張太醫抬眼看了看江楚歌,這姑娘真是人美心善藝術又好,“如此,多謝師父了。”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江楚歌多了個能當自己爺爺的徒弟。


    本來來了東冥這還感覺自己無所事事的,這下子正好,隻要一有空,張太醫準纏著江楚歌要她給自己將藥理毒性相克等知識,江楚歌也是樂此不疲的傾囊相授。


    又過了兩天,玄麟已經能下床了,惠妃帶著他來給江楚歌道謝,看到了她,玄麟高興的說到,


    “姐姐,我們又見麵了,每一次見到你,都覺得你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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