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蘿的樹木不同於其他轄域,這裏即便是最普通最小的樹,體格也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大上數倍不止。


    或許這也末日災劫後輻射造成的影響吧。


    老遠看去,井然有序的樹屋中隻有一處不太一樣。那裏設置了禁入的警戒線,還有治安所配置的警力站崗。


    進入樹屋的大門已被封鎖,房屋外還拉起了密密麻麻的電網。看上去,那裏就像是一座監獄。


    “怎麽會這樣?”


    南風和水芯非常疑惑,為了明天的行動,他們現在必須來踩踩點。卻沒有想到,雲荊的家被保護的如此嚴密,對於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這樣實在是太奇怪了。


    便聽輕羽說道:“師父還在世的時候帶我迴來過,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哥哥已經死了。梓蘿的領主下了命令,要完整保存哥哥生前的一切,就連醫科院裏也把哥哥的實驗室單獨空了出來。”


    “哥哥是個看不透的人,他們認為哥哥的東西都有極大的價值,覺得某一天這些東西興許會派上用場。”


    “塔之城的小道上也有一些不確定的消息,說每年特定的時候總有幾個人會去家裏,但卻查不到究竟是什麽人,去裏麵幹什麽。”


    南風不太理解:“按理說,這麽多年過去了,有用的東西肯定也早就被政府都拿走了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輕羽點點頭,她也同樣不解,“其實我覺得,家裏應該不會有什麽秘密了。但看安東尼的反應,他顯然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或許,這次真的會有什麽發現也說不定。”輕羽對那個家多少還是在意的,隻是心裏對那個家的感情太複雜,不知應該用什麽態度去麵對才好。


    “丫頭,你真的要親自帶安東尼進去?”水芯還是有些擔憂,如果可以的話,他盡可能的希望輕羽遠離一切不開心的事物。


    而輕羽還是那句話:


    “我沒事。這麽多年來,我其實也想迴去看看。畢竟,那裏是我的家……”


    一句話說的些許沉重,水芯和南風都不再作聲。三個人在附近又轉悠了一會兒,認為那裏雖然有警察,但也算不上銅牆鐵壁,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好潛入的樣子。


    所以奇怪的是,安東尼為什麽要說的那麽固若金湯?


    不管是安東尼還是那個家,似乎都充滿了謎團,三個人先迴了旅館休息,是驢子是馬,等明天會一會就都清楚了!


    晚些時候,有人敲響了水芯房間的門,打開一看,南風手裏拿著酒和杯子:


    “塔之城的風雪釀,梓蘿名產,陪我喝兩杯?”


    “你啊,明天還有任務呢!”水芯嘴上嫌棄,但還是把南風放了進來。畢竟算起來,他和南風也已經好久沒有敘過了,最近大家都因為任務而極少碰麵。像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進屋之後,南風就圍著水芯轉圈,前前後後的仔細打量著:“水芯啊,你最近……又變得更像女人了呢。”


    “別說了,有什麽辦法,誰讓這是我使用能力的代價呢。”水芯也很無奈,擺好了酒杯,倒上酒,房間裏很快就氤氳起如風雪般清冽的香氣。


    水芯也不是自己想越來越美的,作為一個身心健全的男人,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不值得高興——


    “死亡之吻”,他的能力雖然強大,但代價也很荒誕。異能使用到一定程度之後,他體內的異性激素就增加,也就是說,漸漸的,他的外表會越來越像個女人,或許在未來的某天,他就完全變成一個女人了也說不定。


    “你說,如果你完全變成了一個女的,之後再用能力,會不會再變迴男人?”南風也算是個腦洞很大的家夥,性子也比較直接,尤其是在同伴麵前。


    水芯差點一口酒噴到南風臉上:“我怎麽知道!我又還沒變成過!”


    身為異能者,他們對自己的能力了解也不了解。他們的出現是前人類也不曾預料到的,即便前人類有過想法,但那些也隻能出現在或者電影中,誰又知道,有一天居然成為了現實。


    他們就像是一個未知的物種,和人類同根同源,卻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和不同。


    沒有誰能說的清楚,包括他們自己。


    兩人相互開著玩笑,喝酒聊天,氣氛也漸入佳境。終於,南風進入了正題:


    “水芯,輕羽的事,你到底怎麽想的。”


    “……就知道你來找我是八卦這些。”水芯搖頭嗤笑,再次把酒水滿上:


    “其實也不能怎麽想吧,我覺得目前這樣挺好的,也不奢求什麽。”水芯淡淡說道,歎了口氣,“隻是最近覺得有點難過呢。”


    “我認識那丫頭的時候,她才十五歲,晃眼這麽多年過去,她轉眼就長大了。她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很依賴我了。雖然這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倒是覺得挺寂寞……”


    “唉,見到顧南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失戀了。”南風半分玩笑半分真,水芯也順勢笑了:


    “戀都沒機會戀,哪裏來的失戀?”八一中文網


    南風搖搖頭,道:“水芯,我看的出來,輕羽對顧南一那個男人似乎不太一般。我是怎麽也沒想到,向來是單幹主義的她,有一天竟然也會跟別人聯手。而且,她對顧南一應該十分信任,兩人之間的聯係非常緊密。”


    南風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畢竟輕羽和顧南一之間經曆過了那麽多,他們早是生過死過的交情。


    雖然傭兵之間也有這種交情,可那是不一樣的。


    水芯笑的幾分苦澀,感慨道:“有時候,孽緣或許也是一種緣吧。而且顧南一的身上,有輕羽一直追尋的東西。”


    “也許冥冥之中,他們兩個人的相遇本就是注定了的……”


    夜色漫長,梓蘿的夜晚總沉靜在草木和泥土的香氣之中。而瀾灣的夜晚,永遠伴隨著鹹濕沉悶的海風。


    ……


    嵐泱城外,今夜又是一片死寂,從前繁華的商貿現在已不見蹤影。沒有誰會傻到跑來這交戰的前線。


    烈風部隊的安排雖然早就送達,但究竟什麽時候才真的就位,就連瀾灣的領主——馬拉——都不清楚。


    政府軍駐紮的小鎮守備森嚴,馬拉的桌前還點著燈燭,查看著溫哈的作戰報告和軍事部署圖。


    攔截伊東劍物資的計劃已經失敗,麥雲還為此折損了一名上將。這樣的結果,政府軍裏沒有人願意看到,但現在也不得不接受事實。


    畢竟蛇縫海峽那個地方,政府軍一直都很難拿到甜頭。不過溫哈對此事非常生氣,認定是前線有奸細走漏了消息,然而前前後後已經嚴格排查了好幾天,完全沒有發現。


    眼下伊東劍已經得到了物資,這就意味著嵐泱之後的局麵會更加艱難。


    “可惡。”馬拉捏緊了拳頭,他不過是想快點結束這場戰爭,快點砍下左丘那混蛋的頭,否則不知道哪一天,自己的秘密就暴露了!


    正在這個時候,馬拉在房間裏看到了一個晃動的影子——小鎮沒有電力供給,雖然有配備發電機過來,但那是支持軍隊作戰用的。


    如今和嵐泱的戰爭已經不僅僅是領主和城主之間的恩怨了,而是政府與恐怖份子的較量。盡管馬拉還是領主,但事實上凡事都還是溫哈說了算數。


    溫哈之前在特情部還是馬拉的部下,現在“新世界”的一句話,這個特命的新總司令,顯然就爬到了他的頭上,以至於想用上電燈這麽簡單的要求都不敢隨意提出來。


    房間裏晃動的影子嚇了馬拉一跳:“誰!”


    “領主大人?!”守在門外的峰子立刻推門而入,手中短劍已然是攻擊姿態,以極其迅速的反應護在了馬拉身前。


    卻這時候,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鑽進了馬拉的衣服。


    “快!快點!在身上!”馬拉嚇的亂動,直接摔在地上。峰子立刻上前幫忙,便是那小家夥從馬拉的衣服裏出來,站在了他的頭上:


    “啾啾。”


    像是鬆鼠的小家夥非常可愛,圓圓的眼睛盯著峰子,然後微微歪了歪頭:


    “啾!”


    “……大、大人,你別動。”峰子咽了一口唾沫,慢慢放下短刀,空出雙手之後,一個合十猛地捂了上去——


    “啾啾!啾——!”


    峰子把馬拉的發型弄的稀巴爛,而那小東西已經極其靈敏的跳到了桌上,叫囂的聲音像是在罵他們是個兩個白癡。


    “啾啾啾!”


    小東西在桌上奮力跳著,然後打了個滾,就見從它背上掉下來一個穿了細線的紙卷——原來是有人把消息綁在這家夥身上,讓它來送信的?!


    知道剛剛的影子不是刺客,馬拉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讓峰子把紙條拿給自己,怎料打開一看,馬拉才放鬆的神色就又不好了:


    “領主大人,發生什麽事情了?”峰子問道。


    現在這個營地裏麵,馬拉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峰子一個,壓低了聲音說道:


    “快準備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那紙條上的內容非常簡易,沒又敘述性的文字,隻是右上角打了叉,然後斜斜的一條線連著方形紙條的對角。


    若是旁人截獲此信,多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馬拉卻對這些極其熟悉——


    右上角的叉代表位置,右邊是東邊,也就是小鎮東邊的山崗上,而那條長長的對角線:


    是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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