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報出第一手情況的時候,羅文的巨蟻就已出動,之後隨著安所說的線索,靈活改變了方位。那些巨蟻像黑夜中疾行的一片暗影,迅速朝著目標靠近,在接近目標時會化整為零,然後出其不意的包圍敵人!


    “小心點,不要傷到了孩子。”輕羽看不清狀況,但這話讓羅文詫異:


    “那些孩子反正都是要送去‘墳墓’的,即便現在救了他們,結果也不會改變。”


    “我當然知道。”輕羽沒有表情,但避開了羅文的目光,轉而又是看了迴去,冷冷,“這次行動,如果我們抓迴的孩子最多,肯定功勞最大。”


    “對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羅文恍然大悟,顯得幹勁十足,卻這時候,一直在報位置的安吼了起來:


    “對個屁!他娘的,他們帶了七八個孩子,那個會空間轉移的就是其中一個!”安十分激動,轉身拉了輕羽一把,“他們找過來了!快點!”


    被“擇優計劃”淘汰的孩子都是有天生缺陷的,而這些孩子裏也不乏有異能者。這些年來,黎明組織一直在反對“擇優計劃”,拯救將被送往“墳墓”的孩子們。理所應當的,這些孩子大都成為了黎明組織的一員,為了對抗那泯滅人性、喪盡天良的政府。


    眼下,會空間轉移的孩子正在掩護大夥,隻要到達山崖就能上船離開。而三個大人中必然也有感知型的能力者,這會兒已經發現了安的位置,和另一名同伴追了過來。


    輕羽之所以和他們兩個一組,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安全。羅文的巨蟻看似厲害,但他能力有限,一次隻能操控那麽多,且不可一心二用。至於安,基本上沒有戰鬥能力。


    “不行啊,我一撤,那些孩子就跑了!再說現在把巨蟻撤迴來也趕不上了!”羅文冷汗都出來了,盡管他也當過幾年傭兵,可都是偷襲暗算,小打小鬧,現在麵對這般具有組織有策略的狀況,幾乎傻了眼。


    樹林中已有兩個人影飛奔而來,且其中一個顯然持有兵器。


    “嘖!一個主戰力、一個支援、一個輔助,黎明組織的策略都是這麽好嗎?”安已是一身冷汗,心裏把特情部的家夥罵的天昏地暗。對麵行動能力這麽強的恐怖分子,竟就把還沒訓練幾天的他們派上前線送死!


    “媽的!就知道沒好事兒!”


    安已顧不上罵人了,狠把輕羽推到前麵,撒腿就跑:“擋住他們!你快擋住他們!我去叫增援!”


    說到增援,他們的裝備裏都有信號彈,安這家夥現在顯然是臨陣脫逃。


    “快!小羽!信號彈!發信號彈!”羅文指著自己的包,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控製巨蟻,至少比安要有些骨氣。卻不曾想話剛說完,此起披伏的信號彈就照亮了夜空。


    “看來大家現在是泥菩薩過江,沒人增援了。”輕羽望空嗤笑,冷冷拔刀,“羅文,其實信號彈這個東西,我還真沒用過。”


    “什麽?”羅文心裏是徹底涼了,“別、別開玩笑了,他們可是黎明組織的,就你一個人行嗎?”


    女人笑而不語,似乎充滿了信心,但羅文心裏越發是在打鼓:


    這女人的異能雖然防禦力極強,但畢竟是別人的能力,而他自己現在可是完全沒法戰鬥,如果這女人出賣自己,豈不是今晚就要把小命擱在這兒了?


    “不,不行,我得離開這裏!”羅文慌了神,落荒而逃,遠處的巨蟻也就此撤退。


    巨蟻像潮水一般速速散去,被困住的孩子們都十分驚喜:


    “快看,它們走了!”


    負責留下保護孩子們的那名組織成員些許納悶,按了按掛在耳朵上的小型無線電:“你們把人幹掉了?”


    “沒。”持刀的男人話語簡潔,看看逃遠的羅文,又看看依然站在麵前的那個女人,問道,“你不一起逃嗎?”


    “不用。”輕羽收了軍刀,毫無戰意,“那邊怎麽樣,孩子們還平安嗎?”


    兩個人相視一眼,十分詫異:“你不是特情部的?”


    “我隻是不想那些孩子被送去‘墳墓’。”輕羽無甚表情,說罷離開,留下的背影讓兩個男人看了許久:


    “你看清楚了沒,她的刀是老刀,上麵還掛著福袋。而且她褲腿裏還藏著東西,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把槍。”


    “所以呢?”


    “所以這丫頭,會不會就是近兩年道上傳說的那個新人?”


    話到此處,兩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冥想該如何推翻這個猜測:


    “掛福袋的舊軍刀?還藏著槍?哼,道上用這些裝備的人多了去了。”


    “我知道,但萬一這個新人真就是個姑娘呢?”


    “那又如何?”17


    “不如何!我隻是驚訝一下不行嗎?我聽說那新人最喜歡接跟政府有關的活兒,如果她現在真加入了特情部,這背後到底是怎麽迴事?她一開始就是政府的人嗎?還是說她是為了任務潛入特情部的?”


    “能不拿廢話問我嗎。”男人瞥了搭檔一眼,收刀,“走吧,趕緊匯合,免得再出變故。”


    兩人朝著來時的方向離開,而輕羽已經往另一處支援。


    方才放出的信號彈太多,輕羽也沒能記住全部的位置,隻對一處印象深刻:


    因為那地方,連著放了兩顆信號彈——


    樹林深處,距離海峽至少還有一兩公裏,十來個孩子正被火圈死死困住。


    護送這些孩子的組織成員共有五人,但其中三個傷勢嚴重。他們是冒死從小鎮撤離出來的,卻萬萬沒料到政府居然在這裏設了伏擊。而且更倒黴的是,埋伏在附近的兩個特戰兵小隊離的並不遠,之前信號彈一亮就匯合了。


    當然,黎明組織的人也不是廢柴,在輕羽趕到之前,雙方已激戰一場,這會兒是半斤八兩,誰都沒討到好處,各個傷痕累累。


    “嗬……我們還有的是增援,你們就死了心吧!”操控火圈的特戰兵還在苦苦支撐,他的腰上卻勒著一圈頭發。


    頭發來自黎明組織的一個女人,她正試圖勒死這個控製火圈的家夥。隻是勒的越緊,那火圈就縮的越小。為了保護火圈裏無辜的孩子們,長發女也不敢亂來。


    特戰兵的一個同伴已經傷了大腿,站不起來,可手中的弓弩依然堅定瞄準著長發女。但他脖子上卻被架了一把刀。最詭異的是,持刀的不是個人,而是一隻光禿禿的手臂!


    確切的說,那是一條正被絲線控製著的斷臂。


    斷臂來自組織的另一名成員,身受重傷,方才為護孩子被特戰兵斬了手,而控製絲線的成員顯然早就有傷,這會兒能做到這般已是極限。


    如此這般,雙方僵持已久,都已快到極限。


    特戰兵堅信增援會來,豈料等到的卻是身後重擊,還未反應過來就逐個被打暈過去。


    “你是?”


    局勢的逆轉突如其來,黎明組織的幾人全都傻眼。包圍孩子的火圈漸漸褪去,而光亮依然將女子美麗的臉龐映照清晰,還有她那身特戰兵的製服。


    “你是我們的臥底嗎?沒聽說特情部裏有咱們的人呀?”


    組織的人還是不敢相信,那長發女也殺意滿滿,如瀑的秀發猛然伸長,朝女子纏了過去。卻是鏘一聲刃光閃過,軍刀削鐵如泥,一擊便將鋼絲堅韌的頭發切了個整整齊齊。


    “什?!”長發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頭發還是第一次被人斬斷了,但見那穿著特戰兵製服的女子,雙眸燃著暗紅的光亮。


    “你們走吧,帶孩子離開。”輕羽守在原地,以免他們離開前對特情部的人趕盡殺絕。那手中軍刀錚亮,英姿颯爽的她難免讓人印象深刻:


    “你到底是誰?”長發女撤離時又迴了頭,目光中除了狐疑,還有一份欣賞。


    輕羽不答。


    “嗬,有點意思。”長發女笑了,高高揚了嘴角,“今天算欠你一個人情,改天一定還你。”


    那女人是典型的歐美長相,五官輪廓深邃,連淺笑都是張揚。輕羽目送他們離開,眸光漸漸沉了下來。不遠處的朱力亞小鎮交火聲從未停歇,緊接著,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


    轟隆——


    火光炸裂,大地顫抖,政府軍終於還是動用了迫擊炮。對朱力亞這個不大的小鎮來說,這無疑是毀滅性的傷害!


    彈片橫飛的喧囂中,先前進攻的政府軍早就撤離,現在在炮火中奔跑的全是特情部的特戰兵。


    “真惡心啊,他們成立特情部的目的,八成就是想讓我們這些異能者自相殘殺吧。”男人站在窗前,炮彈就在百米開外爆裂,強烈的震蕩卻絲毫動搖不了他眉眼間的堅毅。


    他穿著黑色的浪人服,額頭係著發帶,腰間的武士刀氣宇軒昂。他就像一顆堅毅的樹,腰杆挺直,仿佛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他擊倒。


    他的發色很有特點,一半是灰一半是黃,猶如此刻再次爆裂的炮火:


    嘎轟!


    這次的炮彈距離很近,男人所在的房屋劇烈晃動,牆麵龜裂,渣土簌簌落個不停,已然搖搖欲墜。屋裏的孩子驚叫不止,嚇的膽戰心驚,一些個年紀小早就嚎啕大哭。


    這時有人急急跑來:“殿下,快走吧,這裏已經很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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