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比試規則,分組兩兩比試,優勝劣汰,最終決出勝者。


    第一個自告奮勇上場的是任通,任通自知不擅長用長劍,但他誌不在勝,他隻想同易欣暢暢快快比一場,畢竟易欣那小子也不擅長耍劍。


    然而,萬萬沒想到,任通沒能如願抽到易欣,反而抽中了假小子易敏。


    易敏執著長劍一個縱身躍到任通麵前,任通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盯著眼前這個全身上下毫無一點兒女人味的女人看了許久,再想想蕭鳴一身娘炮的樣子,他不得不懷疑,易敏的娘親和蕭鳴的娘親在生他們的時候是不是小孩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嘿嘿,易敏妹妹。”任通端著笑,易敏卻不以為然,揮著長劍,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信心滿滿地笑道:“任通,快出招,別磨磨蹭蹭跟個姑娘似的!”


    “我……”這話怎麽聽著那麽耳熟,任通撓撓頭,這不是他拿來說蕭鳴的話嗎?


    就在任通慌神的刹那,易敏的長劍已經逼向了任通,任通急急後退,憑著矯健的身手躲過幾個迴合,不能讓易敏的劍碰到他,然而他隻守不攻,因為他實在沒有多少興致同一個女人過招,若是換易欣來多好!


    況且,任通是個耍刀的,拿著把劍,實在也使不出什麽花樣來,不如易敏靈活,幾個迴合後,任通索性撂了劍認輸不比了,他臉皮子厚的很,也不在意別人想什麽,說不比就不比了,喘著氣下去喝茶吃點心了。


    左相任博城皺著眉頭,他已經懶得再多說自己這個兒子了,就連任鳳兒的心思也不在任通身上,而是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看台正中的那個人——殷承祿。


    殷承祿與穆煙並肩而坐,麵前小桌上擺放著酒水點心,任鳳兒瞧見殷承祿時不時側過頭去,穆煙這個時候便會將剝了皮的葡萄送進殷承祿的口中,殷承祿一臉享受的模樣叫任鳳兒看了心中極為不是滋味兒。


    當真就這般恩愛嗎?她哪點比不上蘇嬈?任鳳兒不信,她一定會得到殷承祿,以此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再看場上比試,輪到蘇睿上場,以蘇睿的想法,不論對手是誰,他都會刻意輸給對方,他斂藏鋒芒隱忍多年,更不會在意這點小小的輸贏,然而,他抽到的偏偏是蘇齊,這不知道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看蘇睿哥哥!”林菱嚷嚷著提醒林葭,眾人不禁迴頭去看林家那對姐妹,林家羞得雙頰緋紅,她實在是拿自己這個妹妹毫無辦法,這種事情,她還要到處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愛慕蘇睿似的,叫人看了多笑話啊!


    林菱才不理會這些,她單純的眼中隻有姐姐喜歡蘇睿哥哥,蘇睿哥哥也同姐姐處得好,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有什麽好怕羞的,難道不該被祝福嗎?


    穆煙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的比試,蘇睿步步退讓,蘇齊緊緊相逼,原是切磋討教,點到為止,可看蘇齊的架勢,卻似乎是視蘇睿為死敵一般,招招致命,若蘇睿一個不小心,必定會被蘇齊大傷。


    殷承祿突然笑了起來,“阿嬈,你說你們蘇家的這兄弟倆怎麽迴事?”


    “皇上想說什麽?”


    “沒什麽,朕隻是覺得有趣!”


    有趣!這還有趣?穆煙在心中將殷承祿詛咒了無數遍,眼見著蘇齊的劍猝不及防地逼向了蘇睿的胸口,蘇睿早已退無可退,若此時不還擊,蘇睿不死也殘。


    “還手!”場上,蘇齊怒目圓瞪,不滿地吼道,“蘇睿,你平時不是挺威風的嗎?我叫你還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蘇離捏緊了手帕,心糾成了一團,大哥……大哥……憑著大哥真實的本事,根本不會將蘇齊的這點兒把戲放在眼裏,可他一旦暴露自己並非不精劍術的話,恐怕皇上會怒其當年在雲陽不曾助他謀權,那麽大哥還能好過嗎?


    如今的兩條路就擺在眼前,一條是死在蘇齊手裏,另一條是死在殷承祿手裏。


    蘇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就在電光火石間,蘇睿突然變招反擊,使出一串華麗的奪命劍招,沒兩下便將蘇齊撂倒在地,然而,蘇睿無意傷蘇齊分毫,點到為止,“我是不是男人,你此刻看清楚了嗎?”


    “你!”蘇齊咬牙切齒地抓著劍,騰空又一個大招,穆煙驚訝張大了嘴巴,他這是要做什麽,同歸於盡嗎?


    瞬間,穆煙,林葭包括蘇離在內的所有人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卻見蘇睿縱身一把截下蘇齊拋出去的那一劍,蘇齊狠狠摔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狼狽地被人抬了下去。


    最後一組比試結束,很明顯是蘇睿完美取勝,穆煙清晰地聽到了殷承祿喉中的一絲冷笑。


    易欣毫無疑問地敗在了蕭恆手裏,如今場上還剩下的三位,分別是蕭恆,易敏,孫捷還有蘇睿。


    他們四人將會待到用過午膳後,休息調整好狀態,再做最後的比拚。


    殷承祿涼涼道:“好一個山藏不露的蘇睿!”


    穆煙的頭皮有些發麻,她深知殷承祿這話中的另一種意味。


    “皇上想說什麽?”穆煙隻管裝作不知。


    “沒什麽,不怪你不知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說罷殷承祿率先起身,“走吧,用膳!”


    見殷承祿同穆煙一道走了,其他人才敢散去。


    蘇齊近乎是連滾帶爬地爬到了蘇媱的住處,“姐姐……姐姐!”


    見蘇齊這個樣子,蘇媱嚇了一跳,“怎麽迴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


    “都是那個蘇睿!”蘇齊憤憤道,蘇媱吩咐人請了禦醫來給蘇齊治傷,蘇齊罵罵咧咧了半天,才稍稍安靜了下來。


    蘇媱坐在一旁,也不阻攔他,隻讓他好好發泄了一通,歎了一口氣,“哎,如今,蘇嬈在皇上身邊壓著我,那個蘇睿又這般不給你餘地,我們姐弟當真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姐姐說的是!”蘇齊揉著痛處,“如今看他們的架勢已經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連那個丁氏都壓著我們的母親了,我們真的不能再這麽忍氣吞聲下去了!”


    “是啊!”蘇媱附和道,“再這樣任由別人宰割,往後我們母子三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一想到蘇嬈還懷著身孕,還沒出生,皇上便這般待她,萬一生出個皇子出來,那她的地位豈不是要永永遠遠壓著自己了嗎?


    若待到那孩子生了下來,自己永無翻身之日,那還不如在那之前,讓這個孩子永永遠遠都落不了地,蘇媱怨毒地想。


    “姐姐可有什麽良策?”蘇齊問。


    蘇媱搖搖頭,“你別急,你容我好好想想,我覺得,這樁事我們要好好籌謀,一舉擊潰他們才行!”


    “沒錯!斬草除根!”蘇齊堅定地捏著拳頭。


    蘇睿同蘇離在與丁氏還有蘇景洪同進午膳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突然拉住蘇離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阿離,大哥求你樁事。”


    蘇離詫異地收迴手,“大哥,你我兄妹,說什麽求不求的,大哥有什麽事,隻管吩咐阿離。”


    蘇睿抿了抿唇,道:“我如今不方便與阿嬈見麵,阿離,你與我不同,你有很多機會,大哥求你幫我帶句話給阿嬈。”


    蘇離心頭一滯,但她也知事態嚴峻,不管有什麽小脾氣小性子都不該在這個時候撒。


    “大哥你說,我一定帶到!”


    “你去告訴她,叫她一切放心,我不會有事,不會連累她連累蘇家的!”蘇睿一臉嚴肅地說道。


    “大哥……”蘇離心頭溢出一股難言的悲傷,似乎有什麽大禍即將降臨一般。


    蘇景洪長歎了一口氣,“睿兒,你是我蘇景洪的兒子,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話,不過……若是真到了那個生死關頭,爹就是拚盡一切,也會護你們周全的!”


    蘇睿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事情是源頭是他,也就該由他來解決,他怎麽會叫家人為難呢?


    飯後,蘇離便挑了個殷承祿不在的間隙去了穆煙的住處,將這些話統統帶給了穆煙,頭一次,蘇離毫不猶豫地向穆煙下跪懇求道:“我知道這樁事很嚴重,長姐,求求你告訴我,大哥會不會有事,皇上會不會……”


    蘇離邊說邊哭,看蘇離這般維護蘇睿,這樣令人感動的兄妹之情,叫她不忍,她扶起蘇離,“別哭,那也是我的大哥,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叫他叫蘇家出事的,相信我!”


    蘇離點點頭,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穆煙身上,對於大哥此時經受的困境,她無能為力,她隻能來求穆煙,甚至向她下跪,這或許是這世上最笨的辦法,卻也表明了她的決心。


    她真的很維護大哥啊!


    穆煙摸了摸泛紫的蔻丹,囑咐蘇離道:“迴去告訴大哥,下午的比試,他無論如何都要站到最後!”


    蘇離對穆煙的意思不是很理解,卻毫不懷疑地點頭答應了。


    她想,她也是愛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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