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小白狐很依順的靠在殷玉芙的身上,靜靜地傾聽著殷玉芙平穩頻率的心跳,毛發服服帖帖的在殷玉芙的手下,沒有一絲的雜質。


    “你叫什麽?”殷玉芙徑自的摸著小白狐的腦袋,小白狐很愜意的眯著眼睛,也不反抗。


    “願不願意跟我迴去?”沒有得到小白狐的反應,殷玉芙也不在意,繼續問道。


    小白狐從喉嚨裏低聲的嗚咽了幾聲,隨即就沒有了聲音,用腦袋蹭了蹭殷玉芙的手掌心,也算是作了迴答。


    “跟我迴去,一起做個伴也好。”


    算是在自言自語,整個寂靜的山林裏,隻剩下殷玉芙自己的聲音,跟麵前不會說話的小白狐對話。


    “我怎麽就忘記了,你不會迴答。”沉默了一會兒,隻剩下樹葉的聲音,殷玉芙有些自嘲呃笑了笑說道。


    纖細的手撫了撫小白狐柔滑的皮毛,嘴角扯起一絲笑容,“更何況,你還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麽,你怎麽可能會迴答我呢。”


    殷玉芙還在和小白狐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那些光澤布滿了周圍的景物,看著露珠折射著不同的色彩,可是,後院禪房那邊可是亂套了。


    天大亮後,一行人都已經是累了一夜了,雙腿也是酸痛的難受,昨夜的折騰把所有人的精力都給消耗幹淨了,這樣的情況,休息一個三四天的時間還差不多,可是考慮到長公主受了傷,需要早些迴去找禦醫來醫治,隻能早早的起床開始打點一切。


    一晚上的靜寂重新被打破,後院的那些侍衛侍女都開始慌慌忙忙的收拾著那些行禮,馬車上的位置被占據的滿滿當當的,庭院裏的人進進出出的,打理著未完成的東西。


    孟研修也已經出來,那些侍女本來抱著東西想要行禮的,結果看到孟研修身邊站著的人,停滯下的腳步,又匆匆的離開,有些麵麵相覷的。


    胭脂就站在孟研修的身邊,昨晚參與救火的那些人,早就對這件事情感到很奇怪,今日又看到兩個人站在一起,心裏都是起了一層的疑惑,卻不敢過問這些事情,畢竟他們隻是下人,沒有權利管主子的事情。


    孟研修的臉上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也不管那些經過的下人臉上奇怪的表情,和胭脂站在一起,好像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情。


    就在一切已經打理好的時候,馬車也是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候,隨時準備出發,七巧慌慌張張的從屋子裏跑出來,臉上滿是著急和驚慌。


    “公主不在房間裏!”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顫音,像是落入到平靜湖麵的一顆小石子,在湖麵上打起一圈圈的波瀾,不停地往外擴散。


    “你今日見過公主麽?”七巧隨意的拉住一個侍女,著急的問道。


    七巧把屋子裏都給翻遍了,隻剩下那些簡陋的家具,被子還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殘餘的溫度,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長公主的痕跡。


    “沒,沒有啊。”那個被拉住的侍女使勁的搖搖頭,自己從早上開始收拾東西,就沒有見到過公主的蹤跡,更別說,知道公主去哪裏了。


    “那你們呢,有沒有看到公主去哪裏了,知不知道公主現在在哪裏?”七巧看到那個侍女一個勁的搖頭,心裏更加的著急,鬆開那個侍女,拉著其他的幾個下人問道。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那些下人皆是搖頭,不知道公主現在的去向,這個院子現在更加的忙亂,都在找著長公主的下落。


    “公主,呃,公主會不會和昨晚一樣,出了什麽事情?”有一個侍衛結結巴巴的說道,帶著幾分不確定,很擔憂的問道。


    昨晚也是這樣,沒有找到長公主的下落,結果就遇到了這樣的危險的事情,若是今日,該不會又是……


    被這樣一提醒,院子裏的那些人都是紛紛的開始猜測,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昨晚的事情還沒有過去,現在倒是好了,公主又不見了。


    院子裏嘰嘰喳喳的,像是一個小的鬧市,每個人都在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還有幾個不停地到處搜索著殷玉芙的下落,都是手忙腳亂的,猜測的聲音越來越大。


    後禪院的入口處,殷玉芙嫋嫋的走進來,懷裏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不顧院子裏那些下人驚愕的眼光,臉上沒有表情,一步步的走進來。


    本在著急的不知所措的下人,很詫異的看著走進來的公主,剛才還在著急的尋找著公主的下落,現在倒是好了,公主獨自迴來了,懷裏莫名的還多了一直奇怪的狐狸。


    殷玉芙一抬眼,本來揪起來的心更加的狠狠地被撞擊了幾下,眼前的情景紮眼的厲害,孟研修就站在那一些下人的中間,臉上沒有著急的表情,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更為紮眼的是,孟研修身邊的胭脂,和他緊緊地十指交握。


    莫名的悲上心頭,殷玉芙的眼睛有些酸澀,心裏的感覺交雜在一起,說不清楚是什麽樣子,那十指交握的樣子,時時刻刻的刺痛著自己的眼睛,明明不想去看,可是眼睛的視線就是移不開。


    殷玉芙抱著小白狐的手臂緊了幾分,深唿了口氣,把心裏那些泛濫的心思全都收斂起來,故作鎮定的斂去愁容,隻是一瞬間,臉上的表情恢複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懷裏的那hi小白狐,因為殷玉芙無意識的緊抱著,嗚咽了幾聲,可是絲毫沒有喚迴殷玉芙的飄遠的心思,最後把腦袋無力的靠在殷玉芙的懷裏,不再發出聲音。


    七巧本來急得滿頭大汗,猛然的看到站在門口的殷玉芙,心思一下子都撲到了殷玉芙的身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那一隻小巧的狐狸。


    “公主,你去哪裏了,叫奴婢好找。”七巧一下子撲到了殷玉芙的身上,上下的看看殷玉芙是不是還好,確定沒有什麽傷口,才鬆了口氣。


    “沒事,隻是出去透了透氣。”殷玉芙感受著自己胸前那一團溫熱的小團子,搖搖頭,語氣異常的平靜。


    沉默了沒一會兒,殷玉芙壓下心裏的那一股複雜的情緒,把視線轉移到七巧的身上,說道:“都準備妥了麽?”


    七巧指了指外邊都準備妥當的馬車,點點頭,說道:“是。”


    “那便迴吧。”沒有多餘的話語,殷玉芙抱著懷裏的溫順的小狐狸,和站在前邊的孟研修擦肩而過,徑自上了馬車。


    孟研修沒有說些什麽,臉上也沒有其他的表情,隨即也上了馬車,胭脂也隨在身後,一同上去。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詭異的奇怪,三人一狐,安安靜靜的各自在自己的位置,誰也不和誰說話,馬車內安靜的有些窒息的感覺。


    胭脂低著頭,悶悶的攥著自己手裏的那個白手帕,手帕上的繡花也是褶褶皺皺的,不成樣子。


    殷玉芙的眼睛看也不看孟研修,隻是緊緊地抱著那隻小白狐,側過頭去,透過卷起來的簾子,看著外邊不停的後退的景色,悶悶的也不說話。


    馬車內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到馬車外的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微風透過簾子吹進來,帶動起殷玉芙的秀發,打在小白狐的身上,和那些雪白的毛發交雜在一起。


    隻剩下孟研修,獨自坐在那裏,和殷玉芙懷裏的那隻小白狐四目相瞪,視線全都放在了小白狐的身上,也不管這樣的尷尬的氣氛,也不說一句話。


    小白狐也是探出腦袋,把腦袋靠在殷玉芙的手臂上,瞪著圓滾滾的眼睛,不甘示弱的瞪迴去。


    氣氛更是詭異了幾分,胭脂手裏的帕子已經失去了之前的樣子,可手指還是無意識的在攪動,腦袋低的更低,不敢抬頭和殷玉芙對視,也不知道能開口說些什麽,這樣的情況,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外邊的景色不停地後退,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風景,馬車的輪子不停歇的前進,吱呦吱呦的往前移動,時不時的顛簸幾下,又恢複平穩的前進。


    小白狐好像是和孟研修在較勁,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肯先把視線移開,孟研修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望向小白狐,眼睛酸澀卻不願意紮眼。


    小白狐在殷玉芙的懷裏顛簸幾下,身體動彈幾下,背部時不時的被殷玉芙輕輕地撫摸,可是眼睛的視線同樣的不肯移開,非要較量出一個高低。


    冷不防的,小白狐一下子掙脫開,本來緊緊環著小白狐的手臂,被突然的力量撞開,殷玉芙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事情,小白狐就已經從她的懷裏鑽出來。


    借著殷玉芙手臂的力量,小白狐的雙腳使勁的一蹬,小巧的身體就直接彈出去了,不受控製的衝向坐在一邊的孟研修,孟研修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那隻小白狐撲倒了自己的身上。


    看似乖巧的小白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張開尖尖的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迅速地把腦袋移過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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