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情,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宣帝的。


    宣帝看了眼身邊的大太監,那太監躬身出去,很快就迴來了,說道:「迴陛下的話,有人告禦狀。」


    宮門口有個登聞鼓,如果有不平事,可以直接越過官員來告禦狀,隻是付出的代價也很高,要先杖二十,若是誣告的話,不僅要斬立決,還要牽扯到家人。


    在最早的時候,並不是杖責,而是滾釘板,後來先帝覺得這般太過殘忍,才改成了杖責,不過原來誣告的話,隻有告狀的人判斬立決,而如今雖然不是誅九族,像是父母妻子這類的都是要被牽連的。


    所以在先帝的時候,登聞鼓反而一次都沒有響過。


    宣帝皺了皺眉,若是沒有大冤情,是沒有人會敲響登聞鼓的:「把人帶進來,諸位愛卿就與朕一起聽聽。」


    不說宣帝,就是幾位尚書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一般的


    案子當地官員都可以處理,這樣直接告禦狀的,怕是牽扯甚大,說不得連地方官都要被問罪的。


    告禦狀的是一個少年,他身上的傷已經被太醫大致處理了,也換了幹淨的衣物,隻是他臉色蒼白,進禦書房後就直接叩首:「草民卓琛,要狀告揚州知府夥同其妻弟謀我家產,害我父母,請陛下為草民做主。」


    宣帝看了眼身邊的太監,那太監上前接過卓琛的狀紙。


    狀紙並不長,宣帝很快看完了,然後直接交給了顧言景:「你們都看看。」


    顧言景展開看了起來,卓家原來是鹽商,揚州知府的妻弟看上了卓家的女兒,想要納為妾室,卓家不願意,後來卓琛的父母都入獄,妹妹為救父母,委身揚州知府的妻弟,可是父母依舊死了,妹妹就自盡了,卓琛原來在外讀書,逃過一劫,家老仆送來了消息,卓家的產業已經都歸了揚州知府的妻弟,而且衙門的人還要捉拿卓琛,他走投無路來告禦狀了。


    看完以後,顧言景就把狀紙遞給了二皇子。


    等所有人看了一遍,宣帝沉聲道:「卓琛,你可知要是冤告的話,是什麽下場?」


    卓琛說道:「草民知道。」


    吏部尚書忽然說道:「我記得揚州知府的妻子在京城,並沒有去揚州。」


    卓琛恭聲道:「草民不知,隻知在揚州,都稱其為夫人。」


    宣帝問道:「你們怎麽看?」


    顧言景微微垂眸,反正他是不急,那揚州知府是二皇子的人,每年都給二皇子送不少錢財的。


    顧鴻輝果然有些慌了:「父皇,既然卓琛並不在家,怕是所知並非……」


    「閉嘴吧。」顧言景毫不猶豫打斷了顧鴻輝的話:「別忘記祖訓。」


    顧鴻輝臉色變了變。


    顧言景對著宣帝說道:「父皇,需嚴查。」


    宣帝也是這樣的意思,揚州的稅收對朝廷來說是很重要的,揚州知府也是宣帝一直信任的人,若是真的做出這等事情,他絕不輕饒。


    不過派誰去查這件事,宣帝猶豫了下,最後看向了顧言景,說道:「燕王可願前往?」


    顧鴻輝臉色一變,趕緊說道:「父皇,燕王身子不好,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前往揚州查證此事。」


    揚州知府每個季都會送錢財到京城給顧鴻輝,先不說以後錢財的問題,若是被顧言景找到了這些證據,對他也很是不利,又或者揚州知府為了自保把他供出來,那就……


    顧言景看了顧鴻輝一眼:「二哥你真有意思,我還沒說話,你就這麽急著幫我拒絕?」


    顧鴻輝格外難堪,當即說道:「我隻是關心你的身體。」


    顧言景對著宣帝行禮道:「父皇,既然二哥這般說了,那……」


    說到這裏,顧言景故意停頓了下看向顧鴻輝,就見顧鴻輝微微鬆了口氣,他才帶著惡意的笑了下說道:「那兒臣隻能辜負二哥的擔憂,兒臣願意前往,正好王妃沒有去過江南,等處理完了這個案子,我就帶著王妃遊江南,晚一些再迴來。」


    禦書房一陣詭異的沉默。


    幾位尚書眼神微妙地看了看顧言景,又看了看工部尚書,畢竟真說起來,燕王妃也算是工部尚書的孫女了。


    孫尚書老神在在,心再一次感歎,這個幹孫女收的太值了,說不得他們孫家就要出了個皇後,而且照著燕王這樣癡情的情況,孫家的富貴還在後麵呢。


    顧鴻輝意識到,顧言景剛才是故意的,臉色更是難看。


    宣帝掃了顧鴻輝一眼,說道:「就燕王,先帶卓琛下去養傷,保護好他的安全。」


    「我直接把他帶迴燕王府。」顧言景說道:「父皇放心,要是真有這樣的事情,該殺的殺,該抓的抓,我不會下留情的。」


    宣帝發現了,顧言景這些話與其說是告訴他的,不如說是在故意說給顧鴻輝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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