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越來越坑冷清,最後站在鳳儀殿外不遠處,那裏隻有兩個守門的宮人在看守,這次出來,納蘭蘭兒隻帶著婉兒,很低調。


    沒有主人的鳳儀宮,蕭條無比,門口的宮人站在門兩邊,從他們的神態中可以看出他們的悠哉。


    若是別的宮人隻怕是早就抱怨這個鳳儀宮冷清沒有前途了吧。


    看了一會,婉兒咳嗽兩聲,門口說笑的太監立刻臉色發白的跪倒在地。


    納蘭蘭兒走上前,站在宮門前道:“起來吧,本宮什麽都沒有聽見,不過下次可要注意些,這鳳儀宮是皇後寢殿,這麽漫不經心被人抓到小辮子,對你們來說可是大災難,知道嗎?”


    跪倒在地的兩個小太監連連點頭,納蘭蘭兒又叫了一次他們起來,他們才畏畏縮縮站起來彎著身子不敢多言。


    許是納蘭蘭兒的聲音太過柔和,讓人感覺不到壓力,其中一個小太監壯著膽子抬起頭來,他想偷偷看一眼聲音的主人,卻不料對上一雙冷清的眸子,頓時被嚇了一跳。


    婉兒瞪了眼那個不安分的小太監生氣道:“娘娘,這兩個奴才竟然對您不尊重!”


    納蘭蘭兒平淡道:“現在是出來散心,沒有那麽多規矩講究,你們認真做好本職,本宮隻是在這裏看一下銀杏樹。”


    被發現的小太監本來有些顫抖,卻不料聽主子這麽說,提到嗓子裏的害怕又安心的從某個部位排了出去。


    他能從眼前一米開外的裙擺中看出這個主子的身份很高,而他旁邊的宮女地位也不低,同樣是奴才,人家穿的衣服料子比他們的好不少。


    眼咕嚕一轉,似乎知道的眼前的人是誰,更加不敢怠慢,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謝貴妃娘娘饒命,奴才小德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見同伴這麽說,另外一邊的太監也跪了下去。


    納蘭蘭兒也沒有覺得有多奇怪,隻是淡淡的應了聲,轉身步步遠離鳳儀宮,走到遠處的時候便迴頭,京城的風大,她又看見了樹葉紛飛的場景。


    心下悵然,以前看風景更多的是驚歎它美麗,現在再看總有種恍然若夢的觸感。


    迴到華顏宮,納蘭蘭兒坐在飯桌前,一個人慢慢的吃著,婉兒站在旁邊幫她布菜。


    食不言寢不語是在大廳廣眾之下,單獨在自己院子裏吃時,總會放鬆一些。


    納蘭小口小口的吃著精致的菜肴,咽下口中的食物後,她歎氣道:“婉兒,這段日子委屈你了,本宮情緒不太好,你可別嫌本宮冷淡。”


    婉兒默默的放下筷子,退離飯桌三步遠才道:“娘娘,婉兒不敢,娘娘心中有事已經難受的緊,切莫在擔心婉兒,婉兒一直伴隨娘娘左右,因為婉兒相信,娘娘一定能成功。”


    納蘭蘭兒握著筷子的手用了上力氣,隨後點了點頭。她想著等會趁皇太後午睡,去找一趟安公公。


    “等會吃完午飯之後,去收拾一些值錢的東西,我們去拜訪一個人。”


    婉兒點了點頭,上前替她布了道菜繼續後退幾步道:“娘娘,婉兒能否知道我們拜訪的哪一位?待會準備禮品的時候好注意些。”


    納蘭蘭兒的眼睛深邃,隨後迴複清明低頭吃菜,淡淡道:“皇太後身邊的安公公。”


    婉兒明了,不再多言,默默的侍候著納蘭蘭兒。


    她對納蘭蘭兒是有些情誼在,但自從納蘭蘭兒從冷宮裏出來之後,心思就變得有些捉摸不透。


    有些脫離了她的掌控,這樣似乎有些不妥。得跟緊納蘭蘭兒了,幸好有事她還帶著自己。


    一門心思用在怎麽納蘭蘭兒身上,婉兒身上的秘密和就目的越來越難以捉摸,她沒有對皇上的熱愛,所以也就不存在想入後宮的想法,那麽她的身份……


    吃過之後小歇一會,婉兒就收好一個小巧不起眼的禮品盒,拿來打開給納蘭蘭兒看。


    納蘭蘭兒被裏麵的金光晃了眼,別過頭頜首:“恩、”


    婉兒小心的收好,納蘭蘭兒看了一下她,發現婉兒對這些吸引人的金銀財寶沒有任何的渴望,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不願意完全的相信婉兒!


    一個人沒有弱點就不好拿捏了。


    婉兒將蓋子合上之後,等待納蘭蘭兒吩咐。


    “我們這趟去,隻是跟安公公索要一個東西,該聽的不該聽得,你……”


    婉兒立刻道:“婉兒曉得,娘娘放心。”


    兩人趁著午後出發,來到慈寧宮,果然這個時間太後已經歇下。


    門口的守門看見納蘭蘭兒恭敬的跪下行禮,裏麵的丫鬟立刻行禮之後去通知安公公。


    安公公從裏麵出來,瞧見蘭貴妃連忙出門前至跟前行禮。


    “娘娘,皇太後剛歇下,怕是不好喊醒,娘娘你有什麽事需要奴才轉告否?”


    納蘭蘭兒點了點頭:“有些事需要安公公轉告。”說完靜默的看著安公公。


    安公公自小進宮混了大半被子,看透了這些規矩,也是半個人精。哪會不知納蘭蘭兒的意思,隨即將手臂上的塵拂一甩,在納蘭蘭兒麵前彎身,示意明白。


    納蘭蘭兒走在前麵,他走在後麵小步跟著,來到一處荷花池塘前。秋季的荷花凋謝,沒有什麽美景,連池塘的水都顯得渾濁。


    納蘭蘭兒就站在池塘邊,隨手一推就可下水,婉兒小心的扶著她,唯恐她不小心滑落。


    安公公低著頭,心裏打著轉,不知道這個貴妃娘娘找自己何事?


    上次說的什麽製香著實蹊蹺,她是真的喜歡那種香味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香木確實可以凝神定氣,聞多了甚至可以減緩疼痛,可是不會上癮才對。娘娘為何緊抓著不放?


    納蘭蘭兒不說話,安公公也不敢先開口。


    許久,她才迴頭看著安公公笑:“安公公,你和本宮不必這般拘謹。”


    說是這樣,可本宮兩個字已經將身份道明,安公公隻是一個奴才,就算爬的再好也是皇太後身邊的一個奴才!


    而納蘭蘭兒不同,她是妃子眾所周知,後宮當中最受寵愛的妃子。


    安公公更加拘謹了,連連點頭稱是。


    婉兒看著他的模樣,眼神波動似乎有一種厭惡…


    納蘭蘭兒上前虛扶他一把,讓他直起身麵對她。


    “安公公,本宮實不相瞞,這次來慈寧宮除了問候皇太後身體,是特地來找你的。”


    安公公一副惶恐模樣:“娘娘真是折煞奴才,有什麽差遣一個宮人來喚奴才,奴才馬上到華顏宮候著,勞煩娘娘親自走一趟?真是…望娘娘責罰。”


    納蘭蘭兒收迴手,得體的放在腹間,瞧見安公公這一出,眼中帶上冷意。臉上還是帶笑道:“安公公這是作甚?本宮找你可是有一事相托。”


    安公公假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小心恭敬道:“娘娘言重了,您吩咐的事,奴才必定拚上性命去,娘娘莫要這般說再折煞奴才。”


    納蘭蘭兒朝婉兒看去,婉兒明白伸手將東西交付給納蘭蘭兒,自己行了一禮退下。


    走之前似無意看了安公公一眼,安公公也瞧見了她離開。內心更加的有些揣測。


    納蘭蘭兒將她手中的小盒交給安公公。


    安公公看著這個不起眼的小盒不敢不接,連忙接過等待眼前的主子說話。


    納蘭蘭兒看著他接,笑意加深,語氣有些淒然道:“安公公,本宮這次找你,其實是求一樣東西。”


    安公公不敢打開盒子,眼中帶上迷茫:“娘娘,您找的東西是?”


    “那是一個藥名,安公公也知道本宮義父重病在床,請了眾多大夫來治,有個大夫說這種病需要西域的一種藥物。有了那藥,自然就可以以毒攻毒驅走病邪。”


    安公公一聽西域心裏就打響了警鍾,手裏沉甸甸的盒子也變得燙手起來。


    任憑心中波濤洶湧,他臉上依舊平靜的詢問:“西域藥?不知娘娘要的是何種呢?”


    納蘭蘭兒朝他招手,安公公聽話上前。


    兩人走得近,納蘭蘭兒偷偷告訴他,下一秒安公公差點拿不穩手中的盒子!


    那一瞬間的驚愕,讓納蘭蘭兒看著心中不斷冷笑,一定脫不了關係!


    安公公穩住了心神,退後好幾步之後才迴道:“娘娘…這藥奴才從未聽說過,這…如何能找到?”


    納蘭蘭兒垂下眼眸,一副失望的樣子。“真的找不到嗎?那日本宮去探望義父,大夫親口對本宮說的,加上前些日子得知皇太後宮中有西域的香木,想著也許有渠道可以從西域得知這藥哪裏有賣。”


    “安公公,真的沒辦法了嗎?”納蘭蘭兒的語氣低落道。


    安公公看著納蘭蘭兒的眼神,濃厚的失望。可這心裏七上八下的,那個大夫到底是誰?怎會知道這種密藥?若非眼前的貴妃身底清白,他還真不得不懷疑起她來!


    安公公歉意道:“娘娘,奴才真的未聽過這藥名,早年進宮也早已和宮外隔絕。這……”


    納蘭蘭兒幽然看著安公公,安公公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隻感覺全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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