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圓圓看我抱著狗蛋,而狗蛋又是一副死了爹娘相(本來就死了爹,就過來逗狗蛋,說小弟弟這麽大個人了,還要人抱著吃飯啊,再過幾年你就是男子漢了,要討老婆了的。


    狗蛋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用力吸了下鼻涕,端起飯碗狠狠地扒了一口,然後從我膝蓋上滑了下來,一個人轉身去門口蹲著吃了。


    我轉過頭,看著狗蛋那瘦小的身子蹲在門檻邊一陣子猛扒飯,不時還吸幾口鼻涕,心裏有一陣子心酸。


    但我知道,此時,先讓他靜一靜,因為有些傷痛不是靠安撫就能撫平的,必須要自己慢慢愈合,狗蛋必須要去承受,他才能成為一個男人。


    所以,我對她們說道,狗蛋心情不好,你們不要逗他玩了。


    秦治民白了幾個女兒一眼,擺出家長的架子教育道,你們幾個少說多做,要學會多觀察男人,要學會抓住男人的性格,並要做得出一手好菜,才能抓住男人的胃,在別人家裏有一定的地位。


    幾個女兒都點頭稱是,然後又是那一個動作,用肥手掩著嘴看著老子傻笑,我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秦治民也有兩個老婆,這兩個老婆也是奶大腰粗,臉盤子粗獷,個個是五大三粗,看兩眼就很容易做惡夢。


    但說句良心話,人家菜炒得不錯,而且還無比體貼,夾菜盛飯倒是算了,就連秦治民喝酒那都得站在旁邊恭謹的倒酒,還要問下今天的菜是鹹了還是淡了,飯是稀了還是硬了。


    其實和這樣一群狼圍在同一個坑上吃飯,我倒是非常羨慕狗蛋的。


    因為我一直在想,我能不能像狗蛋一樣蹲在門口吃飯啊,這樣不用對著這些女人吧,娘的,我怕我一下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來。


    秦治民沒有怎麽說話,他隻顧啃豬蹄,紅燒的,然後接過他老婆給剝好的山芋頭,爬在桌子上啃。


    秦圓圓也剝了一個山芋頭給我,我說了聲謝謝,隻得接了過來亂啃了幾口,然後攤了下手說吃飽了,大家慢用。


    這時,秦治民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陰著臉啃芋頭。


    看似平靜的飯桌,實際上是暗藏著波濤洶湧,秦治民陰睛不定的臉色可以看出,他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悍手村幾百年來建立起來的保護傳統以及秦家的村規讓秦治民放不開手腳,他正在想著如何處置王家這件事。


    老家夥一般都是老謀深算,我那知道他要怎麽做,但無論如何,這事我得要秦治民給我一個交待。


    我與狗蛋蹲在門檻邊,用手摸了摸他的頭,我正準備起身,秦圓圓過來了也來安慰狗蛋,說對不起,三姐不知道你心情不好。


    狗蛋長歎了一口氣,像個大人一樣說了一句話:已經過去了。


    我頓時感覺我的狗蛋長大了!


    狗蛋站了起來,轉身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剛出來的王龍,我感覺他的神色有些複雜,似乎對王龍還很有敵意。


    於是我說道,狗蛋,來,跟師父到外邊走一走,放鬆一下心情!


    我們走在林間小蔭路上,作為師父,我有教育徒弟的責任,所以,飯後散步就是我傳道的時候。


    我對狗蛋說,王龍是受害人,你不要遷怒他,我們學道之人,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因果,一是一,二是二,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狗蛋點了點頭,說師父,我懂!但王龍這陰蟄的眼睛讓我看得很不舒服,這小子怕是沒有安什麽好心,鬼知道他說的不是真的。


    我說狗蛋,你這是偏心了,人不能靠直覺,要眼見為實!


    狗蛋隻得老實地點了點頭。


    也許大家會說,我怎麽不教他畫符念咒,其實我認為,道心才是根本,沒有一顆道心就算是習得上乘道法也是枉然,所以,現在並不急著教狗蛋學習道法。


    秦圓圓不知怎麽的也跟了出來,她問我,今天怎麽不喝酒,我看這妞倒是挺大膽的,不時甩著那根粗辮子,但比起我嫂子來差遠了,皮膚也不如我嫂子的雪白。


    當然,這妞也是五大三粗,而且模樣在這悍手村絕對算是周正的,一張圓臉,那兩個燈籠絕對不比劉香香的小,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秦健一直誇她三姐可是村落的大美人了,問我想不想日,我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我隨便和秦圓圓寒暄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但秦圓圓不知道怎麽的,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麵陰魂不散一樣,而且主動當起了向導,給我介紹悍手村每家每戶來。


    雖然我對她不怎麽討厭,但實在沒有什麽好感,雖然她看上去比較舒服,但我對她沒有欲2望。


    即使,在我的心裏,有時也會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悍手村的姑娘的胸照裏有沒有海綿之類的東西,真的大的讓人流口水。


    但天地良心可鑒:我對秦圓圓本人真沒有半點興趣,最多隻是多看了幾眼那波濤而矣,我還真怕她趕鴨子上陣,霸王硬上弓。


    所以,當我看到路邊狗尾巴草長得旺盛,便采了一把送給她,說,你迴去吧,我們還有事。


    老子這算是非常聰明的表達了吧!


    可他娘的,那知秦圓圓竟然微笑著並雙手接了過來,說道謝謝你問天,你是第一個送我東西的男人。


    我差點當場暈倒在地,老子不要弄巧成拙吧,嚇得不敢再多說話,隻得往秦治民家裏轉了,當我到來時,秦治民掐好吃完了飯,正坐在門檻上抽煙,秦健和王龍站在後麵和他說著話。


    事不挑不理,話不說不清,我直接走上去,秦村長,王家的事該有個了結,你要早作打算,王陵南應當已經知道了,王家人肯定在行動了。


    秦治民也知道無法逃避,點了點頭,說這事我和王龍也說過一些,我還得請幾個長老晚上商量一下,然後再給你準信。


    但你不要寄希望我們幫你,即時王陵南我們可以不管,但他的幾個兒子還是悍手村的人,得按村規辦。


    我直接告訴秦治民想簡單了,但他仍然不聽,還叫我不要急,不要插手悍手村的事,這一切他都能掌控,隻要他秦治民還在,悍手村就起不了什麽浪。


    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秦治民隻想管著自家三分地,以為一切就如同他所生活的小天地一樣,實際上,他讓王陵南已經利用得一幹二淨,是一隻名副其實的井底之蛙。


    當然,後來我發現在這些老狐狸麵前,我錯了,秦治民不是井底之蛙,他這是大智若愚。


    ……………………


    趁秦圓圓進去換衣服,我拉著狗蛋再次跑了出來。


    悍手村的水很好,都是高山流出來的,冰涼愜意,水道旁邊是一排排楊柳,清翠而多姿,我和狗蛋走在林蔭道上,慢慢地想著對策。


    因為我知道,這種平靜很快就會打破,王家人會變成瘋狗向我咬來,而秦治民或許隻是自我感覺良好,一切變數他根本就無法覺察。


    放眼望去,這條水道應當是從那邊的梯田山流淌出來的,村民喝的水基本來自這裏,水清澈見底,鮮有小魚,我在水道邊洗了把臉,整個人才感覺好了一些。


    我發現悍手村有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田地裏頭勞作的人基本上是婦女,她們在陽光下一起勞作和講葷笑話,聲音很大聲,而且這些婦人什麽都講得出來,大都是嘲笑誰家男人又讓誰堵在裏屋到現在都下不了坑了的事。


    每一個地方都有一定的習俗,我去過廣西,知道廣西那邊就是女人在外邊勞作,男人在家帶孩子,這個地方倒好,男人不用帶孩子也不用下田。


    我們找了一處樹蔭的草地上躺了下來,清風吹來,帶著田野的各種雜草氣息以及牛糞的味道,我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要知道,我出生的地方就是大山,我喜歡這種山野的味道,大山總給我一種寧靜的力量,可以讓我靜下心來,雖然我根本就看不透這悍手村,也看不透秦治民。


    我和狗蛋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閉著眼休息,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婦人的笑聲,我立馬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是勞作的婦人開始收工了,她們已經準備迴家了。


    婦人們肩上扛著一把破鋤頭,挺著高聳的雪峰氣昂昂地從小路上走過,絕對的雄偉,而且由於勞作,都讓汗水打濕了,裏麵也沒用罩子,弧度更加明顯。


    我知道他們為什麽收工這麽早,因為勞累了一天的婦人要迴家洗澡了,洗完澡還得伺候自家男人吃飯的事。


    而我也突然明白,娘的,為什麽悍手村的婦人大都長得比較粗壯了,這與她們本地的生活習慣和風俗相關,天天勞作怎麽能不粗壯?


    狗蛋伸了個懶腰,說師父,我們現在怎麽辦,等會迴家後,她們可能到小水溝裏來洗澡,到時我們是不是偷看?


    我一巴掌唿在狗蛋屁股上,小孩子,毛沒長齊,看什麽女人,迴秦村長家裏給老子老實躲著。


    狗蛋不由吐了下舌頭,真倒黴,這鬼地方男人還不敢出來了,隻能憋屈地躲在小木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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